那错乱的记忆让林安澜脸上露出了无奈的微笑。
到了那个时期,天穹基地市内的战力已经完全分部不均匀了。
由于大量基地市被其他文明所毁灭,第一批幸存者们不得不再次领导起残存的族人,开始汇入天穹基地市。
在那个时期,整个天穹基地市迎来了过去他们从来未曾想过的“盛况”。
凭借着接收了其他基地市的资源和人口,这个本来小的不能再小的基地市一跃成为了整个穹顶星幸存者中仅存也是最强的力量。
由于大多数实力脆弱的新生儿已经早夭,以至于加入天穹基地市的超凡者基本上都是已经完成了战斗力整合的合格战士。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天穹基地市迎来了最黑暗的时期。
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天穹基地市的灭亡是固定的。
这一点林安澜也知晓。
这一时期,第一代幸存者们能生的可能都已经有上万个孙孙孙孙孙子辈了,林子大了,人本来就不好管。
别看第一代幸存者们一个个看上去都挺年轻的,可621年后,那些幸存者年龄其实都不小了。
一些玩的花的,可能会出现“我孙女的孙女是我老婆”这样的情况,以至于整个群体里已经没有了最早期的那种和睦关系,以家族为群体所构成的幸存者势力一度占据上风。
其实想想就能明白,在最危难的时候,文明存续的大义往往会压得幸存者们喘不过气来,不得不选择抱团求存。
可一旦紧绷的那根弦被放松下来之后,想要再次让恢复原样,那就基本上不可能了。
各个基地市被分而击破的原因其实就有基地市内部势力分裂的因素在内。
而随着各个基地市被击破,残存的超凡者们开始朝着其余的基地市迁徙,自然而然的就将危险带到了其他的基地市。
这明摆着就是一个陷阱,因为能够摧毁一个基地市的文明,没理由会放过那些幸存者。
除非放过幸存者这个行为本身就有目的,比如说——
让他们指引着那些那些敌人找到其他穹顶星人类的基地市。
毕竟只有穹顶星人才更明白其他穹顶星人的去向。
那么问题来了,那些穹顶星人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的处境吗?
不,他们很明显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林安澜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有了家庭的第一代幸存者们的求生欲已经达到了顶峰。
为了能够保证自己后代能够继续延续下去,他们选择了用尽一切办法存活下去,哪怕他们明知道这会给其他人带来厄运。
最后的结果,就如同他记忆里的结局一般,所有的基地市都被消灭了。
“也不知道重生之后,那些家伙的想法会不会有些许的改变。”林安澜嘴角带上了一丝笑容,对于重生的某些人群来说,没有了亲情的牵挂,他们所能够发挥出的破坏力,反而还会更大。
毕竟对有些人而言,他们喜欢的是自己的另一半,而不是其他附带品,尤其是当这些附带品还没有自知之明,假借亲情之名行道德绑架之事,将一个个第一代幸存者捆绑在他们的战车上时就更是如此了。
这一点从林安澜后来的处境完全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对于第一代幸存者而言,活到了最后的谁会不明白,与死灵法师本身所存在的问题比起来,一位半神所能带来的战力到底要有多惊人。
可是当那些看不清问题的一个后代说,骷王对于基地市很危险,他们会无所谓。
三个这样说,也没用,但确实已经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们的做法了。
十个这样说呢?
百个这样说呢?
千个这样说呢?
这上千个基地市的居民都是你和你爱的人繁衍出的骨肉,面对上千个异口同声的说辞,你会不会动摇。
事实上,不需要全部人这样说,只要你的后裔中,有十分之一的人表现出对骷王林安澜的不满甚至是厌恶,就足以动摇整个基地市所有幸存者对林安澜的印象。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林安澜给萧淑月发消息道:
“如果你信我,就尝试感染一下天启病毒,也许等以后会有一些惊喜也说不定。”
萧淑月“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打算整一个菜篮子工程?我记得桂冠基地市当初的菜篮子工程在刚上手吧,用的是和你一样的方法吗?”
林安澜:“并不是,你死的比较早,我们后来采用的菜篮子工程并不需要借助天启病毒,借助天启病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我对于病毒相关技术的开发并不够成熟,想要做到无代价的传输,还差的很远。”
是的,萧淑月死的确实很早,她甚至都等不到菜篮子工程实现,就已经早早的死在的启示录世界。
所以她自然不知道,桂冠基地市后来菜篮子工程主要是通过一种叫做心灵传输的方式直接进行传送的,更不知道在后面,幸存者们甚至以超凡模板为中转站,开发出一套能够通过超凡模板的背包直接将物品传输到一千里以外的手段。
林安澜:“也不知道我们的老朋友里现在有多少人已经反应过来,并且开始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好准备了。”
萧淑月:“你是指那说黑皮肤的卓尔精灵们?”
林安澜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才发现萧淑月并不在自己身前:“距离暗夜之守的那帮家伙发现我们的时间也不远了,如果可以,我是希望能将这场战争提前的,尤其是在我们中的很多人已经有了‘先见之明’的情况下。”
暗夜之守,卓尔精灵的基地市,也是最早一批和桂冠基地市交手的文明。
这群以卓尔精灵为主导文明的前哨站发现了桂冠基地市留下的痕迹,最终双方之间进行了一场小范围之内的围剿战。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桂冠基地市赢了,但是赢的也不轻松,有很多幸存者在那场战斗中被杀死,头颅被砍下来,用矛头刺穿,固定在长长的隧道中。
踏入隧道,一眼望过去就是一排密密麻麻的头颅耸立,看得人心底发寒的同时,也是火气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