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豹一时说不清楚,“臣也不知道,钟先生说权姑娘的羊水破了,事发有些突然,那边都乱套了。看来,咱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江后顿了顿,马上吩咐,“你去宣御医为曹妃接生!”
“诺!”
归岛。
“她们要夺走我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
“小颖,没有人能夺去你的孩子,你别胡思乱想,听我说,宝宝就要出来了,你努力了那么长时间,不就是想见她吗,她现在就要来了,我们一起迎接她来,好不好!”鲁韫绮拨着黏在她额上的凌乱发丝,眼里噙着泫然欲泣的泪珠,却拼命地撑着笑,缓解她的情绪。
“不,不,她们要把我的孩子,偷天换日,给曹妃……”她咬着唇,泪水不间断地从眸中拥堵,漫溢出来,模糊了视线。
“不是的,小颖,你相信我们,我们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不要想别的,栖梧,想想栖梧!”
“栖梧……”她的注意力似乎被分走了些,躺在床上,手不自觉抚向肚腹,分娩前期的阵痛如期而至,两条泪珠不自禁从眼角滑入头枕,“痛……鲁姐姐……好痛……”
手术室的灯打开,两个预先穿好护士服的女子准备着分娩前一切,由于事发突然,她们的最开始的动作都有些慌乱。鲁韫绮一边穿隔离服一边示意她们保持镇定。戴上手套,目光瞄向测痛仪上显示的痛度走势图,当看到分娩后期那最高峰的iv度值,整个人白了脸色。
砰的一声,手术室门突然打开,走廊的人惊了一跳,鲁韫绮突然冲出门外,拨开钟毓鲤的电话,“钟姨,把小烨带过来!”
“韫绮,小颖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痛的死去活来!”声音是哑的,握电话的手在打颤,猛得吸了口气,“您告诉太皇太后,小颖现在情况很不好,这都是拜她们所赐,如果她不想看到一尸两命,马上把人送过来,马上!马上!”电话里的声音几乎在嘶吼,“抓也要把她抓过来!”
江后隔了三米远都听到了,钟毓鲤挂了电话噙泪望着她,那张冷肃的面容微微咬动,“雷豹,你跟钟先生去枕霞宫,就说哀家身体不适,急召皇上回宫,然后,该怎么做,听钟先生的吧!”
枕霞宫。
“雷公公,皇奶奶怎么样了?”听到传话惊醒的李攸烨,顾不上跟上官凝多说,就匆匆跟着雷豹往外走。雷豹回头看到四下无人了,这才让停下轿子,对她说道:“皇上放心,太皇太后没事,她让臣带皇上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雷豹命令杜庞抬着空轿继续往前走,这时候钟毓鲤终于现身,李攸烨愣了愣,“是你?!”
上官凝站在阁前的屋檐下,伫立良久,忆着李攸烨离开前的匆忙背影,心里不知怎么了,突然觉得慌张不安。素茹打着哈欠把薄纱衣给她披上,“小姐,半夜山里凉,别被风吹了!”
“素茹,你说太皇太后抱恙,我是不是该回去看看?”
“唉,小姐,皇上不是说了吗,让你安心在这里等消息!”
“可是我等不及了,那雷豹躲躲闪闪,好像有什么事故意避着我!”
素茹歪头想了下,“经小姐这么一说,倒是有那么一点!”
“是吧,你也感觉出来了,所以我要回去,你赶快去追上前面的轿子!”
“哎,小姐,”素茹急忙拉住她,“您别说风就是雨啊,您不能回去!”
“为什么?”
“我的小姐,”素茹整个人都清醒了,“您想想,如果雷公公避着你,不就是说太皇太后要避着你吗?太皇太后既然要避你,你怎么还急着撞上去?这不是惹她老人家嫌吗?夫人早前吩咐过,一定让小姐小心谨慎,不要触到太皇太后霉头,您难道忘了!”
上官凝踟蹰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素茹索性拉她进屋里,关好门,低头凑到她耳边悄悄道,“您放心,夫人说宫里有咱们的人,只要有什么动静,咱们保准能第一时间知道!”上官凝听了这话,猛地打了个激灵,“你,你们……”
“唉,夫人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呀!”
李攸烨乘着一只特别大的怪鸟到了雷豹所说的地方。下舷梯的时候,仍旧恍惚在梦中。回头看看这只庞然大物,难以置信它能在空中飞那么久,心道,这莫不就是周师傅所说的飞机?!
“刘速!”远远的,钟毓鲤冲那辆开来的车招手,刘速把车停下,“快上来!”
李攸烨和雷豹双双愣在这奇怪的交通工具面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钟毓鲤接二连三塞进后座,“砰”的一声甩上门,还没坐稳当的雷公公愣是被唬了一跳。
这种车的行进速度非常的快,出奇的是,人坐在里面却毫无颠簸之感。外面的东西清晰地填进视线,却没有急风钻进来,李攸烨伸手去触摸窗棱,果然被透明的东西阻住。透过窗子去看两边造型奇特的房屋,路边的灯映出繁华的影子,她仿佛置身于某个幻境,黑夜和黎明在这里仿佛不存在隔阂。侧脸看雷豹,他也一直望着窗外,喉咙不时吞咽拱动。纱帽顶着车顶,他的手局促地抓在膝盖上,不得不将头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