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捕快,和见了阎王爷似得,连忙躬身行礼。
白发老妪佝偻着腰走到近前,检查胸口的伤痕:
“嗯……以老身的经验来看,这确实是游身掌,和张横谷一脉相承。不过夜公子能看出端倪,说明背后确实可能有蹊跷,不能妄下定论。”
白发老妪早就看出夜惊堂天赋悟性远超自身,所以哪怕心中确认是张横谷的掌法,也没敢把话说死。
夜惊堂见白发谛听都这么说,知道这掌法大概率是真的,其中内情得回去问骆女侠,当下只能道:
“也可能是我看走眼,我回去好好想想,等有思路指正,再重新验尸,和诸位继续探讨。”
东方离人微微点头:“你们继续检查现场,若发现新线索,第一时间上报本王和夜公子。”
“诺。”
宇文承德拱手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卑职若有疑难,登门求教,还望公子能代为解惑。”
“黑衙夜惊堂。解惑不敢当,只是碰巧懂一点门道罢了……”
……
……
片刻后,马车上。
滴滴答答的雨珠,落在车厢外。
夜惊堂手肘撑着膝盖,在车窗旁就坐,脸色冷峻目光深邃,轻轻摩挲着手指。
东方离人刚出去时还满肚子火气,回来时却乖了好多。
此时双手叠在腿上,端端正正坐着,望着夜惊堂的侧脸,模样和不敢打扰夫婿想正事儿的王妃似的。直至夜惊堂回神,才柔声询问:
“想出什么没有?”
夜惊堂确实在考虑事情,但考虑的是程二爷额头伤口的问题,见笨笨满眼憧憬,心头有点不好意思:
“没想出来,还得再琢磨,等有苗头,第一时间告诉殿下。”
“不要着急,办案这东西,有时候就靠灵光一闪。本王真没看出来,你还有当神捕的潜力,以后再接再厉,能把这案子破了,本王把那杆鸣龙枪送你。”
提到送东西,夜惊堂倒是想起,今天回来买了只簪子,可惜陈彪帮忙拿着,没带在身上,只能明天送了。
夜惊堂转眼看向东方离人,见她很高兴的样子,想了想,得寸进尺道:
“鸣龙枪倒不必了,我更喜欢用刀。殿下真想奖励我的话,那本书能不能……”
?
东方离人和煦的笑意一凝,又想起了玉树后庭之类的事情,眼底慢慢浮现杀气……
夜惊堂见识不妙,连忙抬手:
“开个玩笑。我先回去了,明天准时到去黑衙拜见殿下,再会。”
说着掉头就出了车厢。
东方离人攥了攥袖袍下的手,直至夜惊堂的脚步声消失,才淡淡哼了一声……
第七章 抱一下是多久
雨停了。
夜惊堂提着包裹,徒步走回染坊街,已经过了饭点。
离开京城二十来天,原本老旧破败的街道面目全非,四处都搭着棚子,可见翻修重建到一半的铺面。地面要重新铺青砖,以前残缺不全的老砖都被撬开,坑坑洼洼满是积水。
在街上左右横跳,来到双桂巷内,尚未靠近院子,就听到围墙后传来:
“好好擦,擦完才能吃东西。”
“咕。”
“还咕,一天到晚的吃,都长圆了……”
“叽……”
熟悉的轻灵御姐音,和鸟鸟委屈吧啦的哼唧。
夜惊堂露出笑意,快步走到院门前,可见院中整洁如初,瓜架下的盆景郁郁葱葱,正屋和西厢的门都打开着。
折云璃身着红色上衣,配着带花瓣的白色褶裙,还梳着未出阁姑娘常见的双丫髻,看起来不带半点江湖气,更像是个乖巧伶俐的小闺女,正在用鸡毛掸子,打扫着正屋的桌椅:
“嗯哼哼~~”
右边的厨房里,身着青色夏裙的骆凝,套着围裙,在案板前擦着有些积灰的角角落落;墨黑长发齐腰,头上插着青簪,玲珑曼妙的腰臀曲线,配上精致如玉般的脸蛋儿,看起来就像个国色天香的小厨娘。
毛茸茸的大鸟鸟,则站在米缸边上,爪爪踩着小麻布,没精打采的转圈儿擦缸。
忙完回家,就看到母女俩勤快的收拾着小家,小宠物在旁边帮忙,感觉起来……
感觉可能被平天教主打死!
夜惊堂想起平天教主,心中的杂绪就烟消云散,走进了院子。
“叽!”
鸟鸟如蒙大赦,抛下抹布想往出飞,却被骆凝一个眼神儿拦住了。
骆凝并未回头,但擦拭的动作慢了几分。
折云璃回过头来,露出了灵气十足的小脸蛋儿,正想说话,却见夜惊堂右手抱着绷带,眉头一皱,连忙跑到门口:
“惊堂哥,你怎么受伤了?”
本来冷冰冰骆凝,听见这话,顿时转过身来,瞧见夜惊堂右手包的和骨折一样,眼底闪过凝重和担忧,放下麻布来到跟前:
“你怎么回事儿?”
“早上处理点小事,和人打了一架。”
夜惊堂走进屋里,取出个首饰盒,丢给小云璃一个。
折云璃接过首饰盒,只是认真看着夜惊堂的伤势、气色。
骆凝自从认识夜惊堂,就没见过夜惊堂吃过亏,无翅鸮、周英、剑雨华等,基本上都是一套秒,打着绷带回来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
骆凝手儿在围裙上擦了擦,把夜惊堂的右手拿起来,捏了捏指骨:
“你和谁打架?能把你打成这样?”
夜惊堂完全没事儿,单纯是手背破了点皮,但女王爷很上心,一通包扎看起来和手废了似得。
瞧见骆女侠少有的眼神关切,夜惊堂稍作迟疑,做出吃疼模样:
“和铁佛岭的人打了一架,嘶——有点疼。”
骆凝见此顿时温柔了不少,转眼吩咐道:
“云璃,你先去买点米,我给你惊堂哥看下伤势。”
“好嘞。”
折云璃眼神儿也颇为关切,仔细打量夜惊堂右手几眼后,才把鸟鸟扛着跑出了门。
骆凝拉着夜惊堂来到正屋,在床铺跟前坐下,把夜惊堂的右手枕在大腿上,取出伤药。
夜惊堂在床铺上正座,看着骆女侠忧心忡忡的拆绷带,觉得自己待会要挨打,他想了想,左手搂住了骆凝。
正在找药的骆凝坐直几分,眼底顿时闪过羞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夜惊堂认真道:
“抱一下,抱的时候不许发火,要愿赌服输。”
?
骆凝咬了咬牙,觉得这小贼小贼完全没心没肺,但最终还是依照赌约,压下了恼火,继续拆绷带: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忘记轻薄女子,真是……你遇上怒目金刚了?”
“遇上他弟程老二了。”
骆凝眨了眨眼睛,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蹙眉道:
“程老二也是顶尖高手?”
“不是,一个街头泼皮罢了。”
“街头泼皮把打成这样?你喝酒了站不稳不成?”
“没拔刀,用拳头打的。”
“……”
骆凝抬起眼帘,很是莫名其妙:
“铁佛岭是横练门派,你拿拳头去打人家?刀被人卸了?”
“就想试试横炼功夫有多霸道,江湖吹得那么厉害,最后还不是被我打趴下了。”
骆凝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一个刀法宗师,对付寻常寻常泼皮,打的自己满手伤,还好意思沾沾自喜……”
话没说完,绷带解开,露出了右手背,可见伤势……
还好夜惊堂回来的及时,再晚个把时辰,就真找不到伤口了。
?!
骆凝担惊受怕半天,看到这么个结果,柳叶眉顿时竖起来了,抬眼望向夜惊堂,双眸逐渐涌现怒火:
“夜惊堂!”
夜惊堂连忙把怒气冲冲的骆女侠搂紧:
“说好了不生气,我确实受伤了,只是伤药厉害,好得快。”
骆凝咬了咬银牙,把伤药瓶子丢去一边儿,偏头望着别处:
“你抱够没有?”
夜惊堂松手估计就得被胖揍,肯定没抱够,岔开话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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