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让朝廷抓曹阿宁,根本改变不了大局,唯一作用就是刺激其上级。
“曹阿宁的上级应该就是夜惊堂,而夜惊堂行事风格明朗,很可能会捞人。
“按照上面推测,此事有七成可能,是朝廷在布局请君入瓮,且必然有对付夜惊堂的后手……”
夜惊堂认真听完分析,觉得青龙会办事是真靠谱,点头道:
“知道了。齐青锋在什么地方,阁下可知晓?”
“齐青锋从年关过后,就待在右贤王府,深居简出,右贤王察觉到江湖变天,也不舍得让齐青锋来蹚浑水,朝廷要了两次人,右贤王都没给。以齐青锋的本事,和死牢一事应该扯不上关系……”
……
夜惊堂交流了片刻,打听完情报后,对方也没久留,直接就告了辞。
折云璃一直在旁听,等人走后,才低声询问:
“青龙会的意思是,北梁想以曹阿宁为饵,来个瓮中捉鳖?”
夜惊堂对青龙会分析师的能力还是挺佩服的,对此道:
“青龙会知道是我在要消息,能这么说,肯定是这么想的。只说有七成可能,估计是想不通北梁凭啥觉得能把我留下。”
折云璃抱着胳膊走在跟前分析:
“北梁就只剩一个项寒师还能打,仲孙老头被打残了,恢复了估计也出不上大力,我也想不通北梁为啥有这底气。嗯……估摸是还有不为人知的高手。”
夜惊堂略微回忆,这天下间能稳压他的高手,除开奉官城,他也想不出来别人了,当下摇头道:
“去了就知道什么情况了,走吧。”
“齐青锋当缩头乌龟了,咱们去喝酒?”
“行。”
第三十章 薛女侠,你也不想……
街面上江湖人来回往返,嘈杂声随处可见。
薛白锦孤身站在二楼窗口,看着下方街景,鸟鸟则蹲在窗台上,不停摇头晃脑,试图引起冰坨坨注意,好喂它吃晚饭。
在安静不知多久后,房间外响起了轻微脚步,而后便是:
咚咚~
听见敲门声,薛白锦睫毛都颤了下,轻轻吸了口气,想当做没听见,但很快,柔雅嗓音便从门外传来:
“白锦?我进来了哦……”
吱呀~
话落,房门便被推开,书卷气十足的华青芷,从外面走了进来,又把门关上了。
鸟鸟从薛白锦身侧探头打招呼:
“叽叽~”
薛白锦则眉头紧锁,没有回头,只是不冷不热道:
“大晚上不睡觉,你过来做什么?”
华青芷过来就是聊睡觉的事儿,见薛白锦不怎么待见她,倒也不恼,慢悠悠走到桌旁坐下:
“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过来聊聊天罢了。”
薛白锦沉默一瞬后,先行压下心头的不悦,转身走到桌旁坐下:
“夜惊堂和你解释过没有?”
华青芷眉眼弯弯,帮白锦妹妹倒茶:
“解释过了,知道你是为了帮夜公子练功,才和夜公子做那种事,并没有男女之情掺杂其中。”
?
薛白锦没料到华青芷如此通情达理,冷冰冰的脸色都柔和了几分:
“你知道就好,我……”
“不过。”
华青芷打断话语,继续道:
“女儿家名节重于天,无论你抱着什么想法,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若是不嫁给夜公子,往后你怎么办?夜公子重情重义,以后又如何放得下你?”
薛白锦就知道华青芷不会放过她,对此回应道:
“我一心习武,对儿女情长并不在意,往后也不是断绝来往,想彼此照拂还是能照拂,只是不保持那种关系罢了。”
华青芷微微摇头,询问道:
“你对夜公子没情意,和夜公子同床,只是为了帮他练功对不对?”
“嗯。”
“那往后为什么不练了?”
薛白锦红唇微动,倒是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
华青芷武斗不行,文斗可是一套一套的:
“若是没情意,在岛上能帮忙练功,如今到了外面,夜公子还不是天下第一,你自然得送佛送到西。
“只有心中有情的情况下,你出来后才会想着划清界限,以免这段孽缘继续下去,你说对不对?”
薛白锦没法反驳,只能道:
“我对夜惊堂没情意,只是帮忙。能帮他这么久,已经仁至义尽,岂有帮了一次,就得帮一辈子的道理?”
“那你现在断绝关系,在岛上不就白帮忙了?”
华青芷如同大姐姐般,语重心长道:
“听我一句劝,你若单纯是帮忙,那就帮到夜公子不需要你的时候,倒时你再划清界限,我便信你真没情意,以后也不会烦你。
“而若是有情,妄想以此逃避,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就比如前天,你划清界限的方式,就是把我点睡着,然后偷偷在我床铺上睡我男人?我先进的门,你这可是以下犯上……”
薛白锦根本不占理,对于这些话完全没法反驳,只能道:
“我薛白锦行事,何须征求你的看法?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对夜惊堂没情意,也不会再和夜惊堂保持那种关系。”
华青芷见冰坨子开始耍赖了,轻轻叹了口气,手儿撑着侧脸:
“薛女侠,你也不想前天晚上的事儿,被凝儿姐、云璃、女帝、女王爷……”
啪~
薛白锦闻声柳眉倒竖,望着不可理喻的死丫头:
“华青芷,你别太过分。”
华青芷有恃无恐:“是你先过分,跑到我屋里把我点晕,然后当面睡我相公,现在恼火我过分?好言相劝你不听,我还能如何?
“你有本事就自己坦白,不然这事儿我吃你一辈子。”
薛白锦深深吸了口气,导致衣襟鼓鼓:
“你别不知天高地厚,我真嫁给了夜惊堂,你往后便只能住耳房,一辈子给我端茶倒水。”
华青芷微微耸肩:“女帝自然会给我做主,你要是能把女帝都压下去,那我这辈子给你端茶倒水,叫你一声薛姐姐,也是应该的。”
薛白锦宅斗哪里是华青芷的对手,被远交近攻拿捏的死死的,想不被拿捏把柄,只能自己坦白,大大方方承认是夜惊堂的女人。
但薛白锦怎么可能承认,斟酌良久后,只能让步道:
“我对夜惊堂确实没意思,你既然求我帮他练功,我便再帮他一段时间,等他安稳后就会离开。你以后也必须守口如瓶,不能把此事透漏给任何人,若是言而无信,我自有办法收拾你。”
华青芷见白锦妹妹妥协了,满意颔首:
“这才对吗。只要你继续帮夜公子,我自然帮你保守秘密。”
薛白锦抬手道:“你可以出去了。”
华青芷也没久留,柔柔起身:
“行,你先洗个澡,在屋里等着,我忙完了,便会让夜公子过来找你。”
“……”
薛白锦眼角轻轻抽了下,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轻抿,直到这死丫头出了门……
……
银月当空,城内一条美食街上。
“喝~!”
“好酒量……”
……
擂鼓台是南来北往的交通枢纽,城内江湖人占了七成,而美食街也市井气十足,直接是凉棚配上路边摊,酒虽然算不得好,但气氛十足。
夜惊堂在路边摊的小板凳上就坐,面前摆着毛豆花生烤腰子等物,三坛擂鼓台特产的黄酒,已经空了两坛,脸颊上也多了几分酒意,正说着:
“记得第一次喝酒,是八岁的时候,我义父嗜酒,每顿都得喝一壶,当时我闻着香,便想尝尝,结果一口下去,弄得我到现在都对酒这东西兴趣不大……”
折云璃坐在对面,灵气十足的脸颊红扑扑,眼神都有点飘了,不过兴致依旧很高,询问道:
“为什么?”
“我义父节俭,喝的都是一文钱一壶的糟酒,你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喝了。那味道又辣又冲,除开劲儿大,根本没半点滋味可言……”
折云璃眨了眨眼睛,有点好奇:
“不应该呀,红河镖局规模不小,下面十几个镖师,就算在梁州那地方,东家应该也能吃喝不愁了。”
夜惊堂摇头一叹:“我以前也以为义父舍不得喝好酒,后来才发现,是真没钱,养个习武苗子,就是养了个吞金兽。
“我六岁开始高强度锻炼打底子,事后如果不泡药浴温养,肯定留暗伤或者影响身体发育。江湖上最普通的药浴,一瓶药都得几钱银子,义父出身红花楼,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洗一次澡估摸得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听起来不多,但我七天泡一次,从六岁泡到十二岁,光药浴估摸都花了三千多两。义父带着十几个镖师,从年头干到年末,营收都抵不上花销,只能紧衣缩食,闲时还得出去接活儿挣钱。若非操劳过度,又整天喝那么差的酒,义父不可能五十多岁就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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