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微笑着给他见个礼,皇贵君翩然而去,摆明了是跟他闹上脾气了。
“哗啦啦…”
皇帝一怒之下将龙案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以吴谨为首的一干太监不约而同的下跪:“陛下息怒!”
“朕要翻牌,去准备。”
皇贵君绵软的抗议惹恼了他,皇帝愤怒的低吼,他是皇帝,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坐拥三千佳丽,他就不相信他还治不了自己的贵君,他仗的,不就是他的宠爱?
另一边,叶君珩无事一身轻,索性施展轻功急速往宫外奔走,可没多会儿殷焕阳就追了上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却较上劲儿了,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抵达宫门口,直到坐上自己的敞篷越野,叶君珩才搭着车窗说道:“你配不上他,他可以为你牺牲一切,而你,做不到!”
哥哥不愿意跟他说他们的事情,但他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有办法打听到,比如说威逼褚天浪,他知道哥哥为何会动心,也知道哥哥仍然深爱他,甚至知道只要殷焕阳脸皮够厚,能够证明他的爱与傻子是一样的,迟早有一天哥哥还是会选择他,而他是拗不过哥哥,最终也只能同意他们在一起,可这并不妨碍他讨厌殷焕阳,是他夺走了哥哥的心又不珍惜,要不是怕哥哥难过,他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那你就配吗?”
跨坐在马背上的殷焕阳敛下眼对上他的双眼,只要一想到封继夜不惜一切也要保他,他就嫉妒得发狂,哪怕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并非他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配站在他的身边,殷焕阳,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他才是真正且唯一的无价之宝!”
说罢,叶君珩懒得再跟他逞嘴皮子,发动车子咻的一声冲入了夜色中。
“我早就知道了!”
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夜色,殷焕阳面色沉静的呢喃,他不是放不下自己的野心和欲望,也不是非要去争那个太子之位,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带封继夜和孩子回到万家村,与世隔绝的过他们的小日子,可他愿意放下,别人却不一定会放过他,只因他占着皇长子的名份,明夏国圣祖皇帝有遗诏,皇位继任,需遵循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原则,不可乱超纲,背天道,只要他还活着,哪怕殷焕庭登上了皇位,也不可能真正对他放心,而且,新帝登基,亲王必须离京前往封地,不得奉诏一步也不能离开封地,等于是被圈养在封地中随时可以宰杀的畜生,无论如何他也不舍得自己的妻儿跟着他遭罪。
“厂公?!”
“厂公你终于回来了!”
“厂公…”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西厂大都督府前却突然热闹了起来,数百锦衣卫一涌而上堵住了敞篷越野的去路,自叶君珩进宫后,他们就担心到现在,生怕真的会传出皇帝摘了他脑袋的噩耗。
西厂成立三年,一直被东厂压得死死的,毫无出头的余地,但自从厂公继任后,他们终于有了翻身的余地,哪怕整体实力还是不如东厂,至少在东厂那些人面前,他们能够挺直腰杆了,是以他们谁都不希望叶君珩出事,只想他长长久久的做他们的厂公。
“你们烦不烦?滚开!”
受不了他们一副他好像是死而复生的模样,叶君珩烦躁的吼道,要不是怕惊扰哥哥,他甚至想长按喇叭。
“厂公,皇上怎么说?”
众人齐刷刷的闭嘴,一个锦衣卫千户硬着头皮关切的问道。
“还能怎么说?撤了本座大都督的职位,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应该只是暂时的,等着吧,用不了多久皇帝就会主动给我送回来的,这段时间咱西厂就当是集体休沐了,都让让,本座困死了,要回去睡觉!”
对于被撤职的事情,叶君珩一点都不在乎,甚至可以说是乐见其成,他早就想好好的陪陪哥哥和小外甥了。
“是。”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众人也不好再多说其他的,道路让开后,叶君珩直接将车子开进了前院正房!
“卧槽,你要吓死人啊!”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他也是真的累了,可当他回到房间,却被盘坐在软塌上的封继夜吓了一跳,谁能想到,他半夜不好好的带着孩子睡觉,居然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闹一顿爽快了?”
睁开眼下地朝他走过去,封继夜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哪个狗日的告老子刁状?”
一听就知道他肯定全都知道了,叶君珩吃不准他是不是生气了,头皮不禁有些发麻,只能靠爆粗缓解压力。
“你的刁状还需要别人告?”
“啊啊…痛痛痛,哥,我耳朵快被拧掉了,哥你轻点,轻点…”
封继夜探手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叶君珩夸张的痛呼,嘴里连连求饶,搞得封继夜反倒有些哭笑不得,松开他的耳朵无奈的道:“明明,以后做什么之前先跟我说一声,我会担心!”
他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他是哥哥,也会心疼弟弟的,他要真因此出了什么事,让他如何自处?
“哥…”
深深的与他对视半响后,叶君珩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他:“哥哥,我错了!”
“你啊!”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认错永远都是最快的,下次该犯还是会犯。
封继夜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抬手拍拍他的后背:“没事就好,早点洗漱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嗯。”
此时的叶君珩乖顺得大猫一样,丝毫看不出先前的悍然霸道,在哥哥的面前,他就是传说中的贴心小棉袄,又暖又萌。
第144章 最强小叛徒
叶君珩趁夜带人打杀到清江侯府,造成数十人伤亡,皇贵君和大皇子都被惊动了,最后却只削了他的官位,甚至没让他搬出西厂大都督府,此事天还没亮就传遍了各大家族,清江侯府的脸可谓是丢得干干净净了,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还在后面。
竖日早朝,御史王承突然对清江侯府开炮,满满罗列出一大串侯府族人肆意圈地,打杀贫民,以及强抢小坤为妾等罪名,虽然这些事并非全部都证据确凿,却也够清江侯头痛的了,皇帝当场勃然大怒,下令东厂协助刑部全力调查,绝不姑息养奸,百官无不为之称道。
与此同时,在清江侯府灾难不断的时候,封继夜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面承诺七日后必然祈求老天爷下雨的事情也跟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席卷整个京城,甚至蔓延至京城以外的州府,若说这之中没有人为的煽动,估计傻子都不会相信,不过封继夜兄弟俩得知后却没有在意,恶意散播此事的人必然是以为他们做不到,到时候就算皇帝不舍得惩治他们,愤怒的民怨也足以逼死他们,但如果他们做到了呢?此时的煽风点火无疑就是在帮封继夜做免费的宣传,届时他在民间的声势将会水涨船高,就算皇帝想动他,也得先掂量掂量。
所以说这并非是坏事,硬要说的话,应该算是一场以生死为赌注的巨大博弈,败,即满盘皆输,胜,则一本万利!
“已经快整整一年没下雨了,封少君和大殿下真的可以求雨成功吗?”
“我希望他们可以,再不下雨,我们全部都要变成难民了。”
“是啊,听说很多地方连喝的水都没有了,庄稼就更不用说了,如今京城米价一天一个样,来年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大殿下来了…”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日后,通往距离京城最近的海域被百姓挤得人山人海,不管信不信,每个人都衷心的希望大皇子和封继夜此次出海能够求雨成功,干旱已经让太多太多的人遭受灾难了,当一身白衣的殷焕阳率领着数十啸凌军出现在官道上,百姓不约而同的跪下,三呼千岁响彻天地。
跨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殷焕阳为了响应封继夜的号召,特地穿了一身纯白的锦衣,冷峻矜贵的眉宇因此柔和了不少,俊美的脸庞更显立体,百姓的热情似乎触动了他的心,殷焕阳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抬起来摆了摆,沉默的给予回应。
真正进入海域的范围,入目所及没有一个百姓,密密麻麻的全是威武冷峻的啸凌军,整个海域都被他们封锁了起来,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封少君他们来了!”
先一步抵达的殷焕阳不敢放松警惕,立即命房骁凌和周淮远亲自做最后的确认,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伴随着引擎声由远而近的响起,敞篷越野强势进入他们的视野,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啸凌军部众,也忍不住悄悄瞄了一眼特殊的座驾。
今日与往常不同,敞篷越野并非一辆,而是两辆,分别由叶君珩和封继夜驾驶,褚天浪与虎子三人也搭乘他们的车一起来了,春桃的怀中甚至还抱着咯咯直笑的小包子。
“殿下!”
“吱!”
出人意外的是,开在前面的敞篷越野竟直杠杠的朝负手而立的殷焕阳冲了过去,东源等人连忙挡在他的前面,倒是殷焕阳本人却是眼都没有眨一下,视线直逼驾驶后面一辆车的封继夜和他们的小包子,本来想吓吓他的叶君珩无语的撇撇嘴,手脚迅速配合,敞篷越野漂移甩尾,稳稳的横在他们的面前,离撞上他们不足一只拳头的距离。
“叶君珩劳资想操了你!”
没等众人反应,褚天浪的粗吼响彻天地,紧接着,只见一道残影快速奔向海边,对着大海干呕不断,那伛偻的身影,别提有多狼狈了。
“额…”
不明所以的东源等人一脑门儿的黑线,被人嘴上操了一次的叶君珩帅气的跳下车,与此同时,封继夜驾驶的敞篷越野也并排停在了海岸边,殷焕阳直接无视了叶君珩的存在,抬脚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阳…大皇子!”
在殷焕阳伸出手去抱小包子的时候,春桃脱口就想叫阳哥,可当她的视线对上他清冷深邃的眸子,下意识的又改了口,他已经不是他们的阳哥了。
“大皇子!”
跟她一样的还有后座怔愣了好一会儿的虎子和铁柱。
“啊啊…啊…”
倒是小包子一点都不讲究,嚷嚷着冲他伸出手求抱抱,殷焕阳脸上的表情瞬间软化,伸手将他抱过去之后才淡淡的说道:“不必多礼。”
“夜哥,我们去看看浪哥。”
面对这样的他,虎子三人浑身不自在,简单的跟封继夜打个招呼就朝吐得天翻地覆的褚天浪跑了去,他们都需要重新适应,以便面对这个全然跟他们记忆中不同的阳哥。
“夜夜,这几日我很挂念你。”
抱着儿子走向已经下车的封继夜,殷焕阳抓紧时间表白,为了取信于人,三日来大皇子府和西厂大都督府皆处于闭门谢客的状态,对外一律宣称他们在焚香斋戒,是以他们又有三日没见了,对于现在的殷焕阳来说,一日不见他就如隔三秋了,何况是整整三日?
“挂念个屁,本座的少君不需要你挂念,夜夜咱们不理他。”
抢在封继夜之前,叶君珩一把搂过他的腰,肆意挑战殷焕阳的底线。
“叶君珩,他不可能是你的少君。”
眸光一沉,殷焕阳凝声道。
“事实上他已经是我的少君了。”
“啵!”
不愧是叶霸霸,为了刺激他,话说完低头就在封继夜的脸上吧唧一口,声响大得不少人都听到了,殷焕阳面色当即一沉,浑身杀气暴走,宛如修罗附身,誓要灭尽一切敌人,不用怀疑,如果气场可以杀人,叶霸霸不知道已经被碎尸万段多少次了。
“哟,这就醋了啊,我还每晚都抱着…”
“明明!”
换做是别人可能就怕了,但叶霸霸是谁?上穷碧落下黄泉,唯一能让他怕的人也就只有封继夜了,他的愤怒反而令他更加兴奋,嘴上越发的没个把门儿,直到封继夜一声明明响起,叶君珩所有的挑衅全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明明?
即便是处于极度的愤怒中,殷焕阳还是注意到了封继夜对叶君珩的称呼,他怎么会叫叶君珩明明?难道这是叶君珩的小名?亦或者…
“还说你不要他了,你分明就是心疼他。”
没有理会殷焕阳的疑惑,叶君珩转头靠在哥哥肩上哀怨的跟他咬耳朵,封继夜抬手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天浪都被你折腾得去掉半条命了,你好意思吗你?”
这就是他为啥不坐他车的原因之一了,丫的开车太野了,完全只凭本性,怀孕中的他可经不起他折腾,奈何一辆车只能坐四个人,唯一坐上他车的褚天浪无疑就成了悲催的炮灰。
“一大乾居然还晕车,我没鄙视他就不错了,为何还要安慰他?”
说是那样说,叶君珩还是皱皱鼻子松开他,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朝褚天浪走了过去。
“夜夜,叶君珩就是封继明对不对?”
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人后,殷焕阳极力压制着兴奋小声的问道,他记得夜夜说过,他有个弟弟叫封继明,当时提起他的时候,他的脸上爬满了悲伤,还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那时候他还心疼过,所以他记得很清楚,结合封继夜并不是那种轻易相信谁的类型,他就做出了大胆的推测,虽然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叶君珩会变成封继明。
“你猜我会不会…”
“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