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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

好了没。虞意想,这人动作太慢。

还没。

那就快。虞意有些难受。

快不得。肖覃手上动作不变,低着头说道。

好不容易全部解完,肖覃被闷出一层薄汗,抬眼向虞意看过去,见这人皱眉盯着自己的手,沉默着不说话。

肖覃莫名觉得此刻气氛不对,放轻了声音道:殿下,好了。

好了便出去。虞意闭上眼。

好,那殿下自己小心些。

肖覃撩起帘子,站到外面等他。

等了片刻,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烫。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也烫的很。

肖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温的,不烫。

第24章 醉酒 只是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好看!

这位公子,眼光可是真好啊。

两人换完衣服出来,老板娘乐呵呵的围着他们转了一圈,盘算着要不要免了他们的银钱,再请让他们到门口坐一会,喝喝茶,顺便给自家铺子当当活招牌。

肖覃看着镜子。

虞意比他矮了半个头,但两人都是一样的修长身材,脊背笔挺,不过肖覃看起来温润,平易近人,虞意则冷了些。

般配,这可太般配了!

当真?肖覃一笑,他知许多店家为了揽客,从不吝啬夸奖客人,甭管真的假的,像这样的话,说出来客人肯定高兴。

但老板娘这么说,肖覃莫名觉得很是在理。

自然当真!我开这铺子这么多年了,还从没见过能把我家衣服穿的这么标致的人嘞!这是实话,老板娘眼珠子一转,又接着道,不如我请二位公子去对面喝两盅梅子酒,也是我们家开的,那在咱们这著名的很。衣服的银钱嘛咱们有缘,我就不收二位的了!

肖覃一愣,看了看梅子酒铺和成衣铺不过几步远的距离,想明白老板娘的意思,不禁哑然。

坐一会倒是没什么,但只怕殿下不愿被人看来看去。

他刚想拒绝,虞意却道:置衣裳的银子我们照给,你和你家里人说好,免了我们的酒钱便是。

老板娘一听,这有什么不行的!当即就引着他们走出去。

街上熙熙攘攘,人们本是闲逛,见这成衣铺理走出来两位这样标致的公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有方才就在这附近的,眼尖的,马上就指出来这两人换了身衣裳,此刻穿的正是成衣铺新制出来的那几套!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两人虽然长得就好看,但能显得如此出挑,少不得有衣服衬托的功劳。不少人脚下一转就往成衣铺里走,反正开春总归是要新添置不少衣裳的,这家铺子看起来还不错,只是进去转转,又不花钱。

老板娘眉开眼笑,招呼店内得伙计好生接待客人,自己领着肖覃二人向街对面走过去。

酒铺老板是他夫君,看面相憨厚老实的很,见到路人都往自家娘子的铺子里去,挠挠头和肖覃他们道了声谢。

肖覃连忙摆手,拉开椅子让虞意坐下。

顺便的事罢了,要真说谢,合该是我谢你们。况且我们二人正好也想尝尝这酒,听闻你家酿的梅子酒,是京郊最好的?肖覃含笑,那会儿在马车上殿下就提到这家铺子,方才愿意过来,只怕也是因为馋酒了。

正是,正是。老板点头道,二位客官稍坐,我这就去打酒来。

要两壶温过的,再来些下酒菜。肖覃想了想,酒本性烈,还是不要让殿下喝凉的好。

晓得了。老板认真记下。

等等,虞意本来支着脑袋,看肖覃与人讲话,听他说要两壶温的,直起身道,一壶温过的,一壶冰镇的。

梅子酒要冰过才好喝,这人第一次来,哪有不尝尝的道理?

是。老板应声,离开取酒去了。

肖覃无奈的看着虞意。

后者瞥了他一眼,道:看什么,本王这是疼你,怕你不懂,白白错过了好东西。温酒可难喝的很!

肖覃面上在笑,心里却暖着。

他哪里不知道梅子酒冰镇为上品,只是段方竹某次说过,殿下极爱这些梅子酒、桂花酒,每每寻着机会,总是不免贪杯。

想到这里,肖覃正色道:殿下一会只能喝温过的那壶。

知道了。虞意腹诽,我若真想喝,你还能拦得住我?

没过多久,店家就把酒和小菜送上来。

肖覃提壶,给两人分别斟上一杯,他举起自己的,轻轻磕了下虞意的,笑着说:殿下请,祝殿下今年平安顺遂,身体健康。

也祝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嗯,你也同样。虞意握着杯的手一紧,随即自然的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梅子酒味甘,清洌,肖覃品着余香,棚外突然落下零星几滴雨。

下雨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行人纷纷四散而去,找地方避雨。

肖覃站起身,走到棚沿下,北边的天已经整个阴沉下来,只怕不久乌云就会飘到他们头顶。

这雨下起来,一时半会停不了。

虞意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负手而立。

京城周围的天气一向如此,不下雨则已,一下就轻易不会停,短则十几二十个时辰,长则会下上几天几夜。这些肖覃是从话本中知道的。

虞意刚刚突然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看似只是在谈雨,但肖覃愣是听出了几番提醒的意味。

就好像虞意觉得自己不知道这雨的习性,怕他想要在棚子里等雨停,这才隐晦地提醒一番。

肖覃侧过头,见虞意没什么表情,暗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但他的确也不能肯定,虞意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不是萧王府所谓的大公子。书的后半部分没看,实在是错失了很多关键信息。

先坐,想走时和店家借把伞便是。肖覃自然接道。

嗯。虞意表情没什么变化,点点头,回到桌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第二杯。

少喝点。肖覃走过去。

虞意痛快的应好,然后转手提起另一壶,给肖覃也倒了一杯。

肖覃摇摇头,只好坐下来陪他。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对饮,期间肖覃只是出了一会神,想了些别的事,虞意竟然已经把整壶酒都喝完了。

殿下!肖覃吓了一跳,忙把酒壶抢过来。

虞意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探手夺过他的酒盅,和自己的放在一起,开始把一个往另一个上面摞。

试了几次总是失败,他干脆把酒杯一推,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这人不会是醉了吧?

殿下。肖覃晃了晃他的肩。

嗯。

殿下醉了?

我没醉。虞意咻的直起身,皱眉说道。

你肖覃有些好笑,刚想再说话,外面的雨顷刻而至。

不大不小,淅淅沥沥的击打着青石板。

肖覃后半句话被雨声盖住,虞意没听见,反而被外面的雨幕吸引了注意。

他起身,三两步跨到棚子边上,歪头盯了片刻,突然把手伸出去。

凉。肖覃把他的手拿回来,擦干净雨水。

不凉。好在这人没完全醉糊涂,知道左手不能往外伸,只等右手被肖覃放开,又飞快的重新伸出去。

喝醉的人怎么这么不听话?

肖覃无奈,只好扯着虞意去和店家借了把油纸伞。

殿下,我们出去玩,手不能往外伸,知道吗?肖覃微微低头,盯着虞意说道。

知道。虞意从善如流,甚至自己从包袱里掏出之前换下的狐裘裹上,还顺手扯出件披风扔给肖覃。

穿着。

好。肖覃哭笑不得,算起来,他还真是很久没被人催着添衣服了。

见虞意裹严实,肖覃轻轻揽了他一把,把人带到自己怀里,撑开伞走出去。

殿下想去哪。肖覃确认虞意不会乱走,就放下了护在他身后的手。

随便。

那就在这条街。湖边风大,肖覃本也不打算带虞意过去。

好。

两人无言,肖覃沉默的撑伞,虞意沉默的乱看。

最近肖覃刚想找个话题聊聊,就见虞意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迎面而来的一对男女。

也是共撑一把伞,闲情漫步,边走边聊天。

走着走着,那两人突然停下脚步,男子俯身,在女子头上留下一吻。

肖覃想到什么,转头见虞意果然还直勾勾的盯着,连忙揽着他的肩,带他换了条路走。

殿下肖覃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跟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说这样盯着人家不礼貌?

虞意不理他,又走了几步,突然从伞下跑开,跑到街边店铺前的长廊里。

肖覃收了伞追上去,掰过这人的肩膀,见他黑发上是雨水,脸上是雨水,狐裘领子上是雨水,脖颈上也是雨水。

他心急,想斥责,就见这人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看他。

沉默片刻,肖覃还是叹了口气,用衣袖把雨水拭去。

穿堂风很凉,虞意无知无觉的颤了一下。

肖覃翻了翻,包袱里没有能套在外面的衣服,干脆敞开披风,把虞意整个人裹进来包住。

还冷?

虞意窝在他怀里,额头抵在他肩上,半晌才摇了摇头。

嗯。

肖覃没再说话。

他心里有股异样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抽枝发芽。

虞意抬起头,露出一双眼,越过肖覃的肩膀瞅着外面的雨。

方才那对男女竟也走了这条路,这会儿正缓缓从他们面前经过,见肖覃揽着虞意,姑娘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朝两人一笑。

肖覃轻轻点头,注视着他们越走越远,若有所思。

方才那对恋人,定是喜欢彼此的。

可他们之间有种肖覃说不出来的感觉,简单随意,宁静而温馨,仿佛自然而然的、本就该是如此。

肖覃垂下眼,摸了摸虞意有些潮湿的黑发。

后者趴在他肩上,一动也不动。

也许他之前错了。

也许喜欢无关生死,也并不一定是件轰轰烈烈的事。

这么想着,他鬼使神差的低头,轻轻吻在怀中人的额上。

这吻轻的很,只是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甚至称不上是一个吻。

可肖覃竟感觉自己从嘴唇一直烧到心口,揽在虞意腰间的手,指尖都在发麻。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我喜欢他。

我喜欢殿下。

可殿下喜欢我吗?

若虞意并非重生,肖覃或许不会这么纠结这件事。

可他不觉得重活一世的虞意还会喜欢自己。

至少不会喜欢的这么快。

殿下需要一点时间,让时间来抹平记忆。

易地而处,他只怕会比殿下更难受。

话虽这么说,但肖覃胸口还是有些闷。

他揽着虞意退后两步,靠在长廊的柱子上。

殿下。他忐忑的唤道。

嗯。虞意应的很快。

听见他的声音,肖覃鬼使神差的松了口气,担心和忧虑瞬间消去大半。

至少殿下不恨他。

他们可以慢慢来。

方才被冷风吹了一阵,虞意这会儿酒醒了大半。

可他不想动。

干脆装作还醉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把脸搁在肖覃肩上。

周围雨声很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明日又要回朝,应付虞胤江,欺负虞恕,和那些大臣斗来斗去,总之没个安宁。

虞意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雨下得好,可惜早晚会停。

第25章 请旨 怎么归思就认定了他,拒绝自己却

翌日清晨,虞意早早便进宫,和虞胤江请赐婚的旨意。

前几日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自在轻松了一阵,从太子的事情中挣脱出来,畅快的喘了几口气。

可虞意没忘,他重生一回不是来享乐的,而是来夺权的。两个月后京城就会再起血雨腥风,这次一旦开始,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他必须要赶在那之前,和萧覃把这亲给成了。

虞意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甚至现在还有些后怕,当时的惊恐与事后的绝望一直压在心头,让他想想就心悸。

四月十七,天子大寿。

本该是举国同庆的日子,紫禁城内却血光乍起。

那日殿内鼓乐齐鸣,歌舞升平。参宴的大臣轮番上前为虞胤江祝酒,话必言祥瑞,言必称万岁,虞胤江多喝了几杯,被哄得高兴。他高兴了,底下的大臣自然也高兴。觥筹交错间,不少人醉眼朦胧,盘算着何时能回府中。

按往常年来看,至多还有一个时辰便能归了,不过陛下今日兴致好,又遇上整寿,少不得要多留上一会。

虞意也是这样想的,他起身告罪,打算去外面吹吹风醒醒酒,回来再陪虞胤江说话。虞胤江当时正和几位朝中元老聊着,闻言也没管他,只是嘱咐李福全给虞意加件衣裳。

李福全于是陪着他,在小花园里散了会儿步。

虞意觉得酒醒的差不多了,刚准备回去,突然听见殿内传出来一阵兵刃相接的声音。等他预感不妙冲进去的时候,殿内满是侍卫的尸体,虞胤江倒在血泊中,皇后正抱着他,声嘶力竭的喊太医

后来所有事情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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