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房门打开,白秋霜娘俩从里面出来,在马菲儿的手上端着一只碗。
马庆荣赶忙迎上来,“药呢?”
“这不在碗里了。”马菲儿把碗举到他面前,里面装了多半碗的小药粒,至少有百多粒,每枚都像玉米粒大小。
从里面拿出两粒,“两个中毒者,每人一粒。”
“哎!”接过药答应一声,马庆荣还是看着碗里剩下的药,“菲儿,就那一小包药能制出这么多药?”
马菲儿白了他一眼,“那哪能呢,那几味只是重要的几味,用量都不大,更多的药我家都有,乡里乡亲的,没要你银子。”
马庆荣这回想哭的心都有了,闹了半天,那个药方还不是完整的,现在他想卖了换些银子也不可能了。
不过制出这么多的药,想必卖了也能换回银子吧,反正村里人病的多了,卖高一点也是稳赚不赔的。
正在他打着主意时,马菲儿将碗举起,高声道:“各位叔叔婶婶们,庆荣叔心地慈善,见不得村中有人受难,拿出百两白银买来救命药,现在谁家中有人中毒就过来取药,有几人中毒就拿几枚,不许多拿。”
本来院里院外聚集了差不多整个村子的人,连墙头上都是人,一听说人人有份,都涌过来,把最靠前的马庆荣就挤到一边。
手里紧握着两颗药,马庆荣拼命地往前挤,无奈人潮汹涌,没用多久就把他踩到墙角,只能无力地喊道:“药,我的药,你们不能……啊!”
“庆荣叔,你说啥呢?”不知多久后,分完药的马菲儿笑吟吟地走过来,手里还端着那只碗。
“药,我的药!”马庆荣抓住马菲儿手。
“哦,在这了,都给你吧!”
马庆荣接过马菲儿递来的碗,见里面孤零零地还躺着七、八颗小药粒,眼前一亮,心想:只要卖的贵些,那损失多少还是能补回来些。
“谁要买药?十两银子一粒,解毒的药哦!”
马庆荣吆喝完才发现,院子里除了还在喝茶的玉嘉忻,就只剩下在一旁服侍的银锦,连白秋霜也去厨房忙碌了。
之前人挤人的场面已经不在,看样子是都拿了药回家救人了。
手脚并用地爬到玉嘉忻的脚前,“玉公子,玉公子,这药你要吗?十两银子一粒,哦不,你要是都要,五两银子一粒也行。”
玉嘉忻扬眉不悦道:“我要这东西干嘛?我家又没人中毒。”
“留着以防万一嘛,万一你家人有个……”
玉嘉忻笑了,笑的咬牙切齿,“马庆荣,你是在咒我家人中毒吗?”
“啊?不……不……不是……不敢……”马庆荣浑身哆嗦,这样笑着的玉嘉忻简直就像吃人的魔王,他哪还敢想银子的事,端着碗连滚带爬地往院外冲,就怕跑慢了会被生吞了。
唉!大不了都拿回去吃了吧!总不能浪费。
“庆荣叔,虽说是解毒的药,毕竟也是药,每人一粒,吃多了也是会死人的哦!”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马菲儿在身后,高声喊着。
‘叭’,碗掉到地上,摔成十几片。
村里人的毒解了,马菲儿又偷偷在河里洒了些解毒的药,村里的危机算是解除了。
这几天,走在路上,村里人见了白秋霜娘俩都笑的很亲切,不时有人拿些鸡蛋什么的塞给马菲儿吃,毕竟村里人都不富裕,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不过这样也都是示好的表现,只除了偶尔见面都会目光哀怨的庆荣两口子。
从那天后,庆荣家里人的毒也被解了,每每想起一去不返的一百两,庆荣都会心绪起伏。
每天追在拿过解药人的后面要钱,却都被人一笑置之,到最后是看到他的影子就绕道走。
甚至专门有无事可做的孩童每天都盯着他的行踪,只要一见他露头,便会大喊一声:“庆荣来了!”
那效果,比‘狼来了’还要好,瞬间就达到方圆百米清场的效果。
之前一直和娘俩势不两立的栗宝珠,每每见了娘俩都会退避三舍,看来那天马菲儿的威胁她是听进去。
在满意的同时,马菲儿还是有些遗憾,下毒的人还没找出来,栗宝珠没有进一步行动,她又不能直接抓了栗宝珠逼问吧。
唯一不变的就是不时在眼前晃过,穿的黄瓜似的岳君宁,好在白秋霜不和他说话,他也不会主动过来搭讪,马菲儿更是睬都不睬他。
不过,就是这样,村里人还是传出了闲话,茶余饭后,总有人拿白秋霜和岳君宁说事,甚至那些三姑六婆的见马菲儿小,很多时候都不避着她。
脸上装着懵懂不知,马菲儿其实气的不轻。
一个人走在路上,无聊地踢着石子,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赶走岳君宁。
这几日马明辉在学堂上学,不能陪着她,马菲儿又不愿像村中的孩子那样满世界的跑,每日除了陪着白秋霜,就只能一个人到处走走,其实也是为了避开玉嘉忻。
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从那日集市回来,玉嘉忻对她的态度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说每日晨昏定省也差不多,一日三餐都泡在马菲儿家里,俨然就当自己是家中的一份子了。
那个殷勤劲,就是白秋霜也不时拿她打趣。
不放冷气的玉嘉忻算得上体贴,又有堪比哆啦a梦的银锦,其实相处下来也不错了。
只是一想到他阴暗不定的性格,马菲儿就不由得直哆嗦,干脆每日每日的往外跑,就是为了避开他,免得不知什么时候又被超强冷气扫到。
就好像今天,特意起大早的马菲儿在玉嘉忻还未来报道之前,就从家里跑出来。
从村人的口中得知这山可是宝山,她走过的地方还不及十分之一,正好趁今日无事一个人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有价值又不会让人觉的突兀的植物种到空间,以后拿出来卖也能换银子。
仙桃是不能拿出来卖,又不能隔段时间就卖一棵人参,马菲儿已经把主意打到那些土生土长的药材上,毕竟那些大山里随处都有的东西卖起来比较方便。
刚走到村口就听有人喊她,“菲儿,菲儿!”
抬头一看,正是洛世允。
一看到他,马菲儿整个眼睛就亮了,那眼神,和看到金山银山一样。
也确实,此时的洛世允在她看来真和金山银山差不多,那卖仙桃的一百多万两还在他的手里呢。
洛世允小跳步地跑过来,仔细一看,手里还提着个瓦罐子。
“你提那个干嘛?”在马菲儿看来,一身富贵的洛世允,完全是锦衣玉食的主,吃饭都得用金碗吧,这个瓦罐子虽然不破,但整体感觉跟他的人就是不搭啊。
洛世允一笑,“这里面装的都是百年老汤,我来找你上山炖山鸡吃。”
不待马菲儿表达自己的鄙视之意,洛世允自然而然地抓起她的手,往山的方向跑。
“你们要去哪儿?”冷嗖嗖的声音飘了过来,同时玉嘉忻鬼魅似的出现在眼前。
“师……”洛世允震惊的表情,煞是好看。
师?应该是‘是’吧?马菲儿注意到洛世允吐出的单字,没有深想。
“松开!”玉嘉忻朝洛世允瞪眼,在他还没明白这位爷又发什么疯时,握着马菲儿的手就是一阵刺痛,不得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