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气氛很微妙。
秦老大、秦麒、秦烈、秦狰、秦游,秦家人齐聚一堂。
而实际上呢,除了秦老大外,其他秦家人都知道斐云荣的真实身份。
这也就是本朝吧,秦老大是个奇葩,一群秦家亲戚也是奇葩,大家都挺奇葩的,换了其他朝代其他的臣子,敢这么糊弄天子,早就死二百来遍了。
别说这群秦家人,书院就有不少人知道斐云荣的真实身份,廖文之、闻道鸣几位大儒,去过东海的一群老中青三代盲流子,连几个骑司都知道。
然后没人找秦老大告密,一群人就这么瞒着天子,换了别的朝代,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
当然,也有从众效应的缘故。
如果真的有人找秦老大告密的话,不说秦老大怎么收拾秦游,其他人肯定会认为告密的人是个二五仔,会遭到唾弃与鄙夷。
而这些知晓斐云荣秘密的人呢,又分为不同身份阶层。
像书院先生们,也就是廖文之等人,根本就不鸟秦老大。
凤七和越王府的护卫们,中州大乱的时候就一直跟着秦烈,属于是越王府的家将,说句挺现实的话,要是秦烈造反,他们指定一条路走到黑。
其次就是乔冉和骑司等人了,乔冉那是什么人,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想要囊秦老大几刀,现在长大了,还是那脾气,一不开心,说不干就不干了,不是看在他义父的面上,根本就不会给秦老大打工。
而乙四等骑司,又是当年陷阵营的老卒,一直跟着乔冉混到今天。
至于秦游的门客,李太白,这小子狗胆越来越大了,去东海的时候,命都不要了,而贺季真就更夸张,这家伙很少正眼看别人,无论是天子还是贩夫走卒。
剩下的就是位高权重的秦麒、秦烈、秦狰、龚文华四人了。
两位王爷,基本上根本不怕秦老大,秦狰和龚文华,肯定是怕的,但是分事,因为自家三弟或是自家女婿,那就不怕了,因为他们了解秦老大。
所以,并不应该出现的情况,出现了,全世界都知道一件事,而只有最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人,啥都不知道。
围着篝火坐好,当事人斐云荣波澜不惊,反而是给天子之外的其他人紧张的够呛。
尤其是秦游,紧张的满手心都是汗,深怕哪个棒槌说漏了嘴。
结果让秦游更加无语的是,本来就够乱的了,廖文之望了过来,一看斐云荣坐在秦老大面前,面色大变,连忙带着几位大儒走了过来。
见到老廖来了,包括秦老大在内的人,连忙起身施礼。
哭泣战神就是哭泣战神,微微点头,随意回了个礼,连理由都不用找,坐在了秦游身边,寻思要是斐云荣身份暴露的话,他也可以帮秦游挡挡灾。
大儒们一来,乔冉和李太白几人也凑了过来,找了个地方坐下。
一群人鬼鬼祟祟的,和要随时刺驾似的。
秦游都有心骂人了,一看这边人越聚越多,凤七也不泡妞了,带着贺季真和白彪他们坐在了外围。
人更多了!
秦老大呵呵一乐,根本没当回事,误以为因为自己的身份,大家想要过来拍马屁或者保护自己周全以及刷存在感等原因才围过来的。
事实上在书院之中,根本没多少人愿意鸟他,就连凤七都觉得泡妞比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重要。
就这里三圈外三圈杵着这么多人,也就老太监白千得意秦老大了。
秦老大乐呵呵的举着杯子:“廖师傅,诸位先生,莫要拘谨,朕今日来书院,与民同乐。”
大家敷衍至极的端起酒杯,满脸虚情假意的笑容,余光扫着斐云荣,心不在焉的喝了杯中酒。
秦老大看向斐云荣,笑着问道:“斐公子,听闻你是斐人,朕可是知道的,斐是斐国国姓,想来…”
话没说完,廖文之一拍大腿:“元日已至,当饮一杯,陛下,饮满此杯!”
秦游应该和廖文之去做个亲子鉴定,平常几乎不饮酒的老头真的豁出去了,直接一饮而尽。
秦老大也吓了一跳,连忙跟着喝了一杯:“廖师傅年岁已高,不可多饮,多饮伤身。”
廖文之呵呵笑着点头,不吭声了。
秦老大又看像斐云荣:“想来斐公子在斐国,也是出身不凡…”
“他娘的!”
还是话没说完,秦老大又被打断了,秦烈开了口,一巴掌呼在了秦狰的脑门上:“你这不孝子,为何…”
捂着脑门的秦狰一脸懵逼。
我咋了?
秦烈双眼一亮:“你他娘的竟敢拿右手端着酒杯?!”
秦狰:“…”
秦老大懒得搭理这个逗逼,还是看向斐云荣:“不知斐公子出身…”
“啪”的一声,秦狰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这次出手的是秦麒。
秦麒指着秦狰破口大骂:“左手端着酒杯也不可,混账东西!”
秦狰瞅着秦麒,半晌没吭声。
我特么现在就死去,行吧!
秦老大哭笑不得,依旧没当回事:“斐公子…”
“啪”又是一声。
这一次,连秦游都惊呆了。
因为秦狰给了自己后脑勺一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为何要用手喝酒,真是可恶哇!”
秦游:“…”
秦老大望着秦狰,如同望着一个傻缺。
眼看秦老大又要开口了,斐云荣主动说道:“陛下,学生出自斐攻岭州斐家,与我国君上,并无关联,早在百二十年前,学生家族便分家到了岭州,家中,也无亲族为官为吏。”
斐云荣都怕自己再不开口的话,秦狰命殒当场。
其实这话也没错,斐云荣的直系亲属确实不是当官的,都是当太子、皇子、公主以及皇帝。
见到秦麒、秦烈、秦狰,以及这么多人为自己“打掩护”,斐云荣心里暖洋洋的,满满的幸福感。
“原来如此,斐姓虽是斐国国姓,旁支是有不少,中州大乱前更是开枝散叶,不过在我夏朝却无斐姓之人。”
“陛下所言极是,因是南人,并不适应于北方居栖,自在昌朝时无旁支迁过涠江。”
“也对,朕也曾去过涠江以南,那里气候四季如春,倒是好地方,斐公子在大夏游学已是时日不短了,不知何时…”
秦狰霍然而起,看向秦烈吼道:“爹,孩儿为您演示一番用双脚喝酒可好?”
秦烈一脚给秦狰踹回了矮凳上:“闭嘴。”
秦老大都有点尴尬了。
堂堂的王爷和大世子,这怎么和耍猴似的呢。
瞪了一眼秦狰后,秦老大继续问道:“不知道斐公子还要在…”
“好!”
秦烈突然高喊一声:“狰儿快快演示一番,为陛下助助兴!”
秦老大:“…”
秦游一捂脸,都想着不如坦白从宽了,这也太为难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