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终于回来了,带着凤七刚到大集就看到了九爪金龙旗和一群护卫,顿时下马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骂。
“都他娘的离大集远点啊,丢了东西扣你们俸禄!”
“那谁家的马,怎么还随地大小便呢,罚款一贯钱。”
“怎么来了这么多杀千刀的文官,住在这里给钱了吗。”
禁卫也好,文武也罢,本想道一声喜,结果全被骂了一通,想说的话也被咽了回去。
不过谁也没在意,这小子就属疯狗的,要是能说好话反而不正常。
没错,越王府小世子,就是这个味儿,得劲。
其实秦游也是有意为之,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得罪人,得罪的越多越好,知道内情的,不会介意,不知内情的,将借机趁机犯难,他也好看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
其实陈洛鱼还有更多的信件,只不过这老小子好像真的疯了,后手是什么,秦游现在还不清楚,只能故弄玄虚了。
一路跑回书院,秦老大正好刚吃完饭,带着几位尚书在书院里溜达。
见到秦游回来了,秦老大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秦家好儿郎。”
秦游一边拜倒一边翻白眼。
秦老大这词汇量也太匮乏了吧,张口闭口秦家好儿郎,一点新意都没有。
上官鄂本想给秦游施一礼来着,这番薯,当真是惊到他了,此举算得上是利国利民流芳百世了。
可看到秦游那不着调的样子,上官鄂死活走不了这个过场。
倒是闻人泰十分洒脱,郑重其事的说道:“闻某代中州百姓,拜谢世子殿下。”
卢通最是激动:“功在千秋,功在千秋啊,小世子殿下盛名,必将流传千古。”
魏云涛也夸奖了几句,最后上官鄂总结了一下---额…大家说的对。
秦游一头雾水。
怎么这几位老臣都拍我马匹,难道…秦老大给秦玄那小子废了,准备让我上位?
重重拍了拍秦游的肩头,秦老大笑骂道:“如此重要之事,为何不提前通禀宫中,倘若那番薯真出了岔子,朕定不饶你。”
秦游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番薯啊,还以为秦玄那小子被废了呢。
“陛下,番薯这事侄儿心里也没谱,这不是先让杜子美试一试,成的话固然是好,不成也省得丢人了,提前和您说的话,大家也不会信啊,是吧。”
秦老大面容一滞,望着嬉皮笑脸的秦游,点了点头。
不错,即便是说了,莫说朕与朝堂上的臣子,怕是寻常百姓也不会相信,只会贻笑大方,说不定还有人会弹劾一本说秦游妖言惑众。
秦老大越看秦游越是满意。
这小子办事的最大特点就是先斩后奏。
要说当皇帝的,最烦的就是先斩后奏。
可秦游总是这样,可架不住每次都能把事办好,虽然不提前通知你,可最后能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相比之下,这样反而是极为妥善的,事先不知,也不用劳心费神的瞎担忧,最后等着“占便宜”就挺好。
再看看其他臣子,事还没办成的,恨不得马上报功,事没办成的话,马上甩锅。
秦老大笑意渐浓,可紧接着,笑容有些扭曲了。
如果是这么算的话,秦游这小子,是不是还背着自己干了好多事,但是都没干成,因为没提前说,自己也不知道…
要么说干皇帝的就是多疑,秦老大明显也有这个特点。
本想开口问一问,可转念一想,秦老大觉得这小子真要是有这种骚操作的话,肯定也不会承认,问也白问。
秦游没注意到秦老大的表情,笑呵呵的和几位尚书给小弟们请功,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下杜子美多么的辛苦,在晋昌大家盗皇陵的时候穿着明光铠扛着陌刀多累人,以及在罗云和尚云倒腾那些名贵陪葬品被中间商赚了多少差价等等,总之,这番薯是因为去了晋昌皇陵,要是论功行赏的话,参与鬼吹灯的人都有功劳。
闻人泰等人尴尬的附和着,唯独上官鄂重新审视起了秦游。
其实老上官对秦游没什么意见,但是要说好感吧,也谈不上,论公事,的确是令人惊叹万分,可要从私人情感方面上来讲,谈不上好坏,就那么个事吧,反正瞅着不靠谱。
可现在听着秦游滔滔不绝的为门客们请功,上官鄂不由看向了身后的上官玉,要是给自家老三弄到书院,说不定也能干出一番事业。
秦游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就不说了,光说对自己人,那绝对仗义,没功劳也能吹到天上去。
“哎呀,世子殿下能立下这泼天大功,本官倒是不意外。”
上官鄂开口了,笑吟吟的说道:“要知道当年老夫与你父亲相交时,便做了个梦,这梦,说起来倒也有趣。”
“和我爹相交?”秦游满面古怪。
“不错,我与你爹越王,可称得上是交情莫逆了。”
“那为什么以前我们越王府被大家骂的时候您没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上官鄂:“…”
看热闹的秦老大满脸得意。
你当你是朕啊,敢在秦游面前装,不怼你才怪。
“梦,老夫想和小世子说说这个梦。”
上官鄂都不自称本官了,就差脸上写着我要攀关系了:“当年越王说喜得三子,当夜老夫便做了个梦,这梦中满是血海红雾,可一朵洁白的莲花却盛开绽放,世子殿下,你可知这梦是何意?”
“哦,我听我大哥说过,我娘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去世了,而我娘一辈子积德行善,血海代表大出血,莲花就代表是我娘去世升天吧。”
上官鄂一脸懵逼。
秦游这企业级的理解,着实令他没办法继续扯下去了。
血海是代表你这海王杀神一般的身份啊,莲花代表你高洁无暇为国为民,什么玩意大出血升天的,这哪跟哪啊。
秦老大有些不乐意了:“好端端的,提游儿娘亲作甚,你这一提,朕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了。”
上官玉也是满脸嫌弃。
殿下立这么大的功劳,您非要在这时候提人家亡故的娘亲,糟老头子这么坏呢。
上官鄂眯着眼睛瞅着秦游,一时都有些困惑了,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秦老大不知道上官鄂准备攀关系,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听书院的先生们说,这几日你去了开阳,去开阳做什么。”
群臣竖起了耳朵。
最近京城风言风语,秦游准备收拾世家了。
而半年前原礼部侍郎赵宽就是在那里遇了险,十有八九就是王家人做的,今天殿上一听白千说秦游去了开阳王怀德就开始发难,这开阳之行,保不齐就是搜集王家的罪证。
还有拿姜栋,姜家就在开阳,开口发难,不正是先发制人吗。
“水车啊。”秦游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开阳那边是最早建水车的县城,侄儿带着几个墨家子弟去改良一番。”
比较没什么脑子的魏云涛则是哭笑不得,这王德怀,还真是倒霉,人家世子只是去鼓捣水车,你却自己找死,这能赖的了谁。
可上官鄂几人却面色莫名,愈发看不懂这位嬉皮笑脸的小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