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偷偷地跟在王青的背后,看看他都去做了什么。
但她很快就发现,王青真的是一个很实诚的人,他说自己去交差就是真的交差,交差完后还要请亲属回避,然后自己一个人摸索着处理好死者身后事,至少更换寿衣、入殓、封棺等等后事都是王青一个人做的。他做完之后又到下一家,在下一家也都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情,并无特别。
看来,王青并没有隐瞒自己什么。
朔月在第二家门口等着王青出来,然后高高兴兴地上去欢迎他,但是就在她要上前去迎接王青的时候,却发现王青愁眉苦脸,背着双手,低着头再走路,似乎遇上了很不高兴的事情一样。
难道,是因为第二户人家为难他了吗
朔月想上前去问个清楚,但是王青却像是没见到她一样,忽然拐了一个弯,朝另一个地方走去,这不像是去找她的样子。如果是一出来就找她,那应该是逮住人就问这小镇子里的旅馆在什么地方,可是王青没有,而是拐弯去了别个地方。
他要去哪儿呢
又是要去做什么呢
朔月收敛住欢迎的心,悄悄跟在王青的身后。
没一会儿,便看见王青走进了一间大宅院里面。
朔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觉得王青特意撇下自己、从第二户人家屋子里走出来后愁容满面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这一间大宅院。
她得想办法进去。
这个大宅院和前两家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门口上挂着白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显然,也就是说这户人家也在办白事。王青来这办白事的地方是要做什么呢
是了
因为那具女尸
朔月这才想起来这王青的赶尸队伍里面原来还有一具女尸的,那个女尸半路逃跑了,把她给替换了进来。她从赶尸队伍里面清醒过来之后,王青从来没有责怪她半句,也没有提女尸的事情,于是她就忽略掉了女尸的事情。
现在想来,王青就是一个运货员,就相当于快递小哥,快递小哥半路上弄丢了快递,肯定是要挨顾客、老板骂的呀,原来王青不愿意她跟过来,就是不希望她看见他挨骂的样子。
朔月担忧地看了看那大宅院,这户人家看起来比前面两户人家更加阔气,有钱人家为难起人来可不得了,看电视剧的都知道豪门恩怨多,现在王青交差不了的正好是有钱人家的差事,说不定王青进去可能是要被打一顿呢
不行,王青是个好人,在朔月心里面,对她好的就都是好人,她绝对不允许好人被别人欺负,于是她赶紧跟了上去。
“站住”门口有两个看门狗,伸手拦住了她:“你是什么人”
朔月指着已经就快要消失在视野里的王青,说道:“我是跟他一块儿来的,他是赶尸人,我是哭丧人,是他请我来帮忙处理后事的。”
看门狗说:“我们这儿不需要你,哭丧人家主早就安排好了。”
“我跟那些普通的哭丧人不一样”朔月连忙说道,“你觉得能和赶尸匠走在一块儿的哭丧人能是普通的哭丧人吗”
看门狗说:“那你先哭一个给我看看。”
“”朔月无语,怎么一个看门狗都这么有智商作者你就不能安排一点低智商的反派小喽啰吗咬牙
“哭”朔月眼珠子一转,两记直拳冲上去:“你们先给我哭吧”
啪啪啪,少儿不宜场面要打马赛克,马赛克过后,朔月拖着两个看门狗的脚进门,把他们扔在了门背后。然后又追着王青消失的方向走去。
这大宅院太大了,朔月绕了好几圈,弄得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在她快要被绕晕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茶杯破碎的声音,紧接着,看见一群家丁抄着家伙涌进了一间房子里。她吓了一跳,直觉告诉她要出事儿了,她连忙朝着人多的地方赶过去,一瞧热闹。
她挤到家丁的背后,没有人留意到身后的她,她透过人肉缝隙往里面瞧,里面就是一个灵堂,但是却摆着两具棺材,一具棺材合着盖、另一具棺材开着盖,灵堂上红白绸布交杂,咦,这种布置的方式,为什么她瞧着有点儿眼熟呢
哦,是了,她以前送阿花回家的时候,也被人按到相差不大的灵堂上拜堂,现在看来,这是个冥婚的现场呀
王青赶的是女尸,开盖的棺材一定是为女尸准备的,那另外一具棺材里面躺着的应该就是个男尸了。
据说人死之后,老爸老妈怕儿子孤单,就去找别的女尸,合一合八字,然后再放在一块儿结冥婚真没想到,朔月又赶上第二次冥婚了。
王青脚边上摔破一个青花瓷茶杯,人低着头,看不出喜怒哀乐。摔他杯子的是一个五十岁、双鬓灰白的男人,看上去穿得人模狗样的,应该就是这个大宅院的家主了。
“走脚的我这一次可是给你5000元呀”家主伸出五根手指头,愤愤不平地说,“我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钱也提前付了,结果你却跟我说,赵家的女儿丢了你把赵家女儿弄丢了,你拿什么赔给我又怎么跟赵家做交代”
王青说:“这次是我的错,弄丢了货也是我的错,陈老爷,你想怎么罚我就怎么罚我吧,我认罚。”
那陈老爷说:“来人,把他双脚砍下,让他以后再也走不了脚,运不了尸”
朔月脸色一变,心想怎么可以把王青的双脚砍下来呢要知道,王青是个走脚商人,他要是没了双脚,以后就出不了活,以他这样的样貌,又怎么可能换行做别的工呢砍了王青的双脚,就等于是砸了王青的饭碗,砸了王青的饭碗,就等于是把王青往死路上逼呀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些凶徒家丁就把王青给押住了,而王青却是一副认命的样子,朔月再也呆不住了,跳出来把家丁都推开,大声嚷道:“你们讲不讲道理呀明明是那个女尸施邪法,自己逃跑了,怎么能怪得了我王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