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咱们刚上高速,离下一个服务区还有一段距离呢。”王颖不解地看着我。
“你没闻到车里有股怪味吗?”我马上问她。
“额,闻到了。”她略带尴尬地看了看我,“还以为是你放屁了呢……又开窗户又干什么的……”
“哎呀,当然不是!再说这也不是屁的味道啊,是有点臭,但还有点腥气,你没闻出来?”我说。
王颖又闻了闻,“好像是诶,会不会是咱们自己身上的味道啊,今天出了那么多汗……”
“不是,肯定不是,我闻着是从后面传来的味道。”说着我回头看了看。
小雪还在睡觉,她紧紧裹着毯子,浑身发抖,脸很红,不用去摸她的额头我也知道,小雪开始发高烧了。
只是她这高烧来得有点太快了,我知道人在受伤后如果伤口处理不及时就会发烧,再不处理,就会感染,然后……再严重就危急生命了。
不过小雪说她并没有受伤,这一路走来,我也没发现她有受过伤的迹象。
不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确实不是研究那股臭味是从哪来的,而是尽快找一家医院,帮小雪看病。
我就对王颖说,还是先送医院吧,那味道顾不上管了。
王颖点了点头,加大了油门。
我们一直把车窗开了一点小缝,那股味道倒也没有变的更加浓烈,但也没有减轻,最后我的鼻子干脆变得麻木,根本闻不出来了。
期间小雪迷迷糊糊地醒来过,说要喝水,我直接从副驾驶位置爬到了后排车座上,喂她喝了一些水。
小雪清醒了一些,让我从药箱里给她拿出布洛芬缓释胶囊,我知道那药可以退烧,也有止痛的作用,就赶紧照做,拿出药箱来找药。
“小雪,你要不要吃一些消炎药啊?”王颖问。
“我之前吃过了,而且那些消炎药都在包里,不好拿,算了,我吃一粒布洛芬睡一觉就好了。”她虚弱地说。
我连忙问小雪,她上一次吃消炎药是什么时候,因为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没记得她吃过药,算起来也有几个小时了,该再吃一顿了。
小雪却摇着头,说不用了,还让我们不要担心,让王颖小心开车,别着急。
之后小雪就开始说一些乱七八糟的梦话了,完全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那种。
王颖见状直接把车开到了高速公路上的临时停车的休息岛上,然后打开双闪灯,下车去拿药。
王颖刚把后备箱打开,就被呛地咳嗽了两声,“哎呦,真是这后备箱里的臭味!什么东西臭了啊!”
这辆车是两厢式的,虽然后备箱跟车室内是有隔板的,基本也算是封闭,但跟那种三厢车的后备箱没法比,难免会有串味的可能。
后备箱里还放着一些食物,或许是食物馊了,我就对王颖说先不要管什么臭味了,赶紧把小雪的背包拿出来要紧。
当王颖回到车上,打开背包开始找消炎药,却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啊?”她惊恐地看着我,同时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团衣服。
“这是小雪之前换下来的衣服吧。”我扫了一眼说,“药呢?找到没?”
“不是,强子,你看!”王颖说着把团成一团的衣服展开给来看,这简直就是一件血衣!还有一条全都是血的毛巾。
我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恨自己真是太笨太粗心了。
慢慢地把小雪裹着的毯子掀开,然后把她那件防雨的冲锋衣拉开拉锁,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我看到在小雪的左胸口位置有大片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王颖吓坏了。
“快开车,她得立刻送医院。”我说。
然后王颖把背包扔给我,开着车迅速离开停车岛。
小雪说我在隧道时并没有刺中她的心脏,只是划破了一层皮。
当我拍她的肩膀时,她皱眉是因为疼。
她说要换衣服,是因为她那件衣服已经被血染了,换上了这件防水的冲锋衣,就可以不被我们发现。
她不让我帮她收拾东西也是怕我发现这些,还有,还有她几次喊累,是因为她受伤,身体真的吃不消了。
我看到背包里的止血粉已经用完了,她除了给我的手腕用了止血粉,其余的全用在了自己的伤口上,然后用毛巾垫着伤口,但伤口或许太深了,所以那点止血粉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哆哆嗦嗦地拿出来消炎药,药盒上也都是血。
王颖听完我说的,着急坏了,说小雪怎么这么傻,她应该告诉我们的。
我摇摇头说,我知道她为什么不说。
因为她不想让我们知道她受伤了,怕我们担心,而且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就算告诉我们也于事无补。
我们还会因为她受伤而滞留在镇子上找医生什么的,她怕因为她的伤找医生后反而引来那些六芒教的人的注意。
为什么?因为六芒教那些穿黑袍的人被郑家人赶出山洞后,其实也都多半受伤,他们肯定也会去镇子上找大夫,如果碰到我们,那就很有可能把我们重新抓起来。
在考虑了这么多之后,小雪决定咬牙死撑着。
想到这,我只觉得心疼地厉害,给小雪喂下两粒消炎药后,就紧紧抓着她的手,不停地对小雪说,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要下高速了。
距离w市出口还有25公里,10公里,2公里,500米……
眼看着我们终于下了高速,进入了w市,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张了,因为小雪的情况已经很差了。
w市是距离湖怨镇最近的城市,算是一个三线小城市,不过治疗小雪的伤肯定也没问题。
当我把小雪送进w市医院的一楼抢救室时,心才算稍微踏实了一点,但愿小雪能挺过去,但愿没事。
在等待小雪抢救的时候,王颖回车上取东西,过了一会儿,她打电话过来。
“强子,你最好过来看一下。”王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
“你在哪儿?”
“就在车这,我可能知道后备箱里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了。”她的声音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