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有些着急,看看王月,好像在等她的指示似的。
“四叔,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正好我也想知道我父亲的死跟这里有什么关系。”王月的语气有所缓和,但表情依然是冷冰冰的。
四叔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其实啊,我布置的这具假尸体就是俺们乡下人的一种巫术,用的是柳木,摆放的方位也有讲究,你们要真要我讲得清清楚楚,我也跟你们说不清,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四叔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还有啊,你们都是城市里来的人,肯定不能理解,不过在俺们这样的这地方,要想害死一个人,不用非得亮刀子,下个蛊、整个阵物,照样弄得你家破人亡,所以叔布置的这个假尸体也是这个道理。”
王颖听完,微微点了下头,“既然这样,那就告诉我们,是谁要害我们。”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谁要害死你们,反正镇子外的人都死了,我不能看着你们死。”四叔沉吟片刻继续说:“而害死你们父亲的应该是一个秘密。”
四叔说的和我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这宅子的主人舌头被割掉了,当时我们排除咬舌自尽的可能,猜测他就是知道什么秘密,所以被人割了舌头。
而王颖的父亲也是一样,他所知道的是旧怨湖的秘密,还有二号冰柜的秘密,或许这两者根本就是有着密切的关联。
王颖的父亲死前想把秘密藏在画里,可惜我们还没有参透。
此时我们三个全都皱着眉头,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四叔。
他连忙说:“诶诶诶,你们甭这么看我我啊,我也不知道那秘密是啥,我就知道啊,那个秘密牵扯挺大。”
四叔说自己能说的都说了,希望我们能尽快把东西交出来。
王月也恢复了之前的腔调,“小颖,张强,快把东西给四叔吧,我们应该相信他。”
四叔连连点头,表示认同,看不出有半点的奸猾,而且因为着急他额头上都出汗了。
王颖跟我对视一眼,算是默许了。
“好吧,我带你们去。”我说。
带着四叔和王月来到我们住的屋子,霖子和亚青看见我们几个一起出现,很诧异,立刻挡在了放人头的灶口前。
“什么都别问了,一会儿再跟你们说。”我小声跟他们嘀咕了一句。
霖子和亚青就没再多说什么,站到了一边。
小雪可能是听到动静了,也进屋来了,安静地站在一边看。
我把挡火灶用的两块青砖拿开,从炕下的火灶里取出了放人头的袋子。
“你们就把东西放到灶底了?这就是那东西吗?”四叔诧异地问。
“是啊,这还不是怕你发现后偷偷拿回去嘛。”我随口附和着,同时用手拍了拍麻布袋子上的土灰。
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四叔和王月,我发现他们的表情有点异样,他们皱着眉头交换了一下眼神。
“到底怎么了?”我问。
四叔没有马上回答我,先把袋子接了过去,着急地打开了。
“这……怎么是这个……”四叔磕磕巴巴地说。
“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解,“这人头早就成干尸了,而且我们也没有破坏它啊,你看完好无损的。”
说完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这可是一颗人头啊,我竟然能就像谈论一块砖头一样去谈论它,看来这半年别的长进不大,胆子是真大了不少。
四叔连连摇头,“不对啊,我们要的不是这个东西!”
“啊?那是什么?”霖子诧异地问。
我们几个也都有点懵,这个结果有些始料未及。
“那你要什么?”我问。
“不不,我的意思是,这人头我也要,但还有一样更重要的东西!”四叔看着一脸茫然的我们,更加着急。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王颖问。
“是一面神鼓!”四叔焦急地说。
说完他突然安静下来,歪着脑袋看了看我们几个,好像在分析我们似的。
“什么神鼓啊!”我疑惑地说:“我们根本就没见过啊!”
“你们几个娃一定要跟我耍花样吗?”四叔的语气变了,他带着一种威胁的口吻,好像一个陌生人。
“喂,四叔,你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啊,你跟我们要东西,我们给你了,现在你还想要什么!你这样我们根本没办法相信你嘛!”
王颖向来直来直去,说话也不考虑那么多。
四叔咧着嘴冷哼了一声,“我把知道都告诉你们了,还提醒你们,那东西会害了你们,你们可好,不领情,还耍我!”
“好了四叔,你先消消气,让我问问他们。”王月站了出来。
四叔点点头,看样子是卖了王月一个面子。
“你们真不知道神鼓?”王月问。
我们同时摇头,她又给我们描述了一下,听那意思跟萨满手里拿着的那种神鼓很像。
但我们确实谁也没有拿,而且昨天我们把后院的屋子翻遍了,根本没有看见那个神鼓,要是丢了肯定是在昨天之前丢的。
四叔却说,那神鼓并没有放在明面上,由于去过后院的人就我们几个,他怀疑我们中有人单独去找过神鼓。
王月则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我们,好像要看穿我们的心思,看看是谁撒谎了。
“这一天当中,你们肯定都在一起吧?”她问。
“在啊。”我说,“应该没有人是单独待着的,身边至少都有一个人,可以相互证明对方的清白。”
霖子,小雪,王颖和亚青都点了点头,说可以为彼此作证。
“那昨天晚上呢?”四叔问。
“昨天晚上?当然更在一起了啊!大家都在各自房间睡觉嘛!”
我觉得这都不用问,但话刚说完,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来。
当时我们听到宅门的声音,一出屋门,遇到了亚青,他说自己去上厕所了,但是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去厕所了。
而且他也是那个所谓‘女鬼’的唯一目击者,当时说什么都不让我们去后院,后来四叔举着灯油出现,我们就退回到了屋里。
难道是亚青?我忍不住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