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人脸，但这些人脸到底是什么啊？”霖子慌张地问。
我摇摇头，现在我们三个人的精神全都紧绷着，紧张到了极点。
湖面上那些阴郁的颜色，仿佛故意遮盖了湖面下面的某种东西似的。
我觉得那湖水下面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很快我又注意到了另一个细节，那就是红色屋子的窗户里好像有一个人影，非常模糊，如果不仔细看，不去联想，恐怕根本看不出来。
在我出现幻觉的时候，也曾经站在那扇窗前，看着湖水。
“那窗户后面站着的，会不会是王颖的父亲？”霖子问。
王颖马上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原因很简单，如果这幅画是写实的，那我父亲画画的地点，应该是湖边，正好能看见湖水和房子的全景，所以那里面站着的一定是别人。”
不过霖子说事情没有那么绝对的，这只是一个人影，而且王颖父亲的画也不能按照正常的思路去解读。
“先别争论这些了，看这。”我依然把画高举起来，放在灯光下，让他们去看。
在红房子的旁边，有着很多奇怪的藤蔓，现在看来非常恐怖，犹如一条条伸出来的细长胳膊。
而在红房子的后面，郁郁葱葱的树林里，王颖父亲用了很重的颜料，乍一看只觉得是阴影，但现在一看，那些黑影就仿佛一个个墓碑一样。
显然王颖父亲花了不少心思，但除了能看出这地方有些诡异以外，这幅画里面并没有其他线索。
我们能解读出来的内容，也就只有这些了。
于是我开始从别的画作中寻找线索，很快我就发现，几乎所有的画中，那种扭曲的人脸图像都以各种形式隐蔽地出现了。
乌云，树影，甚至是人物眼中看到的，都有那张人脸。
比如那个女人的画像，她站在窗户后面，眼神茫然，面容阴郁地看着窗外，在她的瞳孔中，我就看到了一个恐怖的人头，扭曲可怖。
发现这些的时候，王颖非常恐惧，也很激动，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我们都知道她一直在探究父亲的死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进展，她当然很兴奋。
“父亲一定是被谋杀的，而且，我觉得就是被这个无处不在的扭曲的人脸杀死的！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王颖紧张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
“所以，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到湖怨镇，我们亲自去看看。”我说。
王颖咬着指甲，低头沉思，突然，她走到书桌后面，猛地拉开抽屉，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掏了出来。
然后王颖快速地翻阅着那些笔记本。
“小颖，你在找什么？”
“既然父亲想把这些事情记录下来，那在他生前使用过的其它东西上，肯定也有线索留下。”她说着丢给我和霖子一人一个大记事本，“看看里面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我和霖子快速翻阅着，但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过了好半天，王颖缓缓念出了一个地点的名字，“秀水镇。”
“那是什么？”我问。
“我也不知道，但你们看！”她把那一页笔记摊开给我们看。
整张纸上都写着那个地名，看起来很随意，就像有时候我们闲着无聊，随便在纸上写写画画时留下的，有的人爱写自己的名字，有的人则爱写一些特定的字。
“这秀水镇也不是湖怨镇啊，估计是你父亲去过的另一个地方吧。”霖子说。
“我觉得父亲写这么多遍这个地点，一定是因为对这个地方有着很深的印象。”
霖子马上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很快地图上就给出了好几个答案，在不同省份不同的城市，有很多叫这个名字的城镇。
“这么多，会是哪个啊！”霖子郁闷地说。
“让我看看。”王颖拿过去手机，最终锁定了一个小镇，因为在那个小镇的附近，有一片湖泊，面积不大，但地图上可以显示出来，名字就叫做秀水湖。
那地方距离我们这个城市的距离，霖子大致估算了一下，开车过去的话，估计得走上一白天。
王颖点点头，“不过，咱们不能贸然过去，我再好好查一下这些地点，明天再去拜访一下曾经给我爸爸看过病的教授，看看他知道不知道我爸爸当年去过的地方，只要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就好说了。”
我心里却不是很有底，因为秀水湖，秀水镇，这些地方并不叫湖怨镇，王颖却说，可能是她父亲自己给那地方起的名字。
现在我们也只能这样牵强地理解了。
在我们离开王颖家之前，我问她能不能让我去看一下王月，我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王颖答应了，王月的房间就在二楼，听王颖说，那本来就是王月生前的房间。
推门进去，屋里拉着白色的纱帘，窗户没关，纱帘被吹起来，就像白色的幽灵在狂舞。
王颖说她怕屋子里太闷，就一直开着窗户了。
此时，王月躺在冰凉的床上，面如白纸，十分瘆人。
这和我第一次在太平间见到她是的样子一模一样，她确实像死人一样了。
“她伤在哪？”我问王颖，“方便让我看一下吗？”
王颖点点头，来到床边，轻轻把自己姐姐的头往一侧扭了扭。
我和霖子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确实和王月之前的死状太像了，当时她躺在太平间里，没穿衣服，面容姣好，但吓人的是，她的脑袋有半个都烂掉了。
后来王月复活，那脑袋看起来也长好了，但这次竟然又伤在了头部。
而且在她的脖子上我看到了一道清晰的指甲印，像是被人抓的。
霖子说，当时可能是老刘头突然出现，从背后偷袭了王月，用某种钝器砸到了她的头，然后又抓伤了她的脖子。
王颖却摇摇头，说可能不是这样的。
她掀开王月的头发给我们看，在王月后脖子位置上，我清楚地看到了一个规则的牙印，那不是野兽的，就是人的咬痕。
“老刘头……吃掉了她的半个脑袋……？”我惊恐地问。
王颖默默点了点头，哽咽着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我皱着眉头看着王月，左手不自觉的伸出来，触碰她头上的伤口。
就在我碰到王月的那一刻，她猛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