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一言不发,起身来到我面前,拿走了画本。
我碰到了她的手,冰凉,而且我注意道她的脸色比之前更惨白了,有点吓人。
“姐……”王颖鼓足勇气面对王月,她好像很久没有跟王月说过话了似的。
“你画为什么跟爸画的一样,是因为看过他画的,所以也画了一幅一样的吗,还是……”
王月盯着她,面无表情,“我想到什么就画什么,我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感觉就像从冰窖里发出来似的,我都怀疑她的心脏是不是跳动的。
我决定开诚布公地跟王月谈。
“我知道你也很关心你父亲的事情,包括二号冰柜,而且我相信你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你如果不信任我们,不跟我们说实话,恐怕我们也帮不上你的忙。”
说完我看看王月的脸色,还是老样子,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心想难道是我的话力度不够?没打动她?正想继续说,她突然开口了。
“我活不了多久的。”王月语气里多了一些悲切,“父亲死前看到了这些画面,他画了下来,现在轮到我了,反正我也不该活着,本来就是死人才对。”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姐,你说清楚点!”王颖特别着急,“或者,我怎么才能帮你?”
王月说,只要看到了这些画面,就意味着快死了,没人能帮得了。
她说完背过身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死而复生,活尸根本就不能称作人,所以我会死去也很正常。”
这么说,我快死了这件事,也是真的,因为我也看到了这些画面……
王月幽幽地说:“马皓霖,还有张强,你们两个将来会互相残杀的,我看到了,父亲也看到了。”
我和霖子对视一眼,感觉很不可思议,我们两个又没有利益冲突,又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呢?
“强子,难不成画上那个站岸边的人,是你?而你压根没想救我……”
我说你就别瞎猜了,只是一些画而已,在没弄清楚之前不要多想。
“那我们为什么互相残杀?”霖子冷静了一下,继续问王月。
“不知道。”她冷冰冰地回答。
“走吧,跟我去楼上书房看看。”王颖叹口气说。
看起来王月也不会再理我们了,其实我特别不能理解,王月到底在想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王月是在酝酿什么大事情,表面上风平浪静,往往暗流涌动。
来到二楼书房,王颖打开了那个放着王颖父亲画作的大箱子。
我们三个席地而坐,开始一张画一张画地翻看。
我不懂画,但能看出来王颖父亲确实很厉害,画的很好,虽然有的看着很压抑,但能看出他的画技很高,难怪说艺术家都是疯子。
“诶,你们说,会不会这些画里藏着二号冰柜的秘密?”霖子突然问。
我和王颖抬头看向霖子,等着他继续说。
“你们想想啊,一个人如果知道一个秘密,又知道自己快死了,最想做的事是什么?”霖子眼睛闪光,神情激动。
我摇摇头,“保守秘密?到死也不说?”
“当然不是!”霖子马上反驳我。
“你看,就连那个张教授也说,他不想把王颖父亲的事情一直藏在自己心里带到坟墓里去,所以人死之前都会把知道秘密传递下去,把一些不能说的事情说出来。”
霖子停顿下,继续说:“如果事关重大,就会以一种非常神秘的形式把秘密传递下去,王颖的父亲智商肯定不低,所以这些画里一定隐藏了他想说的话!”
虽然我也赞成霖子的话,但我们三个拿着这些画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找到了!”王颖突然激动地说。
她慢慢展开那幅已经发黄的画,上面就是张教授所描述的内容,跟王月画的那幅也很像。
我估算了一下这幅画的大小,看起来有一块地板砖的一半大小,尺寸大概是80cm乘40cm。
画上,霖子躺在棺材里,飘在水面上,棺材无盖,水面是红色的,岸边站着一个人,看不出来那是谁。
这个场景和林清梦里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当时我只看到了棺材和湖水,没有看到棺材里的人。
我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为什么是霖子?!
林清的小时候,霖子应该还没出生才对。
如果这幅画是王颖父亲看到的关于未来的事情,那我在林清儿时记忆里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我和王颖父亲看到的很多事情都是一样的。
“小颖,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啊?”
霖子指着画上的圆盘问。
圆盘上的符号有点奇怪,我是第一次见,由三部分组成。
符号的最下面,也就是靠近霖子腿部方向的,是一个小圆圈,花生豆大小,小圆圈的上面是个椭圆,有点像气球的形状,鸡蛋大小。而在这个椭圆的里面,画着一个箭头,箭头指向霖子的头部方向。
而霖子身体一侧放着招魂幡,手里有拿着这样符号的圆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王颖歪着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是亡魂、丧葬符号,是萨满教里的一种。”
过了一会儿,她补充一句说:“我觉得这个符号在这里的意思应该是亡魂的意思,这样就可以和那个招魂幡相对应了。”
“难不成我也是个萨满?”霖子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
“别瞎说,你以为谁都能当萨满啊,这话不能乱说的。”王颖提醒他。
说完,王颖又狐疑地看着霖子,“不过,我现在也很怀疑,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你肯定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霖子两手一摊,“我就是我喽,还能是什么。”
“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霖子会飘在水上。”我说。
王颖分析说,可能是一种葬礼,水葬或者水上的火葬,反正躺在棺材里肯定意味着已经死了。
霖子打了个哆嗦,“算了算了,别吓唬我了,没准儿这个人根本不是我,只是跟我长得差不多呢!”
他说着看看表,“已经五点了啊,咱们还是快点去找那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