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次江团准备扩大规模,直接就在新修的温室内用油纸袋立体培养。
这次修房子,除了在后院旁边再套一个小院,还在百果园那边修了一排大棚。
养殖大棚是泥墙、竹杆草帘,方便通风换气,而且尽量模仿原生态环境。
初略估算,到时候这一项就能卖千两银子。
江团搁下笔,将挡风的竹帘拉开,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蹙眉道:“雪雁,这雨是下多久了?大公子回来了吗?”
房间里,婢女雪雁正在收拾一大叠纸,那些都是姑娘练字留下的。
听到江团问话,忙回道:“是从上午就开始下的,大公子还没回家。姑娘要不要喝点热水?”
她在江家养了一个多月,刚开始晚上还要哭,现在终于不哭,小脸也有了光泽,天天守在江团身边寸步不离。
江团摸摸自己的小腹,现在不痛了,只是隐隐的不舒服。
“不用喝热水,看看杨嫂子什么时候开饭!一会该吃饭了。”
她现在十三岁,这个月开始来了葵水,把柳氏喜得跟什么似的。
生怕女儿人醒了,还留下暗疾,现在有月事,她最后的担忧也没了。
现在家里条件好,柳氏专门用蒸过的脱脂棉给她用,论吸水效果不比以前的“酥妃”差。
只是成本高,一般人用不起。
成本?
对江团来说当然是不在意的,她现在是隐藏起来的小富婆。
只要家里该添置的都有。
自己有婢女,有长工,新买的杨嫂子管了灶间一应事。
饭点时,雪雁或者紫鸳会轮流去帮忙。
她这里正想到江景阳,二门上,紫鸳的大嗓门就传来:“姑娘,大公子和小公子都回来了!”
雪雁跟紫鸳都是普通农家孩子,做事勤快老实,可不懂什么大户人家的讲究。
像这种站在二门对里面嚷嚷的行为,对农家孩子来说很正常,可身为一个婢女就很不正常了。
可江团并没有呵斥的意思。
村里孩子全都是这样的,他们并不缺少礼貌,只是习惯成自然。
雪雁、紫鸳还有陈家的几个人,对江家人都很尊敬,但是也都是普通农家人的标准。
要他们随时随地唯唯诺诺,行礼问安,可能这些耿直人会难受,江青山他们也难受。
听到紫鸳说两个哥哥都回来了,江团起身往外走,雪雁忙抱着一件披肩跟上。
江团挑眉笑道:“我就在自己家里走走,脚都不沾泥,哪里需要带衣服,你把我刚刚写的册子带上就是。”
自己选的这两个婢女脾气截然不同,紫鸳大大咧咧,到江家只三天就习惯了。
雪雁就心思细腻得多,随时都在小心翼翼揣摩着江团的心思,生怕自己做得不好。
听到江团说不冷,只带账本,雪雁又忙放好衣服,急急忙忙拿册子。
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江团微微一叹:慢慢来吧!要想转变自己的心理身份总是需要时间的。
自己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到现在都还会有恍若梦境的感觉。
她们在屋里这一停留,紫鸳已经又在喊了:“姑娘,大公子进来了!”
现在江团十三岁,身边又带着两个婢女。
江景阳年纪大,他感觉兄妹以后也该有男女之别,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背着抱着妹妹。
他就很少再进后院,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江团才出房门,果然就看见江景阳进了二门,他衣服都没换,边角处还沾着泥水。
早春寒气不减,雨水冻红他的脸。
见到江团,江景阳就紧走几步,捏捏她的衣袖:“怎么只穿着一件小袄,现在可还冷着呢!”
江景阳现在长得高大,又是一张不苟言笑的黑脸,雪雁跟紫鸳都非常怕他。
听到大公子责备,雪雁白着脸,她刚才拿了披肩,是姑娘没要。
江团知道大哥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没有恢复,不能着凉,忙引了江景阳往自己屋里走:“雪雁刚才准备有衣服,我想着只到前院就几步路,就没有穿。哥,你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江景阳看看雪雁:“我刚才看见杨嫂子准备了紫苏姜汤,你去端来。”
每次他跟江景文冒雨顶风回来,都要喝一碗杨嫂子准备的姜汤驱寒。
雪雁应一声,就急忙往前院跑。
江团知道定是有什么事需要给自己单独说。
新皇登基后,京城中的官员人人自危,一些人还想从那场血腥政变中脱身。
无奈他们参与其中,摆在明面的证据确凿只能伏法,这一下几乎就将朝堂上的人尽数换完。
这次福王登基,对外说是钦元帝病逝传位。
因为里面牵扯太多皇家内情,父子相残,兄弟同戈,终归是一件不为世人所到的丑事。
为了不让在血腥中飘摇几年的皇宫再添变数,也不再扰起太大的风波。
在新登基的启元帝旨意下,除了一些罪魁祸首被秘密处死外,大多数官员都只是罢免。
各处政权也在平稳过渡中,至少在万宁镇,巩密县这些地方,寻常人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
就连每年一次的县试时间也在年后定下,今天江景阳到镇上去,就是打听此事。
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可能不止说这个。
坐在温暖的软榻上,江团将火盆往冻得脸色青冷的江景阳身边推推,再添上几块上好的木炭,兄妹俩这才开口说话。
江团没有先问小哥考试的事,而是憋着笑指指江景阳腰间一方小荷包道:“哥,我什么时候给你做这个新月荷包的?”
江景阳一边伸手烤火,一边低看桌上的册子。
听到江团说新月荷包,顿时反应过来。
他脸噌的就红了,忙摘下荷包就往自己怀里送,口中还不满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故意在调笑我,真是不知心疼哥的家伙。”
江团瘪起嘴:“小哥肯定会认为是我做的,一会儿就要来讨要,哥,你可又给我找事了。”
江景阳顿时傻眼,他从镇上拿到就戴着在腰间,一高兴就没收起来。
景文并不知道这荷包的来历,肯定要妹妹一碗水端平,也送他一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