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子在京城的支持,又有郡王在新北府坐镇,新北府城渐渐热闹起来。
在一处不算闹市的街巷中,江团买下的地皮被平整出来,修建起一栋只有木梁木柱,再加房顶四墙的空架大房子。
修建时,几乎无人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看着空荡荡的房架,有人猜测是庙宇,可是房脊低垂,不够高。
再看看相对整个空间,显得有些狭窄的大门,有人猜测是牛棚。
可这是在城里,要想在这里面装满牛,至少要好几百头,光是牛粪都得熏臭半边城,显然江家不会做出这样逗人恨的事。
房子修建好之后,外人再也看不到的内部。
占地面积极广的空间,被木架木柜分割成整齐划一的隔断。
有干净利落的伙计小厮在里面应酬顾客。
从巩密过来的粮油米面,葛布棉花都罗列其中,需要的人只要给银子,无须票据就能购买。
而其他商家也可以在里面无偿使用一段摊位,售卖自己的物品。
这就是江家大超市。
江家大超市只抽货款中的百分一为租金。
这基本上就不需要商户另外投本钱了。
消息一传开,周边府城的商队纷纷赶来,把江家大超市的摊位一抢而空。
里面不仅有北地皮毛,还有南方丝绸,京城胭脂。
各种东西顿时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因为货物齐全,也有商队直接从江家大超市进货,运到别处贩卖。
江家超市大门口的后门就有一大片库房。
从早到晚,搬运货物进出不断,挑夫来去,人吃马嚼,硬生生养活了一条街的小摊贩。
新北府里,那些还坚持要使用票据购物的商家坐不住了。
他们当初跟江景祥谈过。
新北府不是孤独的新北府,这些商家背后,是京城里各个显赫家族。
当初,他们就像闻到血腥的绿头蝇,紧紧咬住混乱的新北府不放。
越是饿殍满地,越是物价飞涨,他们才能赚到银钱。
现在郡王来了,而且还有一个来去如风的车队。
有军队护卫,不能再用老办法去拦路抢劫恐吓。
有郡王支持,不能势力压制,于是几个商家联合起来,只给江景祥一个店铺名额。
在这个商铺里,江家可以不用票据,但也仅限于一家店面。
如果超过,那就需要加入他们的商盟,执行票据制。
在他们认为,江家虽然有布棉有纱,但是以种田起家,要想开铺子也多半是粮铺。
而城里最热闹的街铺都在商盟手中,江家要开铺子,生意也不会好。
自己商盟里物品多,只要稍微周转一下,就可以填补这方面的损失。
对他们的要求,江大管事江景祥根本没有反对,笑容满面的就接受了这个苛刻条件。
那就是只开一处铺子!
于是,江家大超市就这样华丽丽诞生了。
只是一间铺子,只有一个门面房,只有一道门进出,只有一个招牌挂着。
无论怎样看,这都只是一家商铺。
看着江家大超市日进斗金,自己的店铺门可罗雀。
商盟找到江景祥说理。
这一次,脾气好好的江景祥翻脸无情,拿出契约书,唾沫星子都喷到对方脸上的大骂道:“你们说只开一家店,我们就只开一家,白渠街那里的门楼子我还关着的。
现在你们还想怎样?再闹下去谁也别开,我们去京城告御状去!”
京城告御状,谁告谁?
他们这些商户告江家?
那就相当于告成郡王,也相当于直接跟自己的封王宣战,他们敢吗?
谁都知道,成郡王跟陶知府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正想寻着机会取消票据。
要是新北府的商盟打官司告状,陶知府肯定会高兴得连夜审案。
此时,新北府商盟除了对着江景祥骂一句:“成郡王养的好狗”之外,实在找不到什么办法泄愤。
就连找些混混把江景祥干掉的话,也没有谁提。
江景祥的身边,随时跟着军营护卫,又不上青楼妓馆,等闲人根本就碰不到他。
商盟不战而败,很快内部开始分崩离析。
那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谁能跟钱过意不去。
时间一晃,两年过去。
成郡王依然在临时住所的百翎军指挥所住着,他的郡王府还是没有见到影子。
新北府的雨季,再见不到艳阳,阴云密布,大雨说下就下。
这十几天几乎下个不停,河水暴涨,府城里人人担忧。
从铁器坊回来的尹陶取下身上雨披,就问迎出来的槿嬷嬷道:“今天王妃过得怎么样?”
槿嬷嬷急得想哭:“王妃听到说江家堰可能要溃坝,已经到堰上去了。”
“什么?那里如此危险,她还往坝上跑。”
一听江团去了江边,尹陶脸一下沉下来,转身冲出府门,连雨披都没要,翻身上马就往府河上去。
跟在他身边的一杆护卫慌忙也拉马转向,呼喝着追出门去。
六月的雨依然冰凉,江团裹紧身上披风站在府河的岸堤上。
旁边小镫子努力替她撑着伞,可被风卷起的雨滴还是打湿江团的衣裙。
“王妃……我们快回去吧!要是郡王知道会生气的。”小镫子都没空去抹自己脸上的雨水,哀求道。
“怕什么,郡王又不是那种随便责罚人的。”
江团眉头紧锁,眺望着远处已经成为一片汪洋的府河。
河水翻滚汹涌,卷着泥沙使劲拍打向江家堰的分洪堤。
此时,一大群人正在岸边搬运着沙袋,努力将两岸河堤加固着,想要保住两岸万亩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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