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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婚期将近

人工抽蕊,费时费工,上年辛苦一季也就折腾出五亩稻种。

第一代杂交稻亩产平均是六百斤,其中有一亩差点达到七百多斤。

五亩总共收回三千多斤稻种。

以稻谷每斤五十文计算,才卖出一百五十两银子

这样的高收入,对平常靠地种田,一年才挣几两银子的平常庄户人家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可换成江家,不仅不能挣钱,恐怕还得亏。

而且,这种稻种品种并不稳定,还需要两代遗传杂交,将遗传基因稳定下来。

前期大投入育种不能挣钱,还需要后期大田二代制种才能有收益。

以第一代稻种育出来的秧苗种进大田,加上授粉加肥,亩产有五百斤。

这个产量跟第一代相比明显减产,但已经是往年最好收成都无法相比的,农户也愿意交换购买。

就用现在大田里的第二代五百稻为主,这样产量大,十亩地就是五千斤种。

以后种上几十亩,稻种上几万斤,才可以满足所有人种上良种的愿望。

当然,因为杂交稻基因的不稳定,越往后,产量越低。

那些想自己以后留种,到第四代、第五代,杂交稻基本上只能维持在四百斤产量上下,再往后就回归原始稻。

要想高产,依然需要到江家买第二代稻种。

这里面的科学原理,江团也无法给江景阳解释清楚。

她不担心别人会将“抽蕊除雄”的学去,况且那些人也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不清楚其中的每一代基因变异遗传过程,这样浩大漫长的技术,不是靠一个人能摸索出来的。

只是以后制种时间长,还是得用自己的人才稳当。

江团有些头疼,她觉得青山院里的人越来越多,房间又开始拥挤,可人手还是越来越不够用。

稻谷刚刚晒干,万宁镇的几家大户就来买种。

虽然也感觉五十文一斤的价格着实吓人,可看了亩产数量又觉得自己可以试试。

自从决定以稻种为主,江家就定下规矩。

秦家村的人可用粮食交换,但每户换种额度上限为五斤,若是不够,可以找村长代换。

至于外面的人,当然不能用粮食换,只用银两买。

何员外帮忙定下价格,江家稻种每斤五十文,那些大户人家都是五斤、十斤起购。

青山院这次收获的几千斤稻子,转眼就换卖一空。

时间一晃就是八月,西陵府的天气还很炎热,初六,乡试开始。

因为是恩科,由朝廷派人跟当地的政府官员组成临时机构进行主持。

初六日考官们入闱,先举行上马宴,宴毕,监试官封门,阅卷官跟监考不再出帘。

考试虽然依然在西陵府,但跟上一次的府试不同,乡试在城西南方的专用“贡院”进行。

考试共分三场,每场考三日。

三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即初八,初十、十四日进场,考试后一日出场。

每场考试在考生进入考棚后,就要锁门。

考生们参加考试期间,“吃喝拉撒睡”皆在“号房”内,不许出来,直到每场考试结束。

这才是学子们最辛苦的时候。

白天热气,尿桶排泄物的骚臭,晚上的蚊虫叮咬。

每个时辰都在考验着学子的忍耐和身体素质,学识多少已经是在前两者之后了。

考场不能用驱蚊香,傅云轩跟路攸就用上江团密制的清凉液。

抹在身上清新空气、提神醒脑还能驱蚊止痒,让两人少受许多折磨。

这一次,没有人陪同傅云轩赴考。

江景秋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虽然才距离分娩还有三四个月,也已经回傅三伯农庄待产。

而青山院从七月收完早稻,才终于腾出手开始整理江景阳的新房。

这栋院子都才建起一年时间,不用翻修,只需要上漆。

对,需要的是上漆!

青山院的木柱廊边都是没有上漆,一直还是木料的原色。

虽然人人都喜欢天然,就好像人人都喜欢天真一样,得有个度。

天真过头就是傻,天然过头就是土。

江青山终于不愿意看这寡淡的院子,自己儿子要娶妻,青山院要添女主人,怎么还能是白生生的檐口。

于是,青山院终于开始像新房了。

大红的院门,朱红的廊柱,再加上暗红的窗棂,整个青山院从里到外都像是燃烧起来。

虽然先皇驾崩才几个月,可民间并未禁婚嫁。

最初几天,狼青被这突然变化刺激得受不了,直接把狗窝叼去牛圈。

最活波的二货则日夜兴奋,嗷嗷叫了两天。

除了房子,柳氏也忙着用老宅的织机加班加点织布,按照惯例,新人要给来赴宴的宾客们回一尺布的礼。

江景祥成亲时是情况特殊,流民扰镇,能平安举行婚礼就不错了,那些回礼都没有准备。

江景阳的婚礼就得提前备上。

一般情况都是在布店里买上一个尺头。

柳氏非得自己织,要给新娘子准备在婆家的第一件衣服。

大概在机杼转动时,她才能慢慢进入婆母的身份。

江景阳的婚期定在九月初八,正好是在路攸放榜之后。

因为万宁镇到西陵府路途远,来回一次得两天时间。

上次在西陵府,江景阳就拿到婚契。

何员外他们专门跑一趟西陵府,路千斤又来青山院,就已经完成婚礼流程中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只剩最后一个“迎亲”。

婚期越近,路兰君日子就越不好过,几乎是度日如年。

这些天她一边替兄长和傅云轩准备考试的用品,一边替自己准备嫁妆。

焦虑、欣喜、患得患失,婚前恐惧,替哥哥大考的担心,各种情绪涌来把她一颗心早就被揉搓得不成样。

还需要应付时不时抱着自己大哭的荣氏。

看着日渐消瘦,却更加俏丽的路兰君,荣氏终于感觉到女儿即将离开自己,于是将对路远的痴缠之心放在女儿身上。

她的母爱来得很不是时候,或者说太过猛烈。

每天絮叨的都是她在别院时,如何辛苦带大路兰君兄妹俩个,回到路府又如何辛苦跟祁氏斗法。

甚至将自己内斗的手段都一一教导,要路兰君以后如何对付柳氏、还有江家其他人,又如何去讨好取悦江景阳。

只是她的苦心并不被路兰君接受。

路兰君从小到大,很多时候全靠自己才活下来,早就对宅斗留下难以磨灭的痛苦记忆,她只想平静过日子。

这段时间本来就操心操劳,再被荣氏这样一缠,几乎要崩溃。

只盼着江景阳赶快来接走自己,脱离苦海。

另外,府里嫡母嫡兄这段时间脸色也不怎么好。

尤其是路千斤看她时的神情欲哭无泪,如丧考妣。

庶妹出嫁,路千斤真的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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