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绝的脸顿时黑透,当着他的面,在他的地盘,杀他身边贴身伺候的人,那和直接甩他一个耳光有什么区别?
就算芙蓉妖的举止唐突了些,打狗还得看主人,该训该罚也是他说了算,怎么也轮不到无昼动手。
“莫非你一心修佛,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我还要派个男人伺候你不成?”
无昼的脸色也很阴沉,用一种独特的冰冷目光瞥了殊绝一眼,施施然站起身来,踏过一地的碎花瓣。
碎屑一般的花瓣随着他飘动的衣襟幽幽飞起,一路延伸向殿门外。
“不过如此。”
殊绝的眉紧紧拧成一团,一动也没动看着无昼飘然出了殿门,只留下被他踩得飘一地的碎花瓣,还有那句绝对不是好话的话。
什么叫不过如此?
他相信无昼绝不是在鄙夷芙蓉妖的姿色不过如此,也不至于说他魔界的酒不过如此,最最有可能,是在说他堂堂魔界之王殊绝……不过如此。
可凭什么啊?!!
首先他是客,明明是毫无道理杀了主人身边伺候的人,却反过来说他不过如此?
再者……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寄人篱下的自觉性?
殊绝被无昼那一句不过如此梗得极其难受,再看看一地残骸,更加觉得心里烦躁。
而此时此刻,正巧清殇从殿门外一步迈进来,一脸的愤然急切,“殿下……”
可殊绝压根就没当回事,挥了挥手,“先把这里清理干净。”
清殇这才注意到殿内一片狼藉,那地上的残骸明明就是陪伴殊绝几百年最受宠的芙蓉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就在殊绝面前动手还能全身而退的?
但腹诽归腹诽,清殇还是利落将地上的碎花瓣和被削成两截的花枝收集起来,毕竟是殊绝殿下贴身伺候的人,就算魂飞魄散了,也该有个坟冢算是意思一下。
收拾完了之后,连带盛着花枝花瓣的盒子,还有洒了大半的酒壶,一并放在殊绝身边的小桌上。
犹豫斟酌了许久,才道:“殿下,清殇有一言,还望殿下能听得进去。清殇知道殿下想将无昼留在魔界,若能入魔族,对于魔族日后显赫一方必是大有助益。可殿下也要知道,无昼曾经虽与殿下交好,可几千年来从未动过入魔族的心思,此事就不能操之过急。就算必要之时用些手段……清殇以为,这等手段对无昼行不通,反而……”
“你到底在说什么?”殊绝被烦得头脑发胀,清殇说话又让他一头雾水,更加想咆哮了。
清殇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用一根手指将桌上的酒壶推过去些,“殿下,狐族的嗅觉极其敏锐,殿下实不该用这种带有甜腻味道的药。更何况,魔界山灵水秀,好药无数……无昼早已不是之前虚弱的样子,这种药不见得奏效,却绝对可以激怒他。”
殊绝用力压下心中的不耐烦,尝试着分析清殇话里的意思,而很明显,清殇的意思是说他给无昼下药是很愚蠢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