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地图上标注蓝色的国防军将标注为膏药旗的日军团防军采用不同的标注法,蓝军代表自己,红色代表敌军,在大本营观战的皇帝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兴奋地对众人说:“王聘卿干得不错,已经将神尾装进了笼子,现在就看怎么关门打狗了。”
“皇上,虽然目前的战场态势对我军有利,但能不能将这几万日军顺利吞下去,避免造成消化不良,我们还不敢说有完全的把握!”副总参谋长哈汉章用教鞭指点沙盘,“其一,日军炮击舰队经过这几天的调整,已经恢复了气力,如果日军此已经发现自己被围,绕过第3,转身向龙口方向的我军阻击阵地冲击,再配以舰队炮击,有可能冲破一条口子而逃之夭夭,我们充其量只能抓住一小部分断后日军;其二,如果日军明白被围,但没有按照刚才第一条那样突围而是等待援兵,那么在几日后等援兵来到再配合被围部队合力攻破口子,恐怕不但被围日军消灭不了,我们自己倒也很有可能搭进去;其三,日本军部明白神尾师团被围,也积极派遣援兵,但却通过‘围魏救赵’的方式进攻我国他处,我们只能防不胜防,总参做过推演,一旦日军依仗其海军优势在我上海以南登陆,我军无还手之力,如果在大沽口或者东北挑起第二战场,我军应付的困难也将成倍增加。”
皇帝眉头一皱,问道:“神尾告急,日本大本营方面要多久才能派出援军?”
“如果利用日军本土舰队进行运输,48~72小时内日军可以运出1个师团的兵力增援山东方面,如果利用龙口附近的舰队进行运输。则要再至少增加18个小时。也就是说,日军增援部队最快6天,最慢8就可能抵达我军包围圈外围。”前述时间包括日军登陆后的行军时间
“6天么?”皇帝点点头,“山东方面压力不小啊,把时间告诉他们,让他们自行掌握好分寸。”
分寸?负责进攻的鬼子联队长脑海里没有这个词语,他地意识里始终只有乃木希典这个军神所发明的“肉弹攻击法”和争夺203高地的情景,在火力不足的情况下,他以指挥刀压阵,硬是逼得部队持续不断地发起进攻。虽然步兵们屡屡在距离华军战壕不到200的地方止步,虽然那里已经堆积起一具具被打死的躯体,但日军士兵犹如扑火的飞蛾一般,仍旧是前赴后继地往前冲锋。
机枪的冷却水沸腾了,炮击炮发射筒温度高得可以直接烫熟鸡蛋,但战斗还在进行着。到处是机枪弹链快速传动的声音和快速地拉枪栓声,在日军死战不退的情况下,3御阵地上地将士的血性被激发了出来——我要让你看一看,到底是你们的性命多还是我的子弹多?很多战士在激烈的战斗中,打完了随身携带的、整整250的步枪子弹。要知道,这可意味着50个弹夹呢!
在重机枪手的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弹药箱,没有人去做过统计到底打了多少箱,大家只知道,为了维持这么一挺重机枪的火力,需要5士兵为其输送弹药。所幸的是,咱们有着足够地弹药!每个人心里都这么想,在瓢泼的弹雨中,在遍布手榴弹弧线地情景中,费了好大力气,毫不容易攻到距离战壕只有不到30米的日军第7次冲锋又被打退了。他们到底有完没完?
守军此时所不知道的是。神尾中将和他的参谋班子已经意识到整个师团所面临的危机了,在国防军包围态势被明确后,他万分沮丧地发现,原本想一举吃掉第3的他们现在却不折不扣地落入了对方的范围。对于今后何去何从。整个参谋班子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一部分比较持重的参谋人员认为,立即停止对当面华军的进攻,收缩战线。向北集中,待部队整固后再与华军决一雌雄;一部分极为激进地参谋则认为,对面的华军已经被师团包围了近7天,阵地范围大幅度缩小,弹药补给和物资补给均告断绝,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唯一支撑他们的就是外围地增援,倘若现在松气,则不但已经付出的代价变得毫无意义,整个师团亦不能全身而退。
争吵了半天,神尾做出的决定是,再攻2,倘若仍旧无法拿下第3师,便准备收缩……这个折中表面上看不偏不倚,实际上只是进一步加速了神尾师团地覆亡。
在神尾的死命令前,日军进攻如潮水般涌来,又似雪崩般退去,在师构筑的铜墙铁壁面前,日寇的进攻一次次遭到了挫败,除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还有就是到处横流的鲜血。原本略微发黄的土地已经被浸沃得猩红一片,被弹片和子弹收割的断肢残臂杂乱无章地撒落田野,倒是充作了上好肥料。虽是秋高气爽,但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散去,每每都往人的鼻孔中钻去,倒是让那些头一遭上战场的士兵们兀觉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战斗之时无暇分心,告一段落后却未尝不呕吐连声。虽然战壕中亦有不少呕吐物的臭味,但大家觉得终究强过那刺鼻的人血味。
国防军虽然勇武,但并不等于士兵们就是无所畏惧的超人、铁人,恰恰相反,虽然平日训练也甚为艰苦,但只有上到战场才会体会到平日训练是多么的轻松。单就说挖战壕,平素作业,大家嘻嘻哈哈、一边谈天一边干活,倒也有趣,但在强敌压境的情况下让你挖掘战壕就是大大的苦差事,若是战壕不幸被敌人炮弹命中,或是埋住了正在坚守的兄弟,或是埋
不可少的弹药物资,此时就要在枪林弹雨中作业,心张才怪。又如射击。平素开枪只是个靶子,上了战场就是活生生的人类,鬼子虽然可恶,到底也是活物,许多将士心里痛恨鬼子不假,但在开枪之际倒还有踌躇,以至于准头下降,或者要到敌人逼近后才慌乱惊觉、开枪了事。很多士兵看到鬼子狰狞的面目,犹自吓得腿肚子抽筋、身子发抖也不是少数,虽然没有人转身而逃。但毕竟留有阴影,原本一枪就可以致人死亡,在紧张地心情下一般却要开三到四枪才能解决问题。
若光是敌人还好,毕竟凶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新兵们恼怒至极,必然也会开枪杀敌,反正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再加上每三个新兵一般有一个老兵带队,行伍中有了主心骨。也不会做出太过畏缩的举动。只是一旦死了自己人,触动却是相当大。眼瞅着昨天还有说有笑、一起在一个行军锅中吃饭的战友冷不防被子弹或弹片夺去性命,这种震撼却是打击最大,再辅以血淋淋的受伤或阵亡场景,饶你再是坚强,也不得不有所触动。
一般如此情况通常是两个反应,第一么是性子转得暴烈,不顾一切大喊大叫,手中枪弹齐发,个别勇武的甚至还会上前一脚踢开机枪手,自己操起家伙将悲愤和怒火洒在弹链中。通常这种“爆发”只能持续几分钟,一旦战斗情势稍有缓和,这类人便怅然若失,或是自言自语。或是悲愤异常,或是嚎啕痛哭;第二么是性子转得柔弱和单纯,不顾外面战火纷飞。敌人还在进攻的情况,扑过去大声呼叫战死之人姓名,或是用力摇动该人身体,企盼其醒来,这个时候老兵往往神智清楚,要么用猛拳将其击醒,要么狠踹其屁股,希望能转移注意力,否则防守时人手不足,敌人冲过来岂不坏事……
只是无论如何,直面死亡与恐惧却是这些新兵们所修的第一课。鬼子在残暴的时候曾经会用无辜百姓或被俘官兵作为自身新兵的“训练器”,让新兵们练习杀人,借以培养胆量,国防军无此行径,很多士兵连猪狗都没有杀过,胆量自然只能在战场上培养。好在战争是催人成熟的最好法子,只要在最初地厮杀中心理没有崩溃那么后来不管如何都能咬牙坚持下来,对大多数人而言,30分钟战斗所锻炼出来的.;:往往要超过正常情况下3训练中所造就的。只有经过战争的考验,士兵们才会成熟,所接受的训练和技艺才能化为勇武。也只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一支军队才能称得上劲旅,才能拥有与技术装备相适应的战斗力。
我军如此,敌军也是如此。日军虽然残暴,但毕竟大部分官兵只是在和平时代入伍的新兵,对于死亡也怀有同样的恐惧。虽然在长官的命令和老兵地督促下强行发起进攻,但害怕和畏惧的情绪并没有消弭干净。在国防军密集地炮火压制下,目睹着同伴被如雨的弹片和子弹夺去性命,很多士兵的精神趋于崩溃,在望远镜里看得真切,很多原本匍匐前进的日军士兵因为经受不住压力和恐惧,往往从地上跳起来捂着头就跑,但通常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是因为身体暴露地太过明显而成为下一个殉战者,要么侥幸逃脱后被身后的军官或督战队枪毙,以免引起连锁反应而损伤士气。几乎每次进攻都可以看见这样的景象,而且是越来越多。
9进攻,日军伤痕累累、伏尸遍地,却始终不能向前推近一步,守军气喘吁吁、筋疲力尽,却牢牢扼守着阵地,虽然有时候为了防御的需要放弃一些不太重要的阵地,但核心地带依旧掌握在第3的手里,远远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随着时间地推移,日头逐渐迁西,鬼子的进攻力道也逐步衰竭下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何况是九次?后续的进攻除了徒增伤亡,挫伤士气已经没有什么作为。而负责进攻的联队也已经伤亡过半,没有余力再发起大规模进攻。到傍晚时分,进攻地鬼子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往后退去,中间夹着着哀嚎和战伤者的呻吟,原本趾高气扬地膏药旗也软弱无力地耷拉着。
从整个态势上观察,日军在确定自身被围后,没有理会外围的国防军包围部队,除留下了一部分兵力进行牵制性防御外,同时在内线对第师的所有防线发动了全面进攻。第3经历了开战以来最严峻的考验,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出现了险情。早几天还悠闲轻松的吴佩孚整日奔波在火线上48小时未曾合眼,嗓子都喊哑了。为了填补防线的漏洞,师长曹派出了自己的卫兵排顶上去。诺大的指挥所除了参谋人员,竟然空虚到一个警卫也没有。
双方都在咬牙勉力支撑,国防军的飞机也从原先的一天2出动变为出动4,,3师进行补给否则这样大的弹药消耗量第3早就要告罄了。
要突围么?不要么?这是个问题么?这难道不是么?一个个哈姆雷特般的问题向神尾奔来,尽管他有没有看过莎翁的著作历史语焉不详,但相信在他的困惑一定不比剧中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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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一口气吃掉我师团?支那人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手笔啊!”面对地图的神尾喃喃自语——这是最令神尾所震惊的事实,甚至超过了师团被围后的震惊。战役到了异常关键的时刻……第三次机遇 第四卷 第二十章 咬牙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