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真的是素清么?竟然是素清神医?”
那男子喊道:“素清一直用青竹纸开方,纸下一枚小小的‘清’字印章,没错!就是素清神医!”
这下百姓之中乱套了!
“天啊,素清神医竟是来大樾了!”
“素清神医可是我大樾的活菩萨啊!”
姚清歌却是没有理会这些人,留下那药方便转身离开。
吕僅文见此也是无比惊讶。
姚清歌…
她真的是素清么!
来不及细想,周围百姓实在是太多,他只好抱住姚清歌飞身离开了。
四皇子府花园。
吕僅文坐在姚清歌对面,开口问道:“你…是素清?”
吕僅文怎会没听过神医素清的名头!
神医素清,面戴轻纱,一张青竹纸救万千人命!
据说她医术绝世,可解世间至毒,更有甚者,传说就连已经入了棺材的人,她都可以救活!
更是大樾唯一会那已经失传的绝世医术,换血**的人!
她救过的人不计其数,却心思善良,从不漫天要价,趁火打劫。
只是…
姚清歌,竟是素清么!
姚清歌听后,也没有隐瞒吕僅文的意思,便直接点头道:“嗯”。
师傅死后,她便独自一人,居无定所,四海为家,遇见病患便帮助一下,贫苦之人不收钱财,若是富贵人家她便会收一些,却不知不觉,救下了许多人命,名声,也渐渐传开。
而她惯用青竹纸,药方下面都带有她的标记,一个小小的‘清’字。
却是未想到,许多人竟是将她传的神乎其神。
芊芊素手,清简如竹。
素清,便是那些她帮助过的人,对她的称呼。
而她却是没觉得怎样,还是一如既往的四处游历,悬壶济世。
吕僅文见此惊愕不已。
她真的是素清!
他竟是不知不觉,捡了个宝!
这个夏天,二人过的惬意而温暖。
吕僅文时常给姚清歌惊喜,同游碧湖时的满目烛灯,午膳时的亲自下厨,阴雨绵绵时那把油纸伞,皆是让姚清歌感动又惊讶。
这位心高气傲的四殿下,在自己面前,竟是毫不在意尊严一说!
他对自己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她也时常女扮男装同他入宫,随他去东宫找太子和那位太子侧妃,沈梦歌。
所以她见过他的趾高气昂,看见过他的霸道气势。
更看见过那些大臣之女往他身上靠来,被他一掌打飞的情景。
那一身高贵不羁,绝不亚于大樾朝的太子殿下。
可却能在她面前做到如此地步,她不是不感动,不是不动容。
只是…
每一个夜里,姚清歌其实都在徘徊。
想起师祖的身死,师傅的嘱咐,还有…
还有她身上,那能为自己带来灾祸的东西!
这一夜,姚清歌想了许久。
终究是…
罢了!
一个江湖神医,一个皇室子嗣,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夏日已经过去,天气也微微寒凉,街上落叶黄,颇有些凄凉之感。
这日一早,还未等吕僅文来找姚清歌,姚清歌便来到了客房寻他。
这半年来,姚清歌一直住在吕僅文的院中,而吕僅文则是自己跑去睡了客房。
此时吕僅文见她来找自己,别提多高兴了。
他连忙走过去笑道:“清歌,今日…”
话刚说一半,便听见姚清歌淡淡的说道:“吕僅文,明日一早,我便就离开了”。
顿时,吕僅文愣住了,只感觉心都漏跳了一拍。
他话到嘴边徒然定住,便那样看着姚清歌,眸中竟是难以接受的悲伤。
姚清歌心中暮然一疼,便垂下眸子不再看他。
良久,吕僅文才有些沙哑着说道:“你…要去哪里?”
姚清歌低着头,轻声说道:“还未确定,便向以往那般,四处走走吧!”
吕僅文脱口而出道:“那为何…?”
那为何非要离开!
既然漫无目的,那为何不能留在都城陪他呢!
只是话到一半吕僅文住了口。
自己又有何资格质问于她呢!
自己有何资格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呢!
吕僅文心中苦笑,终究是开口说道:“好,明日…我送你吧”。
只是那语气中的凄凉悲伤,让人不忍。
午膳时分。
吕僅文竟是破天荒的没有去姚清歌那里陪她。
姚清歌在房间内左等右等,直到下人送来了膳食,吕僅文也没来,倒是让姚清歌十分不习惯。
习惯…
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姚清歌独自一人,如同嚼蜡的用完了午膳,终是没忍住,直径去了吕僅文的院落。
还未到主屋,便听见落云的声音响起。
“王爷,三日后的峄山狩猎,属下觉得…您还是便别去了!”落云劝道。
“那怎么行!我若不去,那些明枪暗箭,岂非都要皇兄一人面对!”吕僅文的声音响起。
“可是…”
落云为难道:“可是殿下啊,您每次狩猎回来,不是身受重伤,你是身中奇毒,哪次不是要了半条命,您武功…”
落云顿了一下瞄着吕僅文的脸色说道:“您武功平平,去了也护不住太子殿下,还不如不去呢!今年您若再中毒不解,万一…”
落云没有说完,言下之意却是很明显了。
这若是万一没救回来,丧了命,可怎么办!
吕僅文却是反驳道:“即便是如此,本殿也不能让皇兄独自面对!你莫要再说了,本殿必须去!”
落云为难了,然后竟是试探着说道:“殿下…不若…”
“不若叫姚姑娘同你一起去,至少她熟悉毒术,殿下您也可以防范着一些!”
谁知吕僅文却是立刻怒声道:“放肆!峄山狩猎,多少人想置皇兄和本殿于死地,那样危险的地方,怎能让她去!此事莫要再提了,否则别怪本殿不顾念儿时的情分!”
落云立刻跪下,紧张道:“殿下息怒!属下知罪!”
姚清歌听到此处,眸光一晃。
三日之后…
皇家狩猎么!
她没有进屋,而是直接转身回去了。
屋内。
吕僅文看向落云,用口型问道:“她走了么?”
落云起身点点头道:“走了,殿下!”
殿下太黑心了!
竟是用这样龌龊的手段骗取姚姑娘的同情。
真真是心机深沉,猥琐的很!
峄山狩猎,虽是危险,那也是猛兽居多。
偶有暗杀,也是小规模的,毕竟去的皇子身边都只能带几个暗卫而已。
这若说是中毒,就是完全扯淡了!
吕僅文却是不觉得如何,三十六计,小人之计,只要能把人留下来,管他三七二十一!
第二日一早。
吕僅文便眼圈微红的来到了姚清歌的院子,对姚清歌说道:“清歌…行装我已经派人给你整理好了,马车就在外面,我送你出城!”
姚清歌却是站在原地没动,而是看着吕僅文问道:“后日,你要去峄山狩猎?”
吕僅文一怔,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纯粹是装的!
姚清歌却是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说道:“我也要去!”
“什么?”
吕僅文有些惊愕,担忧道:“峄山上猛兽太多,蟒蛇都算是温和的,那样危险的地方,实在不宜女子前去!”
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清歌,还是在意他的!
姚清歌却是坚持的说道:“我要去!”
吕僅文听后一脸焦急的说道:“清歌,那地方不是…”
“我要去!”姚清歌再次说道。
吕僅文为难的看着她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到时你跟紧我一些!”
此事便算是定了下来。
吕僅文心中窃喜,却是未曾想到,这次狩猎,竟是让他彻彻底底得知了姚清歌的身份。
那个…
比神医素清更让他为之惊讶的身份!
转眼便到了狩猎那日。
姚清歌女扮男装跟在吕僅文身边,一行人随着皇家列阵浩浩荡荡去了峄山。
到达峄山的第一日,危险便来的措手不及,让吕僅文毫无防备,也悔恨之极!
他们到达峄山之时,太阳快要落山,仁昌帝下令驻扎休息,明日一早,狩猎!
峄山,渺无人烟,山上禽兽众多,小鹿满山可见,棕熊却也是偶能遇见,可山上的空气和美景,也是不同于都城,静谧安详的很。
吕僅文见明日狩猎,闲着也是闲着,太阳又快落山,便带着姚清歌去看日落了。
他们未走太远,便也没有带着落云。
这样好的机会,吕僅文自然是不会让落云打扰。
两人走出不远,坐在一处山坡之上,看着远处旬日缓缓而落,在天空洒下一片粉红。
宁静而温馨。
姚清歌突然有一种感觉,留在都城,一直这样,其实也不错。
谁知正在这时,吕僅文突然站起身来,将姚清歌护在了身后。
同时,三名黑衣人也出现在他们的前面。
吕僅文暗骂糟糕,就自己这身手,如何对抗三个皇家暗卫!
姚清歌见此也连忙起身,眨眼间便撒出一把药粉。
那三名刺客哪里想到,一个看起来眉清目秀,弱不禁风的小厮会突然冲他们出手,顿时措手不及。
而这时,其中一名男子喊道:“有毒!”
另两人听到后赶紧闭气,用手捂住口鼻。
也就在这黄色的药粉挡住他们的视线之时,吕僅文抱起姚清歌就飞身而去。
那三名刺客见此立刻追了过去。
吕僅文和姚清歌飞速向前跑着,却能感觉到后面的人越来越近。
正当这时,姚清歌突然停下,吕僅文低声道:“清歌,快跑,他们快追来了!”
姚清歌却是看着脚下说道:“吕僅文,你看这个!”
吕僅文走过来一看,只见姚清歌前面这块地,有些不同,不仔细看是现不了的。
于是他蹲下,将那杂草树叶翻了起来。
果然!
这是一处陷阱!
树叶下面的大坑大约有两米多深,宽度也足够容纳两人!
吕僅文一笑,立刻抱着姚清歌飞身而下,然后踩着侧面的泥土,又将那树叶盖了回来。
想来,这几名刺客应当是现不了他们的。
不多时,他二人便听见了脚步声。
那几名刺客寻到这里,左右看看,便又继续向前追去。
姚清歌和吕僅文却是没有马上出来,他们不确定那些刺客会不会去而复返,便又在里面呆了一个时辰。
直到天色有些黑暗,他二人才轻声出来,四下看看,确认无人后才向营地走去。
谁知走到一半,离营地还有些遥远,姚清歌便突然停了下来,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
吕僅文也停了下来,轻声问道:“清歌,怎么了?”
姚清歌却是没有理会他,而是越专注的看着前方。
片刻,她暮然瞪大了眸子!
吕僅文此时也明白了姚清歌的失常!
他看着前方的黑暗之中,眼里满是惊恐!
只见他们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竟是渐渐显现出光芒来。
那泛着淡淡绿色的幽光,寒冷而骇人。
顿时,吕僅文的恐惧之感流入四肢百骸!
没有让他等待太久,果然,前方越来越多的绿光浮现出来,那绿光缓缓而近,在距离他们六七米的地方停住,也让他二人看清了这绿光的全貌!
果然!
狼群!
二十只左右的狼站在他们前方,正用青绿色的眸子看着他们,便是盯着猎物的眸光。
吕僅文心中一颤!
完了!
狼群!
纵使是武功绝顶,也绝不可能对付得了狼群。
更何况…
是武功平平的他呢!
而他倒是无所谓,死不足惜。
只是…
清歌!
姚清歌是因他而来!
吕僅文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若不是他,姚清歌就不会来!
一想到那些狼飞奔而来,撕咬下姚清歌的血肉,吕僅文就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不行!
绝不能让清歌有事!
吕僅文攥紧了拳头,随后,他猛然抬眸,放开了紧攥的手,微微侧身,对姚清歌轻声道:“清歌,我吕僅文,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欢乐趣,离别楚苦,方知情,至死相随!
正当姚清歌疑惑之时,吕僅文竟是拿出随身匕首,眨眼间就割破了自己的手背。
血,徒然涌出。
姚清歌大惊,急忙道:“吕僅文!你这是作何!”
那些狼群闻到血腥的味道,岂非是更加饥饿凶残!
吕僅文却是没有理会姚清歌,割破自己的手背之后,便缓缓向侧面走去,远离开了姚清歌。
只见那狼群被血腥的味道吸引,更加蠢蠢欲动,也随着吕僅文的方向,慢慢向西侧走去,接近吕僅文。
吕僅文边缓慢移动,边轻声对姚清歌说道:“你慢些走,走远了便向营地跑去!”
一旦的速度太快,便会引起那些狼的注意,也会让它们认为猎物要逃走或是反抗,定会让它们迅速的攻击过来。
说完吕僅文稍稍加快了脚步,离姚清歌越来越远。
姚清歌暮然愣住了。
她震惊的看着离自己远去的吕僅文!
他…
他不要命了!
以血做引,以命为饵,他…
他竟是为了自己,不惜死在狼群的口中!
姚清歌眸中含泪,震惊的看着越走越快的吕僅文。
吕僅文!
你真的那样心悦我么!
“吕僅文!”姚清歌徒然出声喊道。
这一声,不止吕僅文惊讶不已,那些狼也是徒然吓了一跳,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姚清歌的身上,向盯着猎物一样的盯着她。
“清歌!”吕僅文轻声唤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可如何是好!
他已经想不出法子再引走那些狼群了!
姚清歌则是根本没有理会眼前的狼群。
她缓缓走向吕僅文,竟是先给吕僅文的伤口撒了药粉,然后拿出手帕为他包扎了起来。
吕僅文看着姚清歌温柔的处理着自己的伤口,只觉得无比满足。
可他看着越走越近的狼群,只觉得心中酸涩无比。
他的清歌啊!
是否愿意接受自己了呢?
这一年的时间,自己是否终于走到她心里了呢?
可…
可却是要做一对阴间夫妻了么!
待姚清歌为吕僅文包扎好伤口,那狼群已经到了他们面前,只有三米之遥!
吕僅文苦笑道:“清歌,是我…对不起你!”
他哽咽道:“歌儿…我心悦你,入命!”
随后他轻轻吻上了姚清歌的额头,等待着被狼群吃入腹中。
谁知就在这时,姚清歌竟是缓缓推开了吕僅文,向那群狼走去!
“歌儿!”
吕僅文立刻抓住了姚清歌的手臂,惊恐道:“歌儿,你在做什么!”
姚清歌却是回眸,轻声笑道:“吕僅文,你信不信我?”
吕僅文一怔。
“你若信我,便放开我,我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可信我!”
吕僅文看着姚清歌眸中的坚毅,半晌,终是缓缓放开了姚清歌。
只见姚清歌缓缓接近那狼群,那些狼立刻感到了威胁,目露狠光,张开獠牙,呲着嘴便准备将姚清歌吞入腹中。
吕僅文上前一步,心都提了起来,只感觉自己浑身僵硬,心跳停止,像是死了一般!
徒然!
那狼群走到姚清歌一步之遥时,竟是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惶恐的停下了身子,瑟瑟抖!
“这!”
吕僅文大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只见那些狼掉头就跑,竟有些逃跑的意味!
吕僅文完全惊呆了!
这些狼…
怕姚清歌!
为什么!
良久,他缓缓上前,不可置信的看着姚清歌,说道:“这…是为何!”
姚清歌看向吕僅文,神色莫名。
终究…
是瞒不住的!
她盯着吕僅文,轻声说道:“我身上,有一颗寒海蛟珠!”
吕僅文听后暮然瞪大了眼睛。
寒海蛟珠!
至极之宝!
她身上,怎么会有寒海蛟珠!?
寒海蛟珠,银蛟鱼的眼珠。
而银蛟鱼,生活在大樾最北方的寒海里,整个海域不超过五只,通体银色,比鲸鱼还硕大,鳞片坚不可摧!
而它的眼珠,更是可见千里!
据说这寒海蛟珠带在身上,可驱百兽、避百虫。
莫要说狼群了,就是狮群,虎群,也别想伤其半分!
真正的稀世珍宝!
而整个大樾,这寒海蛟珠也就只有两颗而已,是出自同一只银蛟鱼的眼珠!
传说百年多前,前朝曾有一个武功盖世的世外高人,名唤姚丰廷,他联合朝廷大军,用了无数的人力财力,军舰火炮,终于捕杀了一只银蛟鱼。
之后鳞片归前朝所有,而那寒海蛟珠,则归了那姚丰廷所有。
只是后来…
后来据说那姚丰廷居无定所,杳无音讯,却不知为何突然离世,连尸首和死因也无迹可寻。
而那寒海蛟珠也就随之消失,任后人找了许久,也只是大海捞针,毫无踪迹。
未想到…
这寒海蛟珠竟是在歌儿的手里!
“你怎么会有…”
吕僅文话说一半,徒然顿了下来。
姚丰廷…
姚清歌!
“你是…你是姚丰廷的后人!”吕僅文不可思议的说道,心中震惊的不行!
姚清歌缓缓说道:“姚丰廷,是我师祖!”
师祖不是无缘无故而死,也不是失踪,更不是居无定所。
而是逼不得已,四处躲避!
当年他与前朝的启宣皇帝约定,共同捕杀银蛟鱼,若是成功,他只要寒海蛟珠,其余一律不要。
姚丰廷武功盖世,是主要的出力之人,若是无他,凭借前朝的皇室,根本奈何不了银蛟鱼。
而那银蛟鱼浑身宝物,姚丰只要眼珠,实则朝廷已经是占了便宜,所以那启宣帝立刻便同意了。
朝廷大军与姚丰廷浩浩荡荡向寒海出,用了一个月才将那银蛟鱼捕获,由姚丰廷杀死。
而他自己也是身受重伤,启宣帝倒是守诺,将那一对寒海蛟珠给了姚丰廷,便带走了银蛟鱼庞大的尸首。
十多年来,也是相安无事。
可谁知!
十五年后,启宣帝驾崩,太子即位,新帝登基。
那启永皇帝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姚丰廷的下落,夺回寒海蛟珠。
他认为,这稀有贵重之物本就该属于皇室所有,而姚丰廷帮助朝廷捕杀银蛟鱼,是理所应当的,不应私吞这寒海蛟珠。
于是,姚丰廷四下躲藏,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却始终没有屈服于前朝皇室。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三年,姚丰廷在这种极度紧张恐惧,奔波逃亡的生活中变得日渐消瘦,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终于,那一个夜晚,朝廷大军找到了他的落脚之处,将其团团围住。
那是一个深山老林的山洞之中,洞口已被官兵围住,姚丰廷知道自己逃无可逃。
而且,这些年来的提心吊胆,已经让他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于是他冲出了山洞,杀死了许多官兵。
姚丰廷武功盖世,朝廷大军竟是被他打的溃散不堪,终是被他突破出一角,逃了出去。
朝廷大军紧随其后追了出去,最终,姚丰廷到底体力不支,被抓了回去。
而后,那山洞外再无一丝声音之时,缓缓走出了一个年轻人。
那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纪,满脸泪水,恐惧又不甘的望着远处,攥紧了手中的寒海蛟珠。
没有人知道,姚丰廷有一个关门弟子,便是姚正。
姚丰廷以身为饵,引走了那些官兵,却保住了姚正。
而姚正知道,师傅此次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果然如他所想,姚丰廷被抓进天牢,受尽酷刑和折磨,却是没有说出寒海蛟珠的下落。
被没日没夜的折磨了一年之久的姚丰廷,最终被开膛破肚而死,死状及其凄惨骇人,内脏器官全部被挖了出来,便是死无全尸!
四十六年后。
那时前朝已亡,大樾繁荣昌盛,在前朝的国库中找到了银蛟鱼的鳞片,便制成了铠甲绒服,却是没有刻意寻找那两颗寒海蛟珠的下落。
而此时的姚正已是六十六岁的年纪。
那一日清晨,一片山谷之中,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朦胧不清,却金黄和煦。
姚正在溪边走着,周围荒无一人,却景色秀美。
突然,一声啼哭响起,越来越近。
姚正疑惑的四处张望,只见那小溪之中,一个篮子正缓缓飘来。
姚正走下水中,将那篮子用树枝勾了过来。
里面竟是躺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正哭的可怜。
姚正抬眸望去,那河水的对面像是一个镇子,想来,这女婴便是从那边飘来的。
只是不知…
这户人家为何要丢弃这可怜的孩儿。
姚正有些伤感的看着篮子中的女婴,喃喃道:“我如今已经这般年纪,也不知能将你养到多大…”
他看了看周围,此地人烟稀少,荒凉萧索。
“可若是将你放在这里不管,你恐怕是难以等到人来收养…”
姚正叹息道:“罢了,从此以后,你便就跟着我吧!”
姚正看了看这清澈的溪水,听着周围稀零的鸟儿歌声,柔和的看着那婴儿说道:“今后,你便唤姚清歌吧,便是我姚正的唯一弟子,我定会努力将你抚养成人的!”
姚清歌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姚正悉心教导,将一身医术毒术教给了她,给予她慈爱和关怀,告诉她为人之道,善良勇敢。
姚丰廷本是武功盖世,而姚正也是不差。
只是他终究年过半百,有些力不从心。
而且,考虑到姚清歌是女孩子,便并未让她学那些舞刀弄枪的东西,只是交给了她一些简单的武功,日后防身之用。
姚清歌十三岁那年,姚正年近八十,终于是一袭白衣,离开了姚清歌。
死前,她告诉姚清歌,收好寒海蛟珠,这世间想得到此物的人太多,而人心难测,难分善恶,让姚清歌定要收好这东西,不可表露分毫,给自己招来祸端。
他还告诉姚清歌,远离皇室,远离都城。
朝廷中人城府极深,善于伪装,定不可重蹈师祖的覆辙,与虎谋皮,为人鱼肉。
姚清歌谨记师祖的经历,时刻记着师傅的话。
可终究…
抵不过一个情字!
她看着以身相护的吕僅文,终是动用了寒海蛟珠。
“姚丰延,是我师祖!”
姚清歌说完以后,便那样静静的看着吕僅文,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是否会露出贪婪的目光,是否也会抢夺这寒海蛟珠,为他皇兄登基,增加一个筹码!
可是良久,她只看见了吕僅文眼中的震惊,还有心疼。
吕僅文听后震惊的看着姚清歌。
她…
是姚丰廷的徒儿,不是孙儿…!
这么说来…
她是个孤儿么!
吕僅文心疼道:“歌儿,姚丰廷已去,你可还有亲人?”
姚清歌缓缓摇头。
吕僅文蹙眉:“歌儿,为何要四海为家呢!若你愿意,我便是你最亲的人,四皇子府,便是你的庇护之所!”
姚清歌听后眸光一晃,缓缓开口道:“吕僅文,寒海蛟珠是朝廷一直想得到的东西,他能助太子顺利登基!”
吕僅文听后却是疑惑道:“这…与你留在我身边…有何干系么?”
姚清歌盯着吕僅文,一字一句道:“你…不想得到么!”
吕僅文一怔。
随后他终于明白了姚清歌的意思。
他徒然退后一步,看着姚清歌怒道:“清歌!你的意思是,我图谋那寒海蛟珠?”
随后吕僅文竟是哈哈大笑出声,说道:“清歌,我吕僅文,当朝四殿下,虽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可作为大樾皇子,却也知道何为,何不为!先不说你是我心爱的女子,便是一个素未谋面之人,那也是我大樾子民,我吕僅文非但不保护我的子民,反而成了窃取他们东西的盗贼!岂非畜牲不如!”
随后他认真又有些执拗的说道:“我是想将你留在身边,可若说我对你的唯一图谋,那便是娶你为妃,入暮依你而眠,朝起见你在侧!”
吕僅文一字一句,固执的说道:“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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