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恭喜你，终于心愿达成。”拍了拍汤殊的肩膀，孟子凡轻轻一笑，眸子里的神色复杂而又感慨。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汤殊转过头，眸子里的神色没有因为孟子凡的这句话而起几分涟漪，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是如果仔细看，便能够发现这隐藏在里面的暗流涌动。
“汤殊，其实……还是像刚刚跟水清说的那句话一样，我也要向你说声抱歉。”轻轻叹了一口气，孟子凡后退一步，朝汤殊鞠了个躬。
最开始那句话，他其实是为了缓和汤殊的情绪，以及试探他的底线……
汤殊转过身，看向孟子凡的眼神，少了几分冷冽，“是谁做的事情，就算谁的，无缘无故的迁怒，没有必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汤殊这么说，孟子凡错愕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错愕是因为，汤殊居然把他刚刚的道歉当做是“怕他迁怒”。
而哭笑不得，则是因为他这明显是为谢水清那个丫头的事情给急红了眼。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给你们都带来了伤害，我们家老爷子希望我代他跟你说声抱歉。”孟子凡再一次解释道。
“那就也帮我和孟老爷子说声，感谢他的深明大义。”嘴角勾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汤殊不疾不徐道。
摸了摸鼻子，孟子凡哪里察觉不到汤殊语气里的不爽，但是这说出来，却比最开始那种不咸不淡的话要让人觉得好听多了。
“我会带到的。”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要让汤殊消气的孟子凡，颇为“厚脸皮”的听不懂他的话道，“而且对于那一家子，老爷子也有了一些处置，想必赵小姐有跟你说吧。”
那天赵阳光全然在场，发生了什么，汤殊早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听到他这么说，汤殊那冷冽的眉头微微一皱，转过头，语气低沉了几分，“司徒家的人过去……你们一点儿都不知情？”
“不清楚。”汤殊会问起这个，孟子凡也早就猜到了，摇了摇头，神色一片坦然，“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你弄过来的人，现在的话子枫已经被他们带走了，子晴的话，想必赵小姐那边也和你说了，我就……不再重复了。”
说道孟子晴的时候，孟子凡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今天早上站在一起看太阳的时候，居然忘记了那个女人也是个颇为心狠手辣的。
听完孟子凡的话，汤殊眼里的神色便更加深邃了，“我知道了，谢谢。”
“所以……说起来，你家的那个小丫头，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那样的人都出来帮她出头了。”轻轻一笑，孟子凡摸了摸鼻子，状若无意地问道，话里可谓是颇为感慨。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汤殊脸上平静的表情就变得格外的冷冽。
孟子凡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看汤殊的反应，难道说……那天那个少年说的话，是真的？
轻轻咳嗽一声，孟子凡别过头，往屋里别的地方看去，“那个……汤殊，司徒南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说完之后，孟子凡死死地盯着汤殊的脸，试图再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丝丝端倪。
然而这一次，汤殊却再度恢复之前的云淡风轻，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这一眼，却足够证明很多事情。
摇了摇头，孟子凡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汤殊的肩膀，有些感慨道，“其实你家小丫头的确很优秀，有人惦记也是情理之中的，虽然我没有看过他们两个之间相处的状态，但是猜也猜得到，那个小子……没戏。”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孟子凡眉头一挑，话里带了几分诧异。
他压根就没有想到汤殊居然会回应自己这句话。
“他为什么没戏？”汤殊淡淡的扫了孟子凡一眼，再道。
“他啊……虽然不知道和你家小丫头认识了多久，但是我可以保证，他不是你们家小丫头喜欢的类型。”孟子凡低低一笑，难得有和汤殊聊这样的话题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果然恋爱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再用一句古往今来的话描述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过，他刚刚那句话，倒不是只是为了安慰汤殊，而是因为，作为旁观者，他还是看得出来一些事情的。
谢水清那个丫头啊……有时候就是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太深了，以至于别人怎么都发现不了。
可是她却忘记了，有的事情越是藏得深，就越容易被人惦记去追根溯源，而这个源头一旦被人挖了出来，所做的一切，都会像抽丝剥茧一样被人抽出来。
“说起来，你的桃花债其实也不少。”看着汤殊深沉了眸子，孟子凡摸了摸鼻子，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事情，归根究底，源头还是在汤殊的身上啊……
听到孟子凡这么说，汤殊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复杂，嘴角动了动，勾了一个凉薄的弧度，“那又与我何干？”
“是啊……与你无关，你也的确没有留情，也没有留面，但是你家小丫头何尝不也是这样？所以你们两个……谁也说不得谁，而且一样都藏得太深。”眯了眯眸子，孟子凡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索性不如说透了，要是汤殊介意，也早就打断自己，“其实……真的要说藏得深的，还是你不是吗？”
汤殊的眉头微微一皱，静静地看向他。
“她虽然也在隐藏自己的感情，但是从来没有隐藏自己依赖你的心，也许这已经是习惯，你们两个人都习以为常了，但是你却不仅如此啊，你宠着她是宠，护着她也是护，但是她叫你哥的时候，外人看起来还真就是一个妹控的哥哥而已，再往深一点说，你去试探她的心的时候，不也是因为想要她先走出两个人守着的那个圈吗？不过最后呢？还是要由你先踏出来啊……”
说完最后一句，孟子凡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不愧是经历了生死的人，看事情那是越来越透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