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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来自首都的骚扰电话

国内繁华都市中的人们正沉浸在圣诞节的喜悦当中,而边境某处人烟罕至的地点正在展开一场殊死搏斗,一场刀枪之间的杀掠。

繁华都市中,七彩霓虹灯照亮城市道路。

边缘无人区,鲜血引路。

厮杀,欢声笑语交叉进行。

无人区内,男人们如同黑夜中的豹子穿行在丛林里,遇神杀神遇佛弑佛,速度快狠准,好不拖泥带水。

闹市繁华区,莺莺燕燕们随着音乐摇摆身姿,妙曼的舞姿在舞池里如同软骨动物似的摇摆着,脸上带着说不清的风情万种。

丛林里,到处充满着动物吱吱声。

酒池肉林中,充满男人女人的兴奋声,不绝于耳。

这夜八点从沈家出来,到沁园时,临近十点。

许是过节气氛隆重,沁园门口摆了两处圣诞树,沈清下车时,站在门口静静看了会儿,一阵凉风吹来,她才裹紧身上大衣进了屋子。

此时南茜尚未入睡,候着自家女主人回来。

寒冷的空气中带着些湿味,沈清嗅了嗅,问南茜道;“回潮了?”

“没有的、太太,”南茜答,微微疑惑,今日天气挺好,没有什么回潮的迹象。

“刚回来的时候见花店摆出来的百合挺好看的,放些在屋子里,去去味道,”今日的沁园,沈清总觉得有股子怪味。

南茜闻言,应允了声,吩咐佣人去半此事。

沈清一边上楼一边脱掉手中外套,南茜紧随其后伺候她,楼上,某人想喝水,环视了圈没见水壶,而后一边朝浴室去一边同南茜道;“倒杯水给我,温的。”

南茜闻言下楼,再上来,女主人弯身在洗漱台前卸妆,她端着杯子站在一侧。

半杯水下肚,微微有些难受,欲要洗澡的人转身进了卫生间,蹲起了马桶。

这厢,章宜与傅冉颜正在狂欢,沈清在沁园,陆先生在边境无人区进行生死决赛。

同一片天空下,三个人,三种不同的人生。

晚间十二点,沈清准时上床睡觉,

傅冉颜章宜依旧在狂欢。

边境无人区依旧在枪林弹雨。

一场殊死搏斗在夜幕中拉开帷幕,而后愈演愈烈,越来越激烈。

男人们手持枪械穿行在丛林中,各个英姿矫健,黑豹子,阎王爷,猫头鹰,哪个不是在黑夜中行走的高手?

有人安稳入睡,有人冒死前行。

生活公平吗?不公平。

生活有选择吗?事到临头根本无从选择,想了自家爱人好几日的男人此时与队友穿行在这片会吃人的丛林中,早已将什么情啊爱啊抛到九霄云外,完成任务是关键。

俞思齐的那些担心都是白瞎。

他低估了陆景行的能力与心理素质,他如此段位的人,怎会因为什么儿女情长在战场上分神?

就算自己不要命,也要保住队友的安慰。

死亦何惧?怕的是有人为你犯的错误买单。

“都好着?”耳麦里传来一声轻微询问。

他低沉回应;“好着。”

丛林中,时不时有动物穿过,时不时有各种鸟叫声响起,但却没有抢响声,为何?

只因这是一场暗夜屠杀,白刀子起红刀子落的屠杀,起落之间,天堂地狱的区别,翻转之间,生死的区别。

2010年最后一天,边境某村庄发生了一起爆炸性事件,一伙毒贩穿越丛林贩毒时,悉数暴命于此。

一时间,m国边防武警与歹徒搏斗受重伤的消息通过互联网新闻快速蔓延开来,而后炸裂。

轰动全国。

舆论导向握在谁手里谁是老大,一时间全国都是歌功颂德,赞扬军人为国为民服务,冒着死亡的危险守护国家安慰,拔除毒瘤。

但这话,说的是m国军人,并未指名道姓赞扬某一个人,当权者不傻,不会将敌人的目标吸引到某一个人身上,为他招来祸端。

一时间,网络上兴起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军人的风骨一下被刮起来,如火如荼,势不可挡。

沈清坐在办公桌前不禁最近冒起苦涩冷笑,果真,权利只会握在少数人手里。他们若不给你看真相,你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真相。

各大网络报纸、新闻,这些消息如同破竹之势劈头盖脸砸下来,百姓们跟着导向走,国家给你看什么你才能见到什么。

咚咚咚~门外敲门声响起,沈清伸手关了网页,道了声,“进。”

原以为只是底下人进来了,哪里知晓是沈风临,沈清望着他一阵静默,显然后者也并不准备说何,良久之后问到,“明晚回家吃饭?”

闻言,沈清放在膝盖上的手狠狠一缩,面容平静拒绝道,“不用了。”

她是如此说的,虽然对沈风临的意见有所改观,但不至于太过亲密,当然,她也从未想过要同他亲密相处。

沈风临的邀请,她不能接受,也不能答应。

后者闻言,点了点头,算是知晓。

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就着公事聊了两句,而后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直至他离开沈轻握着的手才缓缓松开,得以放松得以解脱。

2010年12月31日晚,因是跨年夜,江城到处车满人患,步子都挪不动。

整个城市霓虹灯闪烁不停,万家灯火齐齐亮起,2010年的江城,比往年要温暖些,许是去年太冷了。

今年的冬天,少了那渗人的寒风以及呼啸的暴雨,更多的是温暖的阳光,时不时艳阳高照,普照人心,温暖的如同初秋似的。

傅冉颜与章宜在还未到下班时间时便开始督促她晚间不要先走,一行人说什么也要狂嗨一番,又正值今日陆景行不在家,大好时机,不能白白浪费。

酒吧包厢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波接着一波响起,在整间屋子里盘旋,舞池里妙曼的身姿不断扭动着,男男女女的身影交错在一起,形成一幅美妙的风景,屋外是冬天,屋内,恰好是热情似火,热火朝天,男人、女人,灯红酒绿,酒林肉池,莺莺燕燕,香槟啤酒,在这个场子里一一上演,胭脂俗粉也好,豪门贵妇也罢,上了池子,都是一个德行。

八点整,傅冉颜端着酒杯过来,坐在沈清跟前道;“平日里该工作工作,该放纵放纵,世界那么大,人生那么美好,不要用一个办公室就将自己框住了,那样的人生多没意思?你瞅瞅这个场子里,浪的最狠的,扭得最厉害的可都是那些所谓举止得体的豪门小姐,其中还不乏一些豪门贵妇,你信不信,今日多的是人成双成对离开这里。”

说罢,傅冉颜端过来一杯酒,递给她,微微扯着嗓子道;“既来之则安之,陆景行在外面打江山,你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女人吗!得活出自己的样子来,男人,”她冷嘲一笑,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继而到;“身外之物。”

而后,递了一杯酒给章宜,高呼道;“干杯,将2010年的所有好坏之事都一饮而尽。”

八点过三分,沈清高举酒杯,正准备站起来干杯,吧嗒一声,杯底掉了,整个杯子成了空心的,酒洒了一身。这厢,边境无人区,那些丛林野豹在一个轮回之后坐在草地上休憩,远处,直升机正在往而来。

直升机上,陆先生道;“去江城。”

闻言,直升机内众人将眸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带着不可思议与诧异。

良久之后,老俞问;“为何?”

按照原计划进行,结束后,立即返回首都,刻不容缓,而此时当事人竟然有掉头离开的意思,怎能让他们不惊诧。

“没为何,”他答应过沈清,要好好回去的。

“关键时刻,儿女情长暂且放到一边,倘若你今日不回首都,当权者的矛头必然指向江城,指向谁,不必说,容不得三心二意儿女情长,景行,”这话,是程仲然说的。

事情的进展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唯独没掌握的便是陆景行这颗飘浮不定的心。

他懂嘛?

懂,可想起临走时沈清说的那几句话,他心突突的疼着。

这丫头要是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

“回首都吧!”他是如此说的,这晚八点整,陆景行做出决定,从边境无人区启程回首都,这个决定做的万分煎熬,可也知晓,此时容不得儿女情长。

潜意识里沈清与国家,孰轻孰重,陆景行清明的很。

这趟首都之行,真的不简单。

晚九点,首都繁华的街头,发生了一起恶性交通事故,将这个宣晔的城市推上火热高峰,冬日的严寒丝毫没有笼罩到这个城市来,相反的,由于节日的热闹城市变得异常热火朝天。

首都主干道上的一场车祸,就这么不期而遇的来了,十车连撞,大型车祸,将所有人们的心都推上了高氵朝,一瞬间,火光朝天,迸发而出,就好似着火的车辆,即将将这个城市给燃烧殆尽一般,而此时,一位身穿军装的男人逆行而上,解救众人。

那些狂奔着惊叫着往外围逃生的人,此时纷纷将目光投向男人身上,对他行起了敬目之礼。

不时有那些良心未泯的人,总是想拉他一把,可他依旧往前行,就好似这是他的责任一般。

上帝许是觉得这个城市不够繁华,霓虹灯不够闪烁,所以便来了一辆着火的车辆,让那些火光冲天,再继而照亮整个城市,照耀人们的心扉。这是晚上12点,沈清与傅苒颜等人坐在酒吧狂欢,凌晨转点将至,众人搁下手中酒杯,纷纷起身迈步至舞台,而后进行十秒倒计时,欢呼着2010年,即将成为过往,迎接2011年的到来,有人说,在新的一年,一定要泡够男人,在新的一年一定要事业高攀,在新的一年一定要越活越好,m国这个阳历的节日,在一瞬间被人推上高氵朝,酒吧里热火朝天,妙曼的舞姿停了下来,剩下的只是高呼,狂欢,以及呐喊声,震耳欲聋的音乐,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如此来来去去,沈青这么喜静的人,此时倒也不觉得烦躁,而心里,却始终在想着,她落下的那杯酒到底是何原因?难道真的是因为酒杯质量不好?今晚的她,虽身处狂欢的人群当中,但心里,终究是有一种异样感,而这种异样感显然不是来自自己,是来自外围,到底是为何?她暂且不得志。灯红酒绿,酒池肉林,妙曼的身姿,高浓度的酒水,以及浑浊的脑子,是这个池子里的标配,是这个场子里的标配,12点将过,有人狂欢完继续,有人狂欢完回家,有人狂欢完行走在大马路上,人生百态,形形色色。

猛然,想起苏慕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人生七景,生活百态,这个生活百态到底是何,人生七景又是何,以往的她尚且还能懂,但今日身处在酒池肉林当中,这句话,不得不让她继续深思一番,继续琢磨一番。

“回神啦,想什么呢?这么热闹的场子,你都能走神,”耳边响起傅苒颜毛毛躁躁的声音,她才堪堪回神。

“走不走?”她问。

傅苒颜是没什么,但明日她跟章宜都是要上班的人,此时若是通宵狂欢,明日怎受得了?

一行三人离开酒吧原以为会叫代驾,却不想,刘飞一直候在外面,等着她出来,沈清稍稍有一些些过意不去。

“劳烦了,”她点头轻言,刘飞一个惊颤,连连道,“应该的应该的。”

还不忘配上极度尴尬的笑容。傅苒颜一见他傻大哈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暧昧的看了沈清一眼,笑语融融,那眼神就好似是在说,瞧瞧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沈清见此眉眼微眯以示警告,某人瘪瘪嘴,妥妥的老实了。

12:35分沈清返回沁园,沿路将傅苒颜与章宜送回家,晚间,到达沁园时,已是凌晨一点,回到沁园第一件事情,便是伸手将外套扔在沙发上,而后起身去了二楼,原本想着洗漱完早些睡觉的人,此时站在洗漱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一丝丝愣神,足足站了五分钟,而后,不知是什么一声响起。

她才抬手继续手中动作。

凌晨一点整,沁园主卧室响起突兀的手机铃声,被吵醒的某人明显感到不悦,从被子里伸出手摸出手机,就着手机光亮看了眼,见是来自首都号码,原本迷迷糊糊的人瞬间清明,半撑在床上的人缓缓坐正,端端正正眯着眼睛靠在床上,漆黑的卧室里,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断震动着,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如此反反复复,周而复始,十分钟过后,再次响起,她才稳了心神伸手接电话,陆槿言急切声在那侧响起,“清清,打扰你休息了。”“没有,你说,”她话语谈谈,没有半分情绪。

“景行他……受伤了,”陆槿言话语有片刻停顿,原以为那侧会有言语,可不想迎接她的是静默,于是,停了半晌继续道,“你能不能来趟首都?”“好,”她应允,毫不犹豫。

陆槿言听此,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心想,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太多了。

沈清应允了,皆大欢喜,她是如此想的。

而这方,沁园主卧室女主人在收了电话后将手机从床上扔到沙发上,而后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由此可见女主人怒气多大。

凌晨两点二十五分,沈清掀被而起,赤脚行走在地毯上,而后迈步至沙发旁,蹲下身子拾起掉落在地的手机,十秒过后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吩咐些许事情。

凌晨两点三十分,沁园主卧阳台门被拉开,呼啸寒风迎面而来,吹得她体态通凉,神志清醒,披肩短发在寒风中乱舞飞扬,三五分钟过后,刘飞带队从沁园穿过,感受到微弱气息,抬头一望,若非心理素质好,只怕得吓出心脏病来。

二楼阳台上,身姿妙曼一女子穿着白色睡袍,发丝在寒风中乱舞,女人单薄的身姿好似在一瞬间就要被寒风追走,刘飞抬眸看了数秒,而后招呼了声,让众人离去,悄无声息的。

女人孤寂冷傲的身姿,就好似要融入这无边的黑夜里,不见踪影。

刘飞走了数步以后,回眸观望,险些一个趔趄匍匐在地。

一阵寒风吹过,女人睡袍与发丝混合在一起,分不清白日与黑夜,只觉周身气质瞬间变的阴沉,犹如行走在黑夜中的白无常。清冷寒风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此时沈清心里异样情绪攀升而起。

瞧瞧,她都说了。

担心吗?担心,可怎么办,她明明有预感的,可挡不住陆景行啊!怎么办。

她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

联合前几日歌功颂德军人的事件,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不会如此简单。

清晨五点,沁园佣人陆陆续续起身,打扫间隙,听闻健身房有声响传来,迈步过去探了番,这一探,心里一颤,女主人在挥汗如雨。

健身房内,沈清正在发泄心中莫须有情绪,健身房内电视机上始终定格新闻频道,为何?她要求证一些事情。

而这些事情,急不得。

“太太,”身后响起一声突兀声,她伸手降了跑步机速度,缓步行走着。

看了眼南茜,只听后者继续道,“早餐有何想吃的吗?”

“粥吧!”她说。

连续一个星期,她的早餐几乎不变,除了清粥小菜便是清粥小菜。

南茜虽想言语,但思及是早餐便也止了言。可是晚餐……,这位太太一个星期都不在沁园用过餐了。

晨曦的时光来得快,去的也快,这日清晨,南茜在多年之后回忆起来时如此说的,这日清晨起床时,自家太太已经开始运动了,早餐间隙,素来速战速决准点出门的人在家里停顿的时间稍长了些,素来不喜拿着手机的人这日早餐竟然拿着手机在刷新闻,一边刷新闻一边吃早餐,她伺候这个女主人许久,还是头一次见。

八点整,之间自家太太放下手中勺子,而后拿着手机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刷新闻,越刷面色越是平静,而后,未起身,就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拨了通电话,道了句“订机票”而后起身离开了餐室,在下来,手中提了包,出门时,面无表情。

这日晚,自家太太未归家,电话不通,刘飞前往公司并未接到人,听到的只是出差的消息。

言归正传。

2011年第一天,应当是个喜庆的好日子,但对于沈清来说,并非如此。

自凌晨接到陆槿言电话,她彻夜未眠,而后站在阳台吹了足足四十分钟的冷风,在转身进屋,天色泛白,晨曦微露。

而后起身,换了身运动装,在健身房呆了近一个小时。

早餐时间,等了许久的新闻终究是道来,

那些前些日子对军人歌功颂德的新闻在此时起到了关键性作用,2010年12月31日,首都跨年夜发生车祸,导致现场险些发生火灾,而后,某位正值休假官兵此时正在附近,解救一家四口,因此受伤,而后新闻开始大篇幅报道此次事件,虽未写清楚名字,但足足是个背影,烧成灰她都认识,那人是谁?是她老公,是与他结婚一年多的陆景行。

她能如何?

不能如何呀!他走的时候那么坚决果断,她能如何?陆景行啊!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人,他人生当中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规划好了的,每一步路都是算计好了的,能如何啊?不能如何啊!

她是沈清,该干嘛干嘛,该上班上班,该出差出差,哦~对,该出差出差,是的,她年初有个出差。

出差吧!陆景行受伤了?与她何干?

她说过的,不管如何,她只会在江城,首都?天高皇帝远,她去不了。

上午九点整,陆太太出门,未拿行李。

路上,章宜开车,驾驶座上太阳洒下来,温暖如阳,望了沈清一眼,道了句;“不是后天的出差行程吗?”“提前了,”她答,话语凉凉。此时,车内广播正在播报首都跨年夜十车连撞事件,主持人磁性嗓音从广播内流露出来,充斥整个车厢。

昨日晚十点,首都四环发生一起十车连撞事件,事发突然,导致整个四环交通堵塞,围的水泄不通,更为可怕的是,当时一辆车子撞向激烈,据消防说,倘若不是解决及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恰好,当时一名休假官兵路过此地……广播还在继续说着什么,沈清伸手关掉了广播,将主持人放话语阻了,章宜有些疑惑看了她一眼,而后问道;“怎么了?”“有何好听的,”她语气僵硬带着丝丝不自然。

章宜好笑道;“你这话就无厘头了,关心国家大事啊!首都那种地方发生如此事还能上新闻的,证明是大事啊!你看看新闻联播,自古天子脚下出的可都是好事,哪有什么坏事啊?今日可真是头一遭,”言罢,章宜打着好气的幌子按开广播。

只听闻广播还在继续。

因解决此次事件,休假官兵受伤,此时正在首都军区医院接受治疗,由于事发危及,关乎多人性命,此时首都市府派出专人前去慰问。对此次事件成立专案组调查,……中间的长篇大论因沈清的打岔被忽略掉,章宜只听见如此一句后厝,而后不悦的看了眼沈清,广播停了之后才淡淡道;“看看、被你打岔了吧!”

沈清闻言,未做声。

为国为民的人怎能不被外人歌功颂德?

陆景行的一言一行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都是首都当权者的套路。

外人不懂,她懂。

可、懂又如何?

真受伤了吗?不见得。

不见得。

她是如此想的。

车里堵在机场通道上,章宜不疾不徐,撑着脑袋靠在一侧,悠悠然的等着堵车,因知晓今日是高峰期,所以他们预留时间足够充足,完全不用担心会堵在路上。

有人怡然自得,有人心塞如堵车盛况。

章宜身处沈清左右多年,知晓她的一些坏习惯与好习惯,此时见她撑着脑袋靠在玻璃窗上,眉头紧蹙,不免问了嘴;“你怎么了?”

沈清未睁眼,反而是淡淡答道;“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闻言,原本悠悠然靠在座椅上的章宜坐直了身子,伸手探向她额头。

伸手微微躲开,话语幽幽道;“胃不舒服。”

“你又没吃早饭啊?”她问,话语带着些许小小的苛责。

只听某人淡淡道了句;“嗯。”

是的,就如此,她未在言语什么。

妥妥的敷衍。

十点四十五分,车流向着目的地缓缓移动,而此时,沈清放在后座包里的手机突兀响起。

主人并未想着接通这通电话,而旁人却频频将眸光路在她身上,问道;“怎么不接电话?”

“骚扰电话,”她话语淡淡,章宜闻言箴了言,知晓某人现在并不想接这个电话,于是乎,便仍由她去。

十一点半,二人登上飞机,沈清将手机关机,七个小时的飞行全在路途中过去,再拿起手机已是夜晚时分。

数十通未接电话均出自首都,沈清看了数秒,心里思绪万千,而后拿起手机拨通了那方电话,

陆槿言的嗓音快速流淌出来,带着些许急切,询问道;“清清几点的飞机?我让人过来接你?”

原以为说好的事情不会发生变卦,可是、想多了,凌晨时分的那声应允不过是敷衍她而已,会去看陆景行啊?

素来,她言必行。

“我在新加坡,”她话语清清,可就是这简短的五个字在陆槿言耳里听来有种怪异的感觉,为何?只因这个女孩子数小时之间还答应了她什么。

可此时,却变卦说她在新加坡,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昨晚、、、、、、、。”

“昨晚尚且未睡醒,”陆槿言话语尚且还未说完,沈清便毫无礼貌将话语抢过来,阻了她的言语。

一时间,陆槿言静默了。

此时,她正在公司召开管理层会议,一下午的时间打沈清电话打了不数十通,此时电话过来,她也不顾是否正在开会还是如何,直接接通电话。

而后,沈清简短的五个字,让这个叱咤商场的女强人瞬间变了脸色,会议室里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窥干望着对方,许久之后只见陆槿言秘书在旁挥了挥手,示意会议先到此为止。

一行人离去之后,陆槿言才找回思绪,问及沈清道;“清清,景行待你不差吧?”

是的,这话,是反问。

“是不差,但你们官家的阴谋,我没想身处其中,”她一语道破。

不留任何情面,她怎会不知晓此次又是他们天家的阴谋,她的婚姻,到处处在阴谋诡计,处心积虑的算计当中,如此婚姻,即便是陆景行待她不差又如何?

有时候,人与人的交谈需要一些水平,何为水平?

说话让对方舒服便是水平,那今日沈清的话语有水平吗?没有。

她这句话,险些将陆槿言这个掌领全国经济命脉的女人给气死。

让那人久久不能言语。

“告诉陆景行,首都变幻莫测的风云我未想卷入其中,身为妻子倘若没本领陪着自家丈夫玩弄权术,便在家等他回来。”

她不去首都,但陆景行若是回来,她鼓掌欢迎。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段位与责任,权术,她玩不起来。

便不去沾染。

这夜,新加坡某酒店总统套房,有一女人站在窗边许久、许久都未转身,直至后半夜身体不适,才转身和衣躺在了大床上。

而这边,首都军区医院。

男人躺在病床上,身穿病服,门外站着保镖。

此时、十一点一刻,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性从外而来,婀娜的身子,纤细的小腿,一身灰色呢子大衣披在外面,手提红色当红款限量版包包朝病房而来。

推门而入,只见病房坐了几个男人。

她识相,退出晚间,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桌边缓缓往嘴里送着。客人走后,她才迈步进去。

男人半靠在床上,见她来了,眼神不自觉往她身后瞟了瞟,只听某人道;“不用看了,没来。”

这话、万分没好气。

男人闻言,俊逸的面庞阴沉了几分,带着些许失落,伸手,抬上眼帘,不知是灯光晃眼还是不想在多说什么。

“既然自己做出了选择就该承担这个后果,这会儿一脸不爽给谁看?”陆槿言说着伸手拉开病床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双腿交叠,看着陆景行的眸子带着万分不悦。

首都的狂风暴雨刮的愈来愈猛,如破竹之势势不可挡,一切都在当权者的掌控之中,一切都在随着计划进行,因身份特殊,倘若不是深夜,她尚且还不敢来探望这个“受重伤”的弟弟。如同沈清所说,这一切都是官家的阴谋,都是当权者在谋划。

陆景行身后,有个掌控国运的爹,还有城府深沉,翻身微云覆手为雨的背景所在,如此人生,也难怪沈清说她玩不了权术。

权利之巅,有几人是能撼得动的?沈清也算是个不多得的清明人了。

从一开始陆景行与沈清结婚开始,身为旁观者的陆槿言便知晓,他们这场婚姻一定会走的异常艰难,路上艰难险阻就罢,不定还有些妖魔鬼怪时时刻刻在路上等着你,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倘若想要权利平稳交接,陆景行必然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精力与时间,甚至是要拿某些重要的东西去换取。

一个男人,有了家庭,有了感情,还要事业,总归要有受委屈的一方。

成家立业?那只是对普通人的说辞。

身处他这样的段位,天子骄子,倘若想先成家再立业,那么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得忍多少常人不能忍。

痛多少常人不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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