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千叶这才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竟然不小心压住了她受伤的右腿。这才忙着移开一些,小心翼翼的不敢再有动作,生怕再触到她的伤处。
静下心来,那般的火热褪去,岑千叶索性俯身向奚瑾萱身边一躺,手臂仍然给她枕着,将她的脑袋扶在自己胸前,搂着她,感觉心中无比的踏实。
月色静好,一室的澄明,照着床上那一对相拥的人儿好似久恋的情侣般旖旎。可谁又能想到,才几个时辰之前,两人还仿佛斗架的公鸡一般,恨不得一个把另一个撕碎了。
岑千叶拥着美人,方才觉得安心又惬意。原本的那番执拗和酸意也释然了。细细回想,岑千叶自己也哑然失笑,难道这就叫做吃醋不成吗?
可走了一个穆紫羽,又多了一个七皇子岑成栋,这小女人究竟要招惹多少人在身边呢?难道自己就此霸道下去,宣告所有权,将她就这样紧紧的圈在身边?
只怕她那样烈的性子,火一般的脾气,醒着的时候能有片刻的安宁让自己这般宠爱着搂在怀里吗?
还是说,从此以后,自己只能千依百顺的由着她性子,放她去胡闹不成?
想着想着,岑千叶竟然也有了睡意,明明想着眯一会儿就好,却不料顿时就睡着了。而且睡的极其的安稳,梦中都是奚瑾萱或娇柔,或暴力,或羞涩的模样。
一夜好睡,奚瑾萱还没睁开眼睛就想要舒展一下筋骨,伸手就碰到了什么东西。小手探索的摸过去,竟然是岑明千有弹性的胸膛!
“你怎么在这儿!”奚瑾萱睁开眼睛就看到岑千叶一张俊脸上挂着如花般美艳的笑容,清晨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把他那两排整齐的白牙晃的都闪眼。
可千思万想,奚瑾萱也没有想明白这个家伙怎么跑到自己身边来的。还是……还是这样和自己并头躺在一起,自己还枕着他的胳膊?
奚瑾萱慌忙的想要滚到床里去,可身子还没动,岑千叶的大手就圈了过来。将她的小蛮腰紧紧搂住,低头在她额上一吻,柔声的说道:“别动,当心触到脚踝的伤口。”
“呃,你没事吧?”奚瑾萱眨巴着眼睛瞪着岑千叶,就好像看着什么怪物似的。
要么就是自己还在梦里,还没醒来,不然他温柔说话的样子自己真是连做梦都想不到的。要么,就是这家伙梦游来的,此时他也还没醒?
反正奚瑾萱不相信,昨天还气势汹汹的让自己从高高的梧桐树上往下跳的家伙,才一个晚上就转性了。不但温柔、斯文,还知道关心自己的伤了?
想着,奚瑾萱“啪”一个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这一下打的不轻,打的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子,让岑千叶看了都心疼不已。忙抓住奚瑾萱的小手问道:“又是怎么了?我倒是没事,你脑子发热不成,怎么打自己?”
“我想试试疼不疼,是不是在做梦。”奚瑾萱呆呆的回答,实在猜不透岑千叶这又是神马意思?如果说“女人心,海底针”,琢磨不透。那岑千叶的心思真是茫茫戈壁沙漠里一粒细小的尘埃了,让自己更是难以捉摸。
“呵呵”岑千叶轻笑出声,“自然不是做梦。我只是觉得和你斗来斗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何不好好相处?”
“哦,好好相处。”奚瑾萱茫然的点头,脑袋有些疼,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不早了,我要上朝,你且歇着吧。早饭自然有人送过来。”岑千叶心情大好,看奚瑾萱发呆的模样更是有趣。
而且心中好笑,忽然觉得这小女人竟然像是一只刺猬。你若是用力一巴掌拍下去,她定然会竖起尖刺,刺的你满手鲜血。可如果你慢慢的抚摸,轻柔的扶触,她倒是乖巧温顺。
尤其见她大眼里懵懂、失措的模样,更加有趣,又惹人怜惜。倒是打定主意,以后宁愿多顺着她,也莫要总是和她比比谁更倔犟。反而是她受伤,自己心里也难受的紧。
“哦,慢走,不送。”奚瑾萱却哪里知道岑千叶的心思。见他起身离去,还一脸的不解。
奚瑾萱“啊”的一声怪叫,伸手拉过床畔的丝被蒙住了脑袋,对自己说着:“睡吧睡吧,再睡吧。你一定是梦游,梦游还没有醒。”
只是不久,又有婆子和丫鬟送饭菜过来,奚瑾萱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
因为说明问题的不是那顿饭菜,反而是跟着送饭的婆子一起来的总管。总管大人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线订的本子,另一只手里是一支毛笔,见了奚瑾萱问她生辰、年岁,然后认真的记录在本子上。
奚瑾萱好奇的问他:“记这个干嘛?”
“昨夜王爷留宿清月轩,按照规矩,侍寝的姑娘要记录在册。等会儿还有嬷嬷来给你检查,你把昨晚上的白巾呈上来吧。”
“白巾?神马东西?”奚瑾萱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没有明白过来。直到听见那送饭的婆子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就是那块沾着你处子血迹的白巾,快递上去,总管给你记录在册,以后呈报上去,说不定有了封赏。”
“滚,没有那东西。”奚瑾萱顿时恼了。她昨晚虽然睡的熟了点,可她肯定和岑千叶还是清清楚楚的。尤其早上两人醒来都是衣冠整齐就能证明。再说,那种白巾是封建社会对女子的压迫和歧视,自己要坚决抵、制。
那总管眼见着奚瑾萱掀起枕头扔了过来,忙闪身躲开。见奚瑾萱吼的大声,顿时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手里的毛笔又写了些什么,也不再问,转身就走了出去。
倒是那送饭的婆子好心提醒奚瑾萱:“你这妮子也不讨好,虽然得了王爷的宠幸,可也不能这般的烈性。若是没有那白巾也不要紧,可你更不能得罪了总管啊,若是他不记你的好,或是漏记了什么,将来若是你有了喜脉,又查不到记录,你可就有口难辩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根本就什么事都没有。”奚瑾萱真是哭笑不得,解释不清了。
那婆子见奚瑾萱这么不开窍,也摇摇头,惋惜的退出去了。要知道,这王府虽然不是皇宫,可毕竟也是深门大院,不比平常百姓家自在。礼节、规矩更是多的能压死人。
那些个总管、嬷嬷见你得势的时候自然不敢惹你。可花无百日红,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受宠了,只怕就惹祸上身了。
只是当时奚瑾萱不知道这个道理,也不在意这些个规矩,却不想不久之后,那个婆子的担心竟然成真。
奚瑾萱脚踝的伤好的还算顺利,两天之后就可以下地慢慢的行走了。只是让她郁闷的是岑千叶竟然日日来看望,虽然没有再趁着自己睡着爬上床来,可见着他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对着自己笑,奚瑾萱就有种心脏病发作的感觉。
“不对不对,一定是他的新计策,逼着自己发疯,精神错乱?不然这么温柔似水的不累吗?”奚瑾萱独坐窗边的时候就这样想着。
可傍晚时分,岑千叶竟然提着一只食盒过来。放在桌上还亲自打开,问奚瑾萱:“要吃甜的还是咸的?莲蓉馅儿的很香甜,蛋黄馅的鲜香。”
“啊?过中秋吗?要吃月饼?”奚瑾萱向那食盒里看了一眼,竟然看到里面摆放的竟然是一块块精致的月饼。
“中秋?没听过。这是馅饼,不是月饼啊。”岑千叶说着,伸手从里面拿出一块,掰开给奚瑾萱看,证明里面是有馅料的。
“这个在我们那里就叫做月饼。”奚瑾萱白他一眼,懒得和他解释。不过确实有馅料,她知道的。
“你到底从哪里来的?”岑千叶状似随意的问着。实际上,他又何尝不是因为奚瑾萱的突然而至万分的纠结?
“从地球来的。”奚瑾萱没好气的吼一声。说自己是中国南京来的,他们懂吗?
“地球?那是范邦异族吧。”岑千叶暗自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从那一国来的就好。而且想起奚瑾萱初来那天,穿着的那件极其奇怪的黑色夜行衣(其实是抹胸),大概也只有番邦女子能穿的出来了。
“嗯,算是吧。”奚瑾萱也叹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索性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那这月饼又是怎么回事?”岑千叶倒是对奚瑾萱说的那个中秋节有了兴趣。而且她若真是背井离乡,倒是应该多些抚慰才是。
“中秋节又叫团圆节,每年的八月十五那天,我们都要赏月亮,吃月饼,喝桂花酒。全家人坐在一起,就算是远方的游子也要回来,不管多远都要和家人团聚,这就是中秋节。而这月饼,就是象征着团圆、美满的。”
说到这里,奚瑾萱的声音有些发涩,清亮的大眼蒙上了一层水汽。她也有好多年没过中秋节了。幼年那场车祸夺走了双亲父母和奶奶,只有自己和爷爷相依为命。
直到爷爷几年前去世了,她就真的是一个人了。每到中秋节,她都是一个人,或是在片场忙着的。只为了多多赚钱,给父母、爷爷奶奶买一块大大的墓地,把他们都葬在一起,一家人不是又可以团聚了吗?
只是现在自己莫名的就穿越到这里,想想银、行卡里的那一串数字,也只能哀叹一声:就算自己穿越回去了,是不是墓地又涨价了!
奚瑾萱的黯然,岑千叶却看在眼里,心情原本大好,却因为她的一丝不快而柔肠百转。大手伸过来握了握奚瑾萱的小手,忽然间有了一个想法:“对了,我有样东西送给你。”
“什么东西?”奚瑾萱慵懒的转头,不太好奇。她知道岑千叶不缺钱,算是古代的大土豪了。如果送给自己的,也多半是金银珠宝之类的吧。
“狼牙,去把那笼子拿来。”岑千叶并没有直接说出是什么东西,只是对着奚瑾萱神秘一笑,吩咐暗狼卫牙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