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着高孝琬可能会有的结局,她泪水顺着脸颊便滑落下来,抬起脸,眼前的陈氏正得意地看着高孝琬离去的方向,达奚贺儿深深地吸口气,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个巴掌下去,陈氏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这一巴掌她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打下去的,陈氏愣是没有回过神来,达奚贺儿咬牙切齿地抛下一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如果殿下发生什么事,受到任何伤害,我定不会饶了你!来呀,把陈氏给我软禁起来,如果殿下有个什么,唯她是问!”
陈氏不敢相信,她只是想报复高孝琬对自己的不重视,丝毫没有去想过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不过事到如今,她觉得也算值了,既然高孝琬不爱她,那么她便要亲手毁了他!这个,是那个人教她的!
陈氏被家仆们架着离开了,管家弱弱地上前担忧地看着她,现在,在这里最伤心难过的,怕是只有王妃了吧,“王妃,我们该如何是好?”
“备马!我要出去找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高孝琬出事,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找她?她是谁?管家迷惑,但或许,王妃口中说的那个她会有办法救殿下。思及此,管家用最快的速度备了马。
贺儿在街上一个劲儿地用鞭子抽打马屁股,希望用最快的速度能见到她。街上的行为对她这种疯狂的行为无不纷纷闪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那马蹄践踏,就连街道两旁的小贩也怕被殃及,扔了自己手里的货物,闪到一边,离得远远的。
“闪开闪开,撞到的不管!快闪开!”
到了李府门口,马尚未站定,她便迫不及待地跳下马,快速到到府门前重重的拍打着朱红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家丁,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给达奚贺儿一把推开来,“闪开!我要找奚瑾萱。”
“姑娘,你搞错吧,什么奚瑾萱!这里没有你要找得人,赶紧给我出去!”家丁跟在她屁股后面,已经用了最快速度了,却还是没追得上达奚贺儿,她简直在这府上横冲直撞了,嘴里一直大喊着奚瑾萱的名字,脸上尽写着焦急,甚至还有绝望。那几近歇斯底里地喊叫响彻了整个李府。一时间,整个李府都炸成了一锅粥了。
好不容易把达奚贺儿给控制住了,几个家丁已经被她折腾得气喘吁吁了:“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李府撒泼,给我打!”
“我要见奚瑾萱!我要见奚瑾萱!如果这事儿耽误了,我要你们不得好死!”她挣扎着。
“喝!还敢嚣张,给我打!”抬手,就准备一巴掌。
“住手!”要不是尉迟令及时喝止,可能这一巴掌就真的打在那娇嫩的脸上了,到时,那些家丁便真不得好死了!“放开她!不得对河间王妃无礼。”
一听到来者身份,众人吓得赶紧放手,达奚贺儿整理好衣衫,一头乌丝显得有些凌乱。
尉迟令笑着看了看她,“我就说怎么这么热闹,不知河间王妃来李府是有何事?”
“我有急事要见她!刻不容缓。”
对上她的眼神,尉迟令读出她的焦急。转身:“请随我来吧。”
奚瑾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达奚贺儿的时候,她本来还想着笑着迎接的,可是又看达奚贺儿见到自己的那一刻便落着泪着扑进了她的怀里,紧接着便大哭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四殿下欺负你了?”这两个欢喜冤家,连成亲了都还要闹腾闹腾,还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一听到奚瑾萱说高孝孝琬,达奚贺儿哭得更大声了。“瑾萱姐,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我只能来找你了。他被带走了!呜呜~~哇~~~他被和士开那该死的奸臣带走了。”
她带来的这个消息还真是让她感觉到万分的震惊。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给带走了呢?和士开又在搞什么鬼?
“你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贺儿,你快跟我说说,要详细地跟我说明了。”她把达奚贺儿拉到座上。
在一旁的尉迟令也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达奚贺儿一字不漏地把今天所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讲给奚瑾萱听。后者听完眉头紧锁,这,可不好办呐。她闭了眼,脑子非快转动着,她对这段历史真的不清楚,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时也不知所措。
“我想这是有预谋的。”尉迟令在奚瑾萱沉思的时候,突然开口道。
“预谋?”此话自讲?奚瑾萱不明白他说的话,睁眼,转脸看向他。
尉迟令点点头,接着道:“前些天,我上街,听到有人唱着一首歌谣,‘河南种谷河北生,白杨兜鍪抵地。’说得就是关于河间王。想来,定是有人散布这谣言,这人是谁便可想而知了。”
“和士开!”她与贺儿不由地异口同声道!可是为什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可怎么办?瑾萱姐,你帮我想想办法吧!要是殿下有个什么,我,我也不想活了!”说完,她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这可让奚瑾萱心慌意乱,要找她帮忙,她也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对这段时期的历史一点都不了解,思来想去,脑海里突然闪现自己的好姐妹陈子汐,或许她可以帮忙!
“我知道你比我们了解的都多,可是,如果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不管结局能不能改变,她不想看到有人伤心的样子。如果高孝琬死了,那么伤心的不止达奚贺儿,还有高孝珩,她的岑千叶,那些曾经和他一起闹腾过的,欢笑过的人定会非常伤心难过,所以她一定要尝试着去改变,可是要改变,就要去了解,她就只能去找陈子汐了。尉迟令还要开口,奚瑾萱打断了他想要说出来的话。“我知道大哥想说什么,四殿下于贺儿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而于瓘瓘来讲又是有多么的重要,于我来讲也是重要的,所以,即使你再想要泼我冷水,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贺儿,我们走吧。”
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或许是时机到了吧。也少兰陵王会做何反应,他咧嘴淡淡笑一下。
“让开,快让开。大事不好了!”
广宁王府,一家仆快步在廊中奔跑。也顾不得自己撞了在旁的其他人,而他这般狂奔的景像打破了王府美好的宁静,连路边的小草都被他狂风过境般刮得东倒西歪。人们都在猜测着,“这是怎么了?跟发了疯似的。”
要到书房的时候,侍卫拦住了他:“不知道殿下正在作画,禁止入内打扰。”
家仆擦擦额前汗水,急得差点就说不清楚话来,“这、这事事关重大,宫里来的消息。耽、耽误不得。”
侍卫皱着眉看着他,想着到底要不要让他进去,看他的样子,宫里事肯定也是急事儿,可是殿下作画时是不让人打扰的,若是殿下怪罪下来,他也是担不了这个责任的啊。
正纠结着,书房里的人说话了:“让他进来。”
家仆看了一眼侍卫,心里默默咕哝着,真是死板的人呐。还不得侍卫说话,自个儿便上前一步把门推开了。
高孝珩眼也不抬一眼,专心的在纸上作着画,灵感让他无法停下手中的笔。“你说宫里来了消息,说吧。”
“四殿下给和大人带走了,以谋反罪。”这个消息对高孝珩来讲是晴天霹雳。手中的笔刚放到纸上便顿住来,黑色的墨在纸上晕染开来,好大一块,这副画,算是毁了。
良久,屋子里寂静一片,只听得高孝珩重重的呼吸声。在高孝珩没有开口前,家仆不敢开口说一句。一声重重的叹息后,高孝珩问,“兰陵王知道吗?”放下笔,他已无心在将眼前的东西收拾好,任它们放在那里吧。
“想来是已经知道了,琅邪王已经派人前往通知三殿下了。”这是琅邪王的手下告知他的。
“嗯,去准备一下,本王要前往兰陵王府一趟。”看来一定要找一个商量一个对策。
“是。”
然,广宁王前脚刚走,达奚贺儿、奚瑾萱两人便赶倒,跑下马,也不顾形象地提起裙摆就小跑着进府。虽然对于那戴着幕篱的女子很陌生,可侍卫们认得达奚贺儿,因为是河间王妃带来的人,加上河间王妃一脸焦急的样子,他们也就没阻拦。
只是家仆一路跟着河间王妃小跑着,在她身后好意的提醒:“这,四王妃,真不巧,殿下去了兰陵王府,不在府里。”
看来广宁王已经知道了。这也是在奚瑾萱意料之中的事。
“我要见得是陈子汐姐姐。”穿梭在广宁王府的花苑中,达奚贺儿有些找不到方向了,这广宁王府,她还是第二次来,根本找不到哪里是哪里。
原来是找陈子汐小姐,“找子汐小姐啊,二位这边请。”家仆忙上前给两人带路。心想肯定是发生大事了,今天一家仆慌慌张张的找了殿下,殿下刚急匆匆地出了门就看到河间王妃又急匆匆地跑来。
陈子汐正在给苑子里的花浇水来着,这是她在广宁王府的爱好之一,高孝珩也由着她,她当时还笑着说,要在苑子里再种几棵梨树,等到明年春天,就能见到雪白的梨花纷纷洒洒在空中飞舞宛如雪花飘洒的美丽景像。想着当时宠溺看着她的样子,她就甜蜜地哼着小曲来:“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子汐小姐,河间王妃……”求见二字还没出口就看到达奚贺儿一个箭步上前,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陈子汐跟前。
这举动让在场的三人都没有想到。
陈子汐更是一脸错愕:“这,这什么情况?贺儿快起来啊。”
贺儿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我不起来,子汐姐姐,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起来了。”边说边哭边抽泣着,看得人好生心疼。今天大概是她哭得最多的次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