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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节

然后问道:“继续日日去九芝堂,是老四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许氏你的意思?”

话是问的二人,目光却是紧盯着许夷光一个人的,显然已认定都是许夷光挑唆傅御替她出这个头的了。

许夷光就暗叹了一口气。

知道不会容易了,却没想到会出师不利至此,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让傅御怎么办呢?还是她自己对靖南侯太夫人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番,不行后,又再说吧。

遂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回母亲,是我的……” 奈何话才起了个头,已让傅御打断了:“母亲,既是夷光自己的意思,更是我的意思,这事儿本来就是利国利民的,于咱们家也好处多多,便是大哥和大姐知道了,也只会支持的,您自来深明大义,何以不支持呢?事已至此,我也不瞒您了,夷光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我是绝不会让她这么多年的苦学,就因为嫁了我,成了傅家妇,就被埋没了的,我也不觉得她婚后继续抛头露面是在丢我的脸,或是对

我的侮辱之类,我只会以她为傲,也希望母亲能以她为傲。”

许夷光不由满心的感动。

他说了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便真在竭尽所能的维护她,在自己的亲娘面前也不例外,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靖南侯太夫人却是满脸的冷笑,道:“深明大义?哼,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也不必说什么‘绝不会’让你媳妇怎么样怎么样的话,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我做婆婆的把她怎么样了,才让你急成这样的护着她呢!我也没把话说死吧,只是顺口那么一提议而已,但府里这一两年来事情多却是事实,光靠你大嫂婆媳两个,捉襟见肘的也是事实,好容易你媳妇进门了,又是众所周知的聪明能干,让她替家里

分点忧怎么了?” “你们不能只想着享受,只想着得到,却一点也不付出不是?将来我百年后,还指着你大哥大嫂多多的看顾你们呢,你再能干,能保证你的儿孙们也都与你一样能干不成,爵位却是世袭的,再是嫡亲的

骨肉,感情也得靠经年累月,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维护,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你看看你都多大的年纪了,跟你年岁相当的,远的不说,就说焕哥儿,比你还小一岁,还是你的侄儿呢,儿子都已那么大了,你的儿子呢,还不知道在哪里。就更不必说颜家的阿昭了,跟你一年的,儿女都已满地跑了,你难道就不着急么?就算你不着急,可我着急啊,我都大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这辈子还求什么,不就求在有生之年,能再抱上孙子,将来去到九泉之下后,也有脸见你父亲去么?总算如今你媳妇儿过门了,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可另一桩心事还没了啊,本来你就忙,许氏再日日去九芝堂,你们还有什么时间在一处,又几时才能让我抱上孙子呢?怎么

别人家理所应当的事,到了我这儿就这么难……”

说到后面,眼圈都红了。

看得傅御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母亲的确都是巴心巴肝的为了他和敏敏好…… 一旁赵妈妈忽然说道:“四老爷四夫人,论礼主子们说话儿,没有我一个奴婢插嘴的份儿,可奴婢实在是不吐不快。太夫人除了希望四夫人能早些立起来,早些抱上孙子以外,真没有旁的意思了,四夫人您想,就算您救再多的人,最要紧的,终究是您的丈夫儿女,您的家庭,对不对?相夫教子,主持中馈,也是咱们女人的本分,所以您何不趁此机会,与过去划清界限呢,想来您的病人们也会体谅您的

,您总不能一辈子都为着他们、为着九芝堂活,不为你的家庭和亲人,不为您自己活了不是?” “母亲。”许夷光这次终于抢在傅御之前开了口,“我从没想过只享受只得到,而不付出。但事有轻重缓急,九芝堂等家父再次离京后,便无人坐镇是事实,我得对九芝堂上下几十口子人负责,对九芝堂的声誉负责,更得对九芝堂所有的病人负责才行,所以,至少在家父确定可以不用再长期离京之前,九芝堂我仍是得日日都去的,还请母亲体谅并允准。至于……孩子的事,我只能说顺其自然,因为我也说

不准,自己什么时候能有孕,但一旦发现有孕后,我一定会慢慢减少去九芝堂的次数,安心休养,直至平安生产的,请母亲只管放心。” 傅御好容易等许夷光说完了,立刻接道:“母亲,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们好,可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与夷光继续悬壶济世并不冲突,至多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尽快让您抱上孙子便是,我回头也会找大哥好生谈谈,取得他的谅解的。况家里事多只是暂时的,除了大嫂和大侄儿媳妇,还有二嫂三嫂和几个侄女也都可以搭一把手,原也不是非夷光不可,还请母亲千万体谅并允准。”

第728章 区别

“敢情我说了这么多,你们都当耳旁风,一个字都没听进心里去?” 靖南侯太夫人再也忍不住怒极反笑了,“可我的要求过分吗?放到哪里去都不过分,我这个做婆婆的,放到哪里也不算恶婆婆吧?许氏才进门不知道也就罢了,傅御你说,我这些年可给你嫂子们立过规矩,可有端起婆婆的架子为难过她们?连你二嫂三嫂都不曾,就更不必说你媳妇了,谁知道到头来,我又不是要怎样,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你们也不肯满足我,何况我还不只是为了圆我自己的心愿,更是为了你们好,就更是连让亲家夫人评理,也挑不出我的不是来了,你们却把我的好意当作驴肝肺,怪道都说‘燕子鸟,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呢!你们走吧,我也懒得再与你们多说了,回头你们想怎

么样,就怎么样便是,反正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你们也不是征求我的意见,而是告知我你们的决定,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便猛地站起来,拂袖往内室去了,到得门边时,似是终于撑不住住了一般,趔趄着扶住了门。

但也就是一瞬间,便又停止了脊梁,继续往里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后。

看得赵妈妈满脸的紧张,拔腿就往里追去。 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满脸不赞同的与傅御道:“四老爷,您怎么就不明白太夫人的一番苦心呢,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害您,惟独太夫人不会啊,您还说二夫人三夫人,在太夫人心里,这二夫人三夫人与四夫人能一样吗,便是几位小姐,也隔了一层啊,谁知道太夫人都冒着会被说嘴‘偏心’、‘不公平’的风险,这般的向着您和四夫人了,偏偏您们还不领情,叫她心里怎能不生气不难受?您和四夫人回去后还

是好生想想吧。”

说完又是屈膝一礼,这次真追进内室服侍靖南侯太夫人去了。 剩下傅御与许夷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后傅御才牵了许夷光的手,低声道:“母亲这会儿还在气头上,我们就先回去吧,等她气消了,我再来慢慢儿的劝她,定能劝得她点头同意的,敏敏你尽管

放心。”

许夷光低低“嗯”了一声,与他前后脚出了靖南侯太夫人的屋子后,方皱眉说道:“早知道母亲不会轻易同意了,却没想到她会反应这般大,就不该方才与她说这事儿,该另择时间的。”

这便是嫁人前与嫁人后,亦是婆婆与亲娘最大的区别了,若是换了娘,怎么可能这般生气,只会无条件的支持她,毕竟她又不是作奸犯科,而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傅御沉声道:“我原也没打算方才就说这事儿的,谁知道话赶话的就说到了这里……不过敏敏你放心,母亲虽是为我们好,就像你说的,事有轻重缓急,如今当然是九芝堂更重要,不像府里,不是非你

不可,何况这事儿大哥大姐必定都会站在我们一边的,母亲听不进去我们的话,大哥大姐的,总能听得进去了吧?”

许夷光不敢乐观,只闷声道:“希望如此吧。”

如此怏怏的回了清风堂,用过午膳后,傅御临时有事出门去了。

余下许夷光心情不佳,躺到床上后,虽困得不行累得不行,却是半日都睡不着,索性想起心事来。 听靖南侯太夫人的意思,就算眼下不得不同意了她继续去九芝堂,只怕等她怀孕以后,也不会再让她去了,她又是‘为了他们好’,只怕届时傅御也未必会站到她这一边了……要不,打今儿起偷偷避孕,

好歹等到明年,再来想怀孕生孩子?

她也好趁机再养养身体,等自己的身体再长开些,她到底才十五岁,就算如今除了她自己,还有春分谷雨几个会做剖腹产手术了,现下生孩子也太早了些。 不行,这事儿还是得告诉傅御,征得他的同意后才能付诸于行动,不然回头让他知道了,他那般爱她、维护她,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还不定得生气伤心成什么样儿,那可就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何况她之前还劝颜曦万事都要与梁令宁坦诚相对呢,怎么轮到自己,反倒犯起了糊涂?

许夷光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的。

彼时清心堂内,靖南侯太夫人却仍醒着,不过脸上已看不见一丝怒色了,而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问赵妈妈:“确定两人真个闹不愉快了?”

赵妈妈忙笑道:“听说回去后两个人便没怎么说过话儿,用过午膳后,四老爷还出门去了,可见纵没闹,也差不离了。” 靖南侯太夫人冷哼道:“一个心里怨着另一个说到做不到,另一个则怨着对方不知道体谅自己,才进门几日便伤了一片慈爱之心的老母亲的心,彼此心里能愉快才真是奇了怪了!哼,还当自己是宝,男

人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呢,也不想想,都吃到嘴里了,还算哪门子的宝,床第间头脑发热时说的话又怎么能信,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蜜里调油几日!”

反正她再不高兴再不情愿,人也已经娶进门,轻易散不了了,她当然不会让贱人好过,作婆婆的想要为难儿媳,还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么?

何况机会还这么快便送到了眼前,她当然更不会放过了。 她也要以事实证明给那个没良心的死鬼看,就算他当年真能把那个他心心念念,至死不忘的贱人带回京城来,又能与她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俗事,并翁姑妯娌七大姑八大姨的复杂人际关系中,“两

情相悦”多久。

说到底,不过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而已!

傍晚许夷光和傅御再去给靖南侯太夫人请安时,众人的目光便都带上了几分自谓掩饰得极好的探究。

见许夷光与傅御仍跟晨间一般情意流淌于每一个不经意的对视之间,又暗自撇起嘴来,装什么装呢,当大家不知道你们闹不愉快了? 倒要看看你们能装到什么时候,许氏又得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就得学会夹着尾巴做人,把在娘家时的做派都收了,且光有男人的宠爱是远远不够的,还得让婆婆一样喜欢你,你才

能有真正的好日子过。 否则,男人受上几次夹板气后,对着亲娘不好撒的气,就只能加倍撒到任性妄为,不懂规矩,不知体贴的你身上,凭你是天仙,也休想例外了!

第729章 气性大

临睡前,许夷光终于知道傅御下午所谓的“临时有事出门一趟”,是去了哪里,又是为的什么了。 她想着他心里必定不好受,那么年纪老大的亲娘,只是希望他们能尽快给她添个孙子,再就是她做儿媳的,能乖乖儿待在家里,承欢膝下,帮着分担点力所能及的事而已,这要求放到哪家去都不过分

。 谁知道他们竟也不能满足她,偏他又答应过她,不想让她失望,当真是左也难,右也难,心里能好受,就真是奇了怪了,不然午后也不会借口什么‘临时有事’躲出去了,他正休婚假呢,能有什么事,不

就是为了躲清净么?

遂破天荒主动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襟,意思自然很明显了,就是想着他既那般热衷于这件事,好歹能让他快活一会儿。

谁知道傅御却把她作乱的手给拿了出来,再将她抱得不能动弹后,沉声说了一句:“不是累了吗,快睡吧。” 弄得许夷光又是羞愤又是难堪,谁知道主动求欢竟被这样不留情面的给拒绝了,让她的脸往哪里搁?而且这还是新婚期间呢,他就这样对她了,假以时日,岂非越发的变本加厉,行动就给她脸色瞧了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旦得到了,就算是天仙,也立时弃如敝履了吗?

男人的嘴果然断断信不得!

那她更得坚持日日去九芝堂,更不能放弃自己的事业与抱负了。

不然谁知道是三个月后还是五个月后,不,甚至可能只需要一个月,她便已变成了一个十足的闺阁怨妇,比前世的那个她还要无助与绝望呢! 念头闪过,许夷光已用尽全身力气,自傅御怀里滚了出去,滚到离他最远后,方背对他躺着不动了,眼眶热得很,鼻间也冲上来一股辛辣,她忙深吸一口气,把眼泪都给逼了回去,有什么好哭的,就

像六妹妹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这世上没有谁值得她哭泣,那个值得的人,不舍得她为他哭泣…… 整个人忽然落进了温热熟悉的怀抱里,然后是傅御近在耳畔的叹息:“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呢,也就只有我才能这般无限度的容忍你了……别动,真别动了,再动我可忍不住了啊……好好好,是我说错了

,乖乖的气性一点都不大,都是我不好……”

说着,见许夷光还要挣扎,索性重重顶了她一下,许夷光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了他的身体绷得有多紧……终于不敢再动,心里也明白过来,自己八成,或者应该说十成是误会他了。 果然又听傅御在耳边道:“我下午是见师叔去了,为的是问他可有什么适用于男人的避孕方法。九芝堂至少这一两年、两三年间,万万离不得你,你年纪又还小,并不适宜这么早生孩子,所以我就想着

,能不能请师叔帮忙,一两年后,我们再说要孩子的事,师叔听完后,说法子他倒是有,只是得给他几日的时间,所以我今晚怎么敢再动你,万一就那么巧……你岂不是什么计划都得打乱了?”

平心而论,傅御是很想尽快当爹的,最快能生个与敏敏一样的女儿,那他不知道得多高兴多满足。

他也能体谅老母亲想要尽快抱上孙子的心,他成亲晚,已经让她老人家操碎心了,谁知道好容易终于成了亲,还短时间内根本没有抱孙子的希望,让他于心何忍? 可他更不想让许夷光放弃自己的理想与抱负,拿家庭禁锢住她,让她自此只能围着丈夫孩子和家庭琐事打转,那样的话,她很快就会被磨掉身上所有的光芒,变成一个全然陌生的、与寻常妇人没什么

两样的她的,那绝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傅御想来想去,唯一的法子便是他们暂时不要孩子,等过个一两年的后又再说,如此虽有些对不住母亲,但她老人家身体还不错,再推迟一两年抱孙子,也不是等不到了,便可以让敏敏至少暂时

不用被束缚住,也算一定程度上的两全其美了。

可惜汪师叔赞许欣慰于他的体贴与尊重敏敏之余,法子倒是有,却至少得四五日后,才能做出他想要的东西来,他除了暂时忍一忍,还能怎么着?

偏偏他都已经忍得够辛苦了,谁知道敏敏还来撩拨她,撩拨了他见他不为所动后,又恼羞成怒起来……他简直比窦娥还冤好吗! 许夷光听完傅御的话,证实了自己的确是误会了他以后,惊讶感动之余,不免有些讪讪的,半晌方嘟哝道:“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嘛,既什么都不知道,误会不也是理所应当么,毕竟前几晚,你

都是……”

都是恨不能一上床便直奔主题,且不将她做得半死,断不会收场的,忽然就变了一个人,谁能不误会的?

傅御见她连脖子和耳根都红透了,虽背对着自己,也知道她定然是臊着了,身下越发的蠢蠢欲动。 深吸一口气方勉强忍住了,低笑道:“前几晚我都是怎么样啊?看吧,你虽然什么都没说,我却把你的心思猜了个十成,不用你开口,便替你把事情做在了前头,结果你呢,与我心无灵犀,半点不感激

我就算了,还误会我,方才只怕还在心里骂我是骗子,曾经说过的话一个字都靠不住,得到了便不珍惜了吧?自己说说,要怎么补偿我才行。” 许夷光被他说得越发的讪讪然,“人家哪有骂你,就是、就是……我也很感激你,感激你这么体贴,这么凡事替我想在前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所以,你说要什么补偿吧,我都答应你……那个,其

实我这几日都是、都是安全的,不会怀孕,你如果实在想,其实可以的……” 磕磕巴巴的还没说完,脸已是越发的烧热了,心下也是真的感动不已,子嗣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又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尤其傅御还这个年纪了,想要孩子的心,想也知道定会比旁

人都强烈。 可他愣是为了她,主动推迟要孩子的时间,还是在她一点意思都没流露出来过的前提下,他已替她考虑到,并把实际行动付诸于前头了,相较之下,她午睡时曾一闪而过的那个瞒着他偷偷避孕的念头,是多么的不该,又是多么的对不住他,她到底何德何能,此生能得他这番深情厚爱!

第730章 猫腻

许夷光越想越是感动,越感动就越想做点什么来取悦于傅御,让他高兴,也让他切身体会到她的感动与喜爱。

见她都说了‘可以’,傅御仍只是抱着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索性转过身来,正对着他。

偏偏两个地方,都是傅御的敏感点,或者该说,只要怀里的人是许夷光,傅御全身哪哪儿都是敏感点。 当下便急促的抽起气来,忙伸手按住了她作怪的小手,艰难的哑声道:“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敏敏,心肝儿乖乖,你别撩我了,你不撩我,我还勉强能忍得住,你再撩我,我可就真、真忍

不住了啊……” 许夷光经过方才的事,这会儿不知道多爱看他为她意乱情迷的样子,调皮的抽出手来,一边一路往下,一边笑道:“忍不住那就别忍啊,我不是说了这几日是安全的么,而且你也可以……弄在外面的…

…”

傅御呼吸越发的急促了,强撑着已经哑得不像样的声音道:“不、不行,师叔说弄在外面也保不了万无一失,万一……我还是再忍忍吧,小不忍乱大谋啊。” 许夷光听得好气又好笑,娇嗔道:“都已经好几晚了,你以为就差今晚呢,还是你以为今晚就必定会中?放心吧,不会的。而且,其实女人避孕,比男人方法多得多,也有效得多,要不,还是我来避吧

,也省得你回头再去找师叔,这么私密的事,怎么好让外人知道的,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师叔嘛?” 傅御却仍十分坚持,坏笑道:“若前几晚就怀上了,只能说我太厉害,也是我们与这孩子有缘,那当然只能生下来了,可万一前几晚没怀上,恰恰就是今晚呢?敏敏,我不想让你放弃自己多年的苦学,

也不想让你放弃自己的理想与抱负。” 顿了顿,越发的严肃,“你也别再说什么由你来避孕的话,是药三分毒,万一伤了你的身子,不是闹着玩儿的,我们可是说定了要白头偕老的,不像我,身强体壮的,师叔也说了,替我配的药副作用会极小,不会影响到以后,所以你只管放心吧。再说了,你当我没有私心的,才过上了有肉吃有酒喝的好日子,我巴不得这样的日子越长越好呢,你若怀了身孕,我岂不是又得看得见吃不着了?我可没那么

傻,所以,至多五分为的是你吧,还有五分,却是为的我自己,你不用太感动。” 许夷光本来又感动了的,谁知道他说着说着,便又没个正形了,抽泣着狠狠瞪了他一眼,到底把眼泪逼了回去,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也考虑到了这一茬儿的……不过,我还是想奖励你,谁让你这

么好这么乖呢?要不,尝尝我五姑娘的滋味儿……虽然比不上真的,想来应当会另有一番滋味儿。”

偏着头一副娇俏妩媚含羞带怯的样子,让傅御哪里还忍得住,一个翻身便猛地将她压到自己身下,俯身重重吻住了她,“你个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是翌日去给靖南侯太夫人请安时,夫妻两个都是一脸的神清气爽,精神焕发,根本半点也看不出闹了不愉快的样子。

倒弄得众人都怀疑起来,难道二人竟没因昨日的事心生龃龉不成?再是会装呢,也装不到这个程度才是,那便是仍蜜里调油了? 也是,好歹才新婚几日呢,成亲前又要好成那样,怎么也得新鲜个一两个月甚至三五个月的,才会跟俗世夫妻一般,因为这样那样的小事,每日闹得不可开交,直至最后貌合神离,成为与满京城所有

大户人家的老爷太太一样的夫妻才是,总归日子还长着呢,她们还怕等不到那一日么?

这般一想,众人心里方觉着舒坦了些。 靖南侯夫人因笑向傅御与许夷光道:“四弟,四弟妹,昨儿与你们说的请四弟妹帮我分担一些家务之事,不知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璋哥儿新近开始长牙了,烦躁得很,等闲根本不让奶娘丫头们靠近,

更别说吃奶娘的奶,跟着奶娘睡了,弄得焕哥儿媳妇只能日夜都亲自带他,累得都快撑不住了,若四弟妹能帮着我分担一些家务,好歹也能让她轻松一些,四弟妹就当疼一疼你侄儿媳妇了,好不好啊?”

说着看向甘氏,“焕哥儿媳妇,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求你四婶婶疼一疼你,疼一疼璋哥儿呢?”

甘氏一身湖蓝色的素面杭绸褙子,因为如今日日都要抱孩子,不止头上钗环都减了大半,耳坠子也暂时没戴了,瞧着的确有些清减,也有些憔悴。

可她对许夷光感观不错,便越发不想掺和到两层婆婆与她婆媳妯娌之间明里暗里的斗法上去了。

不是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婆婆这般主动的想将管家大权分给新进门、还是她并不喜欢的弟媳,便是傻子都不能相信当中没有猫腻。 还有太婆婆的态度,也有些奇怪,给她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倒像是巴不得弄得四叔四婶夫妻不和,其他人也都不喜欢四婶似的,好歹如今人已经进了门,她就算再大的气,也该缓着慢慢儿

的来吧? 奈何婆婆发了话,甘氏也不能当没听见般什么表示都没有,到底只能笑着开口道:“是啊,四婶婶,我当初想着生璋哥儿委实不容易,所以难免多疼了他些,谁知道就养成了他一刻也离不得我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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