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米、100米、50米到了!
裁判一挥手,叶止就跑过去,扶住他的胳膊:先别坐,慢慢走一会儿。
傅以匪见他满头大汗,鬓角都湿了,皱了皱眉,从兜里拿出纸巾,轻柔地擦拭:
我没事,回去休息吧。
叶止抬头,发现傅以匪几乎没有出汗,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这才相信了卜星的话,松开手,把水递给他:
那就好,先喝口水。
叶止带了两瓶水,一瓶因为他实在太紧张喝了几口,另外一瓶是没有开过的,准备给傅以匪解渴的。
嗯。傅以匪垂下眼,拿了那瓶水比较少的。
这瓶我喝叶止还没说完傅以匪拧开盖子就喝了。
傅以匪唇抵着瓶口,慢吞吞地喝,眉梢都漾起喜悦。
师弟喝过的水
此时,第二名到了,他直接扑到同班同学身上,紧紧地抱着,双腿发软喘着粗气,一脸生无可恋。
大哥,你太重了,一身汗臭味!
傅以匪默默地捏紧矿泉水瓶。
他失策了。
叶止发现他脸色突然变差,连忙问:怎么了?
傅以匪抿了抿唇,把水放进兜里,闷闷地说:没事。
明天还有三千米
作者有话要说:
傅以匪:我要这金牌有何用!
第33章
不舒服的话让叶止扶你回教室。
跑完1500,傅以匪依旧是那副面瘫的模样,卓学实在分辨不出到底是他因为跑步难受了,还是其他什么的原因,干脆就让他回去休息。
听见扶字,傅以匪果断同意:好。
两人站起来,卓学发现叶止比傅以匪瘦小不少,随手一点:卜星,你也去帮忙。
好嘞。卜星把手机揣兜里,他正嫌外面太热呢。
叶止以为是傅以匪的神经慢半拍,这会儿难受起来了,连忙过去扶,还对卜星说:你去另一边。
卜星上前一步,收到傅以匪冰冷的眼神,没敢伸手,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我去前面开路!
开着开着,他人就不见了。
叶止的扶,就和搀老太太似的,一手放在他胳膊肘下边,一手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按着。
傅以匪想学其他人,揽住肩,结果手根本动不了。
虽然叶止动作轻柔,但只要他一动,就死死地按住,嘴里还说:没事没事,马上就到教室了。
傅以匪木着脸,直到进教室了,叶止才松手。
要不要我去医务室买点藿香正气水?
傅以匪无奈:我没事。
叶止狐疑:真的假的?
傅以匪抿了抿唇,缓缓俯身,额头贴着叶止的额头,鼻尖碰着鼻尖。
受到近距离的视觉冲击,叶止仿佛听见脑子嗡得一声,整个人都呆住了。
傅以匪注视着叶止那双清澈的眸子,轻声道:真的没事。
他的额头冰冰凉凉,呼出的气也带着一丝凉意。
叶止却觉得脸被烫了一下,两颊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一阵酥麻都脚底心升起:知、知道了。
他往后缩了缩,摸了摸滚烫的耳垂,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开个空调。
嗯。
叶止离开后,傅以匪呼出一口气,缓缓握拳,耳后根一片红色。
在讲台上站了会儿,叶止狂跳的小心脏是逐渐恢复正常速率了,但是脸上的温度却迟迟没有散去,他放下遥控器,跑去厕所洗脸。
卧槽?真的假的,我还以为她喜欢五班的那个?
看不出来啊,啧啧啧。
对了,你知道
说话声戛然而止,叶止擦擦脸,这声音好像是卜星的。
下一秒,卜星从里面走出来,晃了晃手机,笑嘻嘻地说:我打电话呢。
叶止不咸不淡地哦了声,他又没想问这事。
卜星往他身边靠了靠,边洗手边问:你今天是没有项目吗?
叶止看了他一眼,奇怪地说:是啊,你早上不是问过了么?
卜星嘿嘿一笑,摸摸脑袋:今天太热了,我被晒晕了。
叶止没多想,递给他纸巾:那就回教室好好休息。
对对对,回教室回教室。
叶止走在卜星身后,心想,今天大家怎么都奇奇怪怪?
想着想着,脸又红了起来。
* * * * *
傍晚,一天的项目结束,所有人嘻嘻哈哈地往教学楼走,楼道走廊十分拥挤,还伴有一股汗臭,以及隐约的狐臭。
叶止揉揉鼻子,太臭了。
忽然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男生着急忙慌地从楼上跑下来,显然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叶止挪了挪位置让路,男生跑下楼,微风拂过,浓郁刺鼻的狐臭迎面扑来。
叶止猝不及防地被糊了一脸,被熏得脚步踉跄,撞进一个雪松味的怀抱。
他拽住对方的下摆,深吸一口气,舒服了。
卜星以为那人撞到了叶止,连忙过去问:没事吧。
没事没事。叶止吸吸鼻子,慢吞吞地从傅以匪怀里出来,接着闻到了卜星身上的汗臭味。
他捂着鼻子:你离我远点,臭。
卜星抓着衣领闻了闻,毫不在乎地说:哪里臭了,这是男人的味道。
屁。叶止往傅以匪身上贴了贴,心想,真正的男人跑完1500都是香喷喷的呢。
回到教室,教室也充斥着一股闷热的汗味,男女都有。
叶止挪凳子的动作一顿,转身背对着傅以匪。
闻了闻袖子,没味道。
闻了闻衣襟,没味道。
他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再往傅以匪那边靠。
万一、万一他自己觉得没味道,人家觉得有怎么办?
叶止握拳抵在鼻下,尽量不去闻萦绕在教室里的味道。
知道大家都累了,卓学难得没有长篇大论,简单地讲了几句话,便放学了。
往常,在回家路上,叶止都会和傅以匪并肩走,今天却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
每当傅以匪靠近的时候,叶止就嗖得拉开距离,怕对方看出来,他还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那只猫挺好可爱的。
傅以匪:那是只小狗。
叶止尬笑两声:哈哈哈,眼花了眼花了。
甚至连在电梯里,叶止都站到了傅以匪的对角线,7楼一到,喊了声拜拜,就跑回家。
电梯门缓缓合上,傅以匪垂下眼,低头闻了闻衣服:
他有味道吗?
叶止随便一扔书包,拿起睡衣睡裤就冲进洗手间洗澡,还特地拆了瓶新的沐浴露,抹了两遍,确定自己从头到脚都散发着香味,才推开门出去。
叶同动了动鼻翼,看向叶止:哥,你换沐浴露了?
叶止点头:司念送的,好闻么?
好闻。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叶止屁颠屁颠地出门,跑到801,按响了门铃。
傅以匪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似乎也是刚洗过澡。
叶止向前迈了一步,扯了扯衣服。
见师弟终于愿意靠近自己了,傅以匪抿了抿唇,之前果然是有味道么?
估计对方闻到了,叶止才随便找了个话题:那个,我就是和你说一声,校服不用洗,明天还要穿的,运动会结束我会洗的。
说完,他耷拉着拖鞋下楼。
嗯。
傅以匪阖上门,转身将衣架上的校服抚平,从衣领到下摆,最后凑过去闻了闻。
师弟的衣服
傅以匪的耳朵再次不争气地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个假,后天九点更~
谢谢小天使们的评论呀~
o( ̄ ̄*)
第34章
运动会的第二天,风和日丽,温度宜人,大多运动项目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叶止坐在草坪上,无聊地拔草,等跳高决赛名单,发现没有自己后开开心心地离开。
跳高实在太难了,他蹦是蹦得起来,可是这双大长腿不听使唤,就是喜欢撞杆。
还是扔铅球好啊,扔一扔就完事儿了。
叶止走到铅球场地,笑着和同学打招呼。
叶、叶止同学。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女声,叶止回头,发现是上次和他告白的那个女生。
他笑了笑:你好。
陈雪一边**着胸前的号码牌,一边努力找话题:你、你也来扔铅球啊。
叶止点头:嗯。
陈雪很想问他有没有看见自己的消息,又担心他是看到了故意不回,纠结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叶止也有些尴尬,瞥见男子组中有个熟人,连忙说:我朋友叫我。
说完,走过去对着那个男生打招呼:好巧啊。
长刘海少年惊讶道:叶、叶止。
叶止笑了笑:你上次考的怎么样?
魏兴德连忙说:考得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我已经把你的笔供起来了,每日给它烧香点蜡。
我本来想去一班感谢你的,但是司哥让我不要打扰你学习,我就、就一直没去找你。
叶止不在意地说:没事,考得好就行。
他悄悄地看了眼陈雪,见她回到女子组,和其他女生聊天,才松了一口气。
魏兴德见他时不时地看那个女生,小声问:陈雪该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不是,就是普通同学关系,叶止说完,反问道,你们认识么?
魏兴德看着陈雪的背影,眼睛亮晶晶的。
他摇摇头,语气有些郁闷:她应该不认识我。
叶止一下子明白了,笑嘻嘻地问: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魏兴德挠挠头,不解地问:有这么明显么?
叶止点头,心想,喜欢两个字都印在眼睛里了,还不明显么?
不过她应该不会喜欢我的。魏兴德长叹一口气。
见他为情所困的模样,叶止灵光一闪,小声地说:刚才我和她聊天你看见没?
魏兴德点头:看见了。
叶止继续说:她和我说,你这发型挺特别的。
真的吗?魏兴德眼睛一亮,激动地捋了捋厚重的刘海。
叶止情不自禁地挪开目光,太辣眼睛了。
魏兴德长得不丑,但是这个非主流刘海生生的把他的颜值往下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直没被老师抓去剃头。
叶止喝了口水,劝道:但是吧,她喜欢那种干净清爽的男孩子,你懂么?
魏兴德愣了愣:我以为艺术班的女生,会喜欢我这种
叶止拍拍他的头:傻孩子。
那也得有张帅脸啊。
如果是傅以匪,肯定什么发型都帅
魏兴德咬牙道:明天我就去剪板寸!
对了,叶止想了想,补充道:还有,她喜欢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
哥!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哥!
魏兴德感动地想去抱叶止,叶止侧身躲开:轮到你了。
叶止是男子组最后一个,排在他前面的那个男生高高壮壮,看起来力气很大,扔出了全组第一的成绩。
叶止心里有点发虚,去年他虽然是全组倒数第一,但和前后比起来差的也不是很多,现在是直接和第一名形成对比
叶哥!加油!你是最棒的!魏兴德还站在边上为他助威呐喊,不知道叶止的人还以为他是什么体育健将。
那个高壮男生双手抱胸,死死地盯着叶止,似乎是在担心自己的金牌。
叶止拿起铅球,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兄弟,你想太多了。
下一秒,扔出了全场最佳的成绩13米。
漂亮。记录成绩的体育老师忍不住喊了出来。
叶哥牛逼!魏兴德大声喊,一边偷偷摸摸地看陈雪。
叶止也惊了,不可置信地看自己的手,开始回忆这几天有没有被什么昆虫动物咬了一口。
每人有三次机会,叶止越扔越远,差点打破正德的铅球记录。
他晕乎乎地站上领奖台,挂上金牌的时候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叶止下意识拿起来咬了咬。
金牌?!
生平第一枚金牌!
他竟然也有拿金牌的一天!
砰
一声枪响,拉回他的意识。
3000米长跑!
叶止抬眼望去,看见了操场另一端的傅以匪,连忙跑向终点线。
跑近了他才发现不对,傅以匪怎么没有动?
该不会受伤了吧?
叶止心里一紧,跑得更快了。
终点线,滞留许久的傅以匪终于引起了老师的注意:
跑完了不要呆在这儿,影响其他同学。
傅以匪瞥了他一眼,冷峻的脸突然变得苍白,额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活像个重症病人。
年轻的老师吓了一跳:碰、碰瓷?
我、我来了。
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傅以匪眸色微动,转身抱住叶止,微微喘气。
他的体温不像昨天那么凉,反而异常灼热,连呼出的气都很烫,加上回荡在耳畔的呼吸声,叶止身体一软,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