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
从江南一路打过来,堪称连战连胜,纵然有些磕绊,对李行哉来说也不算什么。
一路扩充兵力,现如今李行哉麾下已有六七十万大军,对外号称百万。
打了这么多仗,曾经肆虐帝国的戎族几乎被扫清,剩下一些小股戎族已算不得什么。
目前,长安城已是戎族最后的盘踞地,只要攻破长安城,也可宣告这场乱世拉下帷幕。
当李行哉兵至长安城时,东门、北门、南门三面已被江南军围住。剩下的西门由程大雷负责,不过,就像事先说好的一般:程大雷压住阵脚,攻城的事情由李行哉来。
这是天下独一份儿的声望,李行哉不可能让给程大雷。
而这时候,花木兰已由陵川城回到江南军本阵。她有许多事情要禀报,回来之后,单独面见了李行哉。
这次本就是带着前往陵川城,花木兰事无巨细将见到程大雷的经过都说了。
难免谈到程大雷沉迷酒色,精神萎靡不振。
李行哉听罢之后冷笑三声,他是了解程大雷的,知道这人鸡贼得很,睡觉都恨不能睁只眼睛。
之所以如此表现,做戏而已,只是他故弄玄虚,骗得过花木兰,却骗不过李行哉。
花木兰不知李行哉为何发笑,抬起头,只听李行哉问:
“后来呢?”
“后来属下离开的时候,与戎族遭遇,领军的正是那吕奉先。幸亏蛤蟆寨出现及时,否则属下定然已死在戎族手中。那程大雷与吕奉先交手数个回合,他当真是好武艺,并未被吕奉先击败,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他同吕奉先交手了?”李行哉一惊。
花木兰点点头。
“就连他也没奈何吕奉先。”
李行哉的语气有些吃惊,现在花木兰才明白过来。李行哉吃惊的不是吕奉先没有击败程大雷,正好相反,他吃惊的是程大雷竟然没能击败吕奉先。
程大雷的本事当真有强到这种地步么!
及到现在,花木兰也知道自己对程大雷有些误判。但没有想到,在其他人心里程大雷的强大是公认的,哪怕这个人是李行哉。
到这时,花木兰突然想起一事,道:“陛下,程大雷对陛下直呼其名,言语间不恭得紧,怕是有不臣之心。”
“喔,这样啊。”李行哉觉得有些头疼,他敲了敲脑袋,道:“如此说来,朕还要给他去一封信,好好嘱咐他。”
经过一番交谈,李行哉对程大雷的态度已有一定判断。这并非当务之急,当务之急还是如何拿下长安城。
只要攻破长安城,自己便是天下毫无争议的王。到时候,即便程大雷想争,也没有能力去争。
而李行哉嘱咐程大雷按兵不动,程大雷也乐得出工不出力。既然李行哉想打,便让他去打。以程大雷估计,长安城不是那么好打的,李行哉千万不要犯轻敌的错误。
程大雷整日与貂蝉等女班舞女饮酒作乐,倒也是逍遥自在。
这时候一封信送到程大雷面前,信中告知了程大雷江南军攻击的时间,另外还说了几件事。
许程大雷面君不跪,佩剑上殿,李行哉愿与程大雷以兄弟相称。
话里话外一个意思:只要程大雷不争那位置,其他事情都好商量。
至少现在李行哉摆低了姿态,没有过分的要求。谁知道日后他会不会变脸。
程大雷也回信一封,说李行哉尽管攻城,由程大雷负责压阵,出不了岔子。
潜台词倒也很明显:你尽管去打,等你搞不定的时候放着我来。
李行哉自然读懂了程大雷信中的意思,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程大雷委实他狂妄了吧,你怎么知道我搞不定长安城。
我偏偏打下了给你看。
抓紧布置,提前了开战时间。
在开战之前,还有许多繁琐的事情要处理。祭天祭地,祭拜列祖列宗,兵向戎族发了一封战书。
『只闻域内天下,向来帝国为尊,不见蛮夷为主。你们识相的,就赶紧投降,胜得浪费力气』
明知道不会有什么效果,但还是需要这么做。在繁琐的仪式走完一遍后,李行哉迫不及待向戎族开战。
等到那一天,连程大雷也从陵川城走了出来。他打着哈欠,要看李行哉怎么打,以及戎族怎么应付。
三军集结完毕,守住四面城门,主战场却在南门。
当李行哉准备展开进攻的时候,城门忽然洞开,大队戎兵从城中涌了出来。
戎族没打算据城墙坚守,而是在平地上与李行哉展开面对面的白刃战。
戎族善攻不善守,这是相对他们强悍的野战能力而言。据城池而守,可以将伤亡降到最低。
但这是对帝国军而言,对戎族来说,他们没有这个困扰。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的确打乱了李行哉的布置。他事先安排的投石机、床弩、冲车完全起不到作用。
一轮厮杀,李行哉不得不暂令三军后退,先搞明白目前的形势再说。
开门第一战,李行哉可以说败得落花流水。当他稳住阵型,组织起力量准备反攻时,戎族却鸣金收战,回到了长安城。
远处山头观战的程大雷抿了口酒,叹道:“大势所趋呐。”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李行哉打了这么多年仗,怎么连扬长避短都不懂呢。怕是他低估了这一战的难度……
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李行哉能走到今日,怕还是侥幸的成分居多。若他以为这都是自己本事,此战怕会输得很惨。
李行哉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性,在此战中,戎族拥有绝对的主动权。背水一战,自然拼尽全力,而自己确实也有些操之过急了。
红尘了同李行哉有深仇大恨,争天下他没什么兴趣,主要目的就是搞死李行哉。
恰恰吕奉先也是同样心情,绞尽脑汁想要弄死程大雷。
二人一个有勇,一个有谋,关键是根本没想到获取什么,只是以破坏为目的。
李行哉大军集结一处,正如曾经的野原火一般,在靠近巅峰的刹那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