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有白千在,秦游做事方便不少,不用和秦狰打招呼,抽调了二百名京卫将京兆府团团围住,美曰其名,保护夏京最重要的官员京兆府府尹朱秀大人。
实际上是保护贺季真,然后…导致朱秀晚上不能回家睡觉,只能在京兆府公房里杵着。
秦游回到骑司衙署后,本想去案发现场看一下,斐云荣却觉得这样不妥,因为这才过去一个时辰不到,外界已经有人传言说是秦游动的手了。
最近一段时间里,秦游和南宫家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有人如此猜测也无可厚非。
秦游不去,应该是乔冉去,结果乔冉担心秦游安慰,也不去,倒是斐云荣自告奋勇带着人去查看现场了。
这并不是代表斐云荣不关心秦游安危,而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越早查出来是怎么一回事,秦游越会摆脱嫌疑。
死的人不多,可有好多世家门阀的家主,家主死了,这些人需要宣泄怒火,如果找不到真凶,这些怒火将会倾泻到秦游身上,不管秦游怕不怕,都会变成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所有人都调动了起来,就连白彪、司哲、林骸都带着一些水卒去在城里打探消息,每个人都拿着骑司的腰牌,可以就近调动骑司或者武卒以及少部分京卫。
就连曹琥这种连京中四门朝哪开的家伙都没闲着,从书院跑来后,扛着把斩马刀守在骑司衙署外面,看谁都像刺客。
寒山书院大门紧闭,秦烈调动了二百京卫,亲自镇守。
在骑司衙门内的秦游,并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严重。
刺杀南宫风吟,杀了一群家族的家主,别说本朝,前朝都没有过这种事情。
这可是夏京,一国之都,死的都是大人物。
此时的骑司衙署之中,秦游来回的踱着步,随着白千分析整件事的利弊,他也渐渐明白后果了。
是不是他派的人去南宫家行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一直和南宫家掐架,所以就成了最大嫌疑人,世家门阀要脸面,想要这个脸面,就要发怒,想要发怒,得有目标,这个目标,最好是嫌疑最大的人。
颜面是家族立足之本,哪怕不愿意得罪秦游,现在连家主都挂了,如果忍气吞声,也没颜面继续在夏朝混下去了。
“老子的门客昏迷不醒,我都没说去干谁,他们还叫唤上了!”
秦游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吓了白千一跳。
“殿下莫急,骑司已经去查探了,只要凶手在京中,跑不了的。”
秦游翻了个白眼:“骑司都是废物。”
一旁坐着的乔冉轻咳了一声。
秦游看向乔冉:“你不是废物。”
乔冉:“…”
秦游:“你是大废物。”
乔冉扭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白千满面错愕。
他还以为乔冉会暴起给秦游揍成猪头,结果有时连陛下面子都不给的骑司副统领竟然连个屁都不放?
不是乔冉不想反驳,而是无从反驳。
他也觉得骑司挺废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如果不是南宫九主动找上门,骑司根本不知道这么一号人物,而且即便去了涠江打探了一番,回来后,情报还是有很大遗漏。
之前秦游就提过这件事,骑司这种狗腿子组织,不是靠勇的,是要靠头脑。
中坚骨干都是之前陷阵营的老卒,不怕死,不怕累,不假,问题是大部分人都没脑子,这么下去的话,早晚成摆设。
乔冉深以为然,也想招揽一些特殊人才加入骑司,不归最近事情太多,也没工夫研究这事。
秦游背着手,继续在屋子里踱着步。
他不喜欢等待,他想走出衙署,去现场看看,或者去陪着贺季真。
正当秦游无比烦躁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了争吵声。
乔冉与白千对视一眼,二人皆是露出苦笑。
“特么的谁啊,大半夜要死啊!”
秦游正有火没地方撒的,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结果到了门外才看到,原来是两个公子哥,身后还跟着一群家丁。
两个公子哥眼眶通红,长的倒是有些相似,应该是双胞胎,穿着华服,满嘴污言秽语。
见到秦游出来了,年长一些的公子哥一抬手指:“你就是秦游!”
“我特么是你爹!”秦游一把抽出了凤七腰间的长刀:“找你爹干毛!”
俩公子哥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
扛着斩马刀的曹琥哈哈大笑。
“说,我爹是不是你杀的。”年幼一些的那个公子哥大叫道:“给我爹爹偿命。”
白千和乔冉也跟了出来,秦游回头问道:“这对海尔兄弟什么个来头?”
乔冉定睛看了一眼:“江留吴家的老大老二,吴文长,吴文广。”
白千悄声道:“吴家家主恰巧在京中,看样子,应是刚刚死在了南宫府中。”
“哦,我觉得也是。”
秦游努了努嘴:“卸了这群白痴的武器。”
一语落毕,曹琥率先冲了出去,身后一群骑司们也是如同虎入羊群一般,说是夺兵刃,实际上是见人就打。
白千面色煞白,大叫道:“不能打,不能打,是吴家,吴家的公子啊。”
不止是白千,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吴家众人也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也不知道是脑子有坑还是怎么的,这些家丁竟然带着棍棒跑到骑司衙门门口找茬。
也就是眨眼之间,二十多个吴家人,包括吴老大和吴老二两位公子哥,全被踹躺下了,
一时之间,满是惨叫之声。
秦游抱着膀子走下了台阶:“停。”
曹琥与骑司等人纷纷停手,地上的倒霉鬼们哀嚎不已。
白千又瞅了眼看热闹的乔冉,心中啧啧称奇。
这哥俩关系得好多什么程度,骑司竟然随意被三世子驱使?
秦游来到吴文长面前,踹了一脚帮着小子翻了个面。
“哥们,我采访采访你呗,你得喝多少假酒,带着一群狗腿子,拿着棍棒,跑到骑司衙署门口,来找一个国朝世子的麻烦?”
吴老大吴文长捂着脸,撕心裂肺的喊道:“杀父之仇,不可不报,秦游,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杀了小爷,早晚有一日我要为我爹爹报仇。”
秦游转过身,踢了踢腿,又给趴在地上的吴老二吴文广翻了个面:“吴老二是吧,来吧,你也立个立flag吧。”
吴文广满面鼻青脸肿,倒是没看向秦游,而是看向被骑司反剪住双手的吴文长。
“大哥…大哥,二弟觉得…二弟觉得此事应不是世子殿下所做。”
满面怒火的吴文广骂道:“说什么鬼话,除了他还有谁与南宫风吟这么大仇!”
“大哥你想想,要真是世子殿下做下的此事,他岂会如此猖狂吧,杀了咱爹不是说,还打咱们,这不是畜生么?”
吴文广微微一愣,看向捏着拳头的秦游:“真的不是你?”
秦游打了个响指:“继续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