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手心里全是汗,深怕乔冉高喊一声“妖女休走”后被揍的满地找牙,或者揍的飞云公主满地找牙。
不管谁找牙,都不是秦游所希望看到的,而且俩人打起来的话自己也容易被误伤的可哪找牙。
其实乔冉比秦游更紧张。
外人有所不知,乔冉的嗅觉和触觉特别敏感,自小在山林之中长大造就了他极为敏锐的嗅觉和视力。
一推门他就闻到了飞云公主身上特有的异香。
这种香味常人难以察觉,只有乔冉能够闻到。
味道比之前要浓郁一些,所以乔冉可以断定,飞云公主就在屋内。
然而秦游的卧室就这么大,能藏人的地方无非就是屏风后、床上以及房梁上了。
屋内有光,屏风无影。
床上被子卷成一团。
那么唯一能藏的地方只有房梁。
这一刻,乔冉心中满是纠结。
如果现在动手的话,飞云公主绝对跑不了,只要叫喊一声,书院内数十名越王府护卫和骑司就会马上赶来,哪怕飞云公主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逃。
抓了飞云公主,非但可以报了许多往日旧“仇”,如夏臣叛斐、火烧造船木料、京中安插细作等等,还能以飞云公主为筹码要挟斐国。
面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乔冉说不动心是假的。
可如果一旦这么做了的话,秦游和寒山书院势必会受到牵连。
秦游为什么夜会飞云公主?
寒山书院其他人知不知情?
这些事情根本没办法解释,就算解释了,又有多少人会信?
更重要的是,秦游的身份太过特殊,越王府可不只有一个三世子,还有越王,有都护将军秦狰,一旦有心之人利用这件事打压越王府,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转瞬之间,乔冉脑子闪过万千想法,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秦游,心中有了决定。
“三世子,不知道最近越王可与您通过信件。”
秦游不明所以:“没啊。”
“那就无事了,乔某本想询问一下边关之事,早些歇息,告辞。”
说完后,乔冉拱了拱手转身离去,离开时还将李太白也带走了。
这也就是乔冉吧,换了任何夏朝人,绝对不会视若无睹的。
秦游也是运气好,和飞云公主的事只告诉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是整个夏朝唯一敢不鸟秦老大的狼灭。
领着朝廷的俸禄,统管着国朝的唯一特务机构,被外人认为是天子最忠诚的鹰犬,可实际上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乔冉还是那个十多年前徒步千里胆敢刺王杀驾的屠龙少年,之所以现在听命于秦老大,并不是因为忠君爱国,而是因为整个国朝中,如果有一群人能寻找到他的义父秦麒的下落,那么必然是骑司。
在外人眼里,秦老大这个当皇帝的给了乔冉一个一展才华的平台。
可在乔冉眼里,要不是秦老大是秦麒的秦大哥,他真懒得当什么骑司统领。
乔冉也确实没有辜负过任何人的信任,无论是秦麒,还是秦老大,或是秦游。
就这么带李太白走了,乔冉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二人刚出门,斐云荣已是轻盈的跳到地面上。
没等秦游开口,斐云荣狠狠瞪了前者一眼,唰的一下就跳出了窗外。
秦游完全一副搞不清楚的模样,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斐云荣的身影。
“至于么。”
秦游也没多想,还以为是斐云荣见到乔冉回来了深怕暴露,这才直接跑掉了。
回到屋子里后,秦游困意全无,可谁知刚坐下没一会,门又被推开了,还是斐云荣,而且满面莫名之色。
一进屋,斐云荣快步走到了秦游面前,急不可耐的:“乔冉为什么不动手?”
“什么意思。”
“还装傻,乔冉刚刚明明就知道我藏于屋中。”
“你怎么知道他知道你在屋子了里。”
“他袖中短刀已经抓在了手里,可却又收了回去。”
“是吗。”秦游眨了眨眼:“我都没看到。”
“这是为何,明明知道我在这里却视若无睹,原本我以为他是去叫帮手,谁知他竟然回屋中歇息去了,书院中的那些骑司也未有任何异动。”
说到这里,斐云荣眼中的困惑之色更浓:“他甚至知道我就是飞云公主,对不对!”
“应该…是吧。”
秦游这一刻才明白刚刚对方为什么突然跑了,感情是怕乔冉叫帮手抓她。
要么说斐云荣闯出这么大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可谓是艺高人胆大,换了别人,不管乔冉会不会有其他打算都得赶紧溜了。
斐云荣倒好,又折回来了,和秦游继续唠。
不过在秦游眼里,这就和二傻子是一个性质了,是他的话他绝对跑。
斐云荣眯起了眼睛:“骑司乔冉,他早就知道你我的关系,对不对。”
秦游老老实实的“嗯”了一声。
斐云荣面色剧变:“难道你越王府当真起了二心,竟然在暗中笼络了乔冉?”
秦游:“…”
斐云荣满脸都是异样的光彩,凝望着秦游,就连呼吸都变的略有急促了:“说来听听,我帮你谋划一番如何。”
“你想多了,我来就是关系比较好罢了。”
“关系要好?”斐云荣满脸狐疑:“要好到了可以为你掉脑袋的地步?”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这么复杂呢。”秦游翻了个白眼:“之前我和乔冉说关于你的这事的时候,他也是诧异为什么我对他全盘托出。”
“我也好奇。”
“还不是因为巫雪这件事,这不是要找他参谋参谋吗,我说我的卧底探员告诉我的线报,他根本不信,无奈之下只能把咱俩的奸情捅出去了。”
斐云荣一巴掌又拍秦游“麻筋儿”上了,啐了一口:“谁和你有奸情。”
耷拉着膀子的秦游嘿嘿一乐:“不这么说也没别的说辞了。”
“少在那里嬉皮笑脸,我问你,你要如何将巫雪搭救出来,既然你都与乔冉说了,他又愿意为你保守秘密,此事对你来说定是十拿九稳了吧。”
“就等你问呢。”秦游打了个响指:“很简单,效仿程天豪,投奔我大夏。”
“做梦。”
“不是,我是说假意投靠我夏朝,这样的话不就可以被放出来了吗。”
斐云荣秀眉微皱:“你是说,让巫雪与你联手做戏,假意叛斐投夏?”
“嗯。”
“好,此计甚妙!”斐云荣拿过纸笔:“我这便书写一番密信让她取信与你,明日你去刑部大牢将密信交于她,她自然会相信你。”
“那啥…”秦游讪笑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不用这么麻烦,我和她说一声就行,她会相信我的。”
“这是何意。”
“我之前就和她说了,我是个二五仔小叛徒。”
斐云荣先是眉头一拧,紧接着气的俏面寒霜:“好哇,你一定是利用本宫的容貌身形诓取信于她了!”
斐云荣何其聪明,稍微一深想就推测出了个七七八八,又是一把掌呼在了秦游的“麻筋儿”上了。
这一次,秦游两个胳膊都耷拉下来了,而且半天还没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