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晚了,李大林夫妻回来了。她们已经花了八十五个铜钱租了一个靠近村口房子,就租一个月。
康氏都快哭了,道:“大林,我不跟三林过。我要跟你过。我错怪你和二林。”
康老头拉着李大林的手,央求道:“大林,你是好孩子。你娘傻,三林太坏,你娘被三林骗了。二林刚才已经原谅你娘。你能不能原谅你娘?”
康氏见李大林目光有些呆滞,急道:“大林,你很孝顺我,我知道,你好。你媳妇人也好。我今天糊涂,我错了。”
李大林感动的不得了。他从未被康氏这么夸奖过。
邓氏对康氏的道歉感到特别意外。
康氏是外柔内刚的性格,以前的性格特别强势,做错事从来不会给晚辈道歉。
邓氏喃喃道:“房子都租了。”
康老头就大声道:“让三林去住,让他走!他走了,你们家就太平无事!”
邓氏道:“那么大的房子,李三林一个人住?我们出的房钱,才不让李三林住。”
康老头便道:“房钱让李三林出。”
李大林朝李二林点头。
李二林跟李大林是一条心,道:“娘,你要还想跟大哥过,让大哥给你养老,你就从此不要再管李三林的任何事!你要是再管李三林,那大哥、大嫂还是搬出去,让李三林给你养老。”
康老头道:“妹妹,你想想妹夫怎么死的?要不是三林是个废物,妹夫怎么会跟着三林下山去请郎中,怎么会死?三林那么自私,他要是给你养老,不会给你花钱,不会孝顺你,还得把你所有的钱哄骗到手。”
李二林问道:“娘,你答应不再管李三林吗?”
康老头生怕康氏乱说话,急道:“你快答应!”
康氏想到这些天在红石村跟李大林一家人过的日子,真的是比在小泉村好太多了,若是跟李三林,那是不可能这么惬意舒服,不用操心。
康氏觉得今天真的是被李三林害苦了,为了今后能安生,能多活几年,道:“我答应。”
明氏问道:“娘,李三林的婚事,你也不管?”
康老头心道:二林两口子真是聪明。大林两口子真是善啊。我这妹妹真是太蠢。
康氏很是艰难的点头,而后就默默哭了,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们兄弟会变成这样?”
明氏对于康氏哭泣没有心生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道:“在这个世上,李三林除了胡珍那个小贱人外,不会对任何人好。这样的人,谁敢跟他亲近?娘,你自己都不敢让李三林给你养老。”
李大林本来心里有些愧疚,听到这番话,觉得很有道理,没再愧疚。
李二林道:“李三林跟胡珍倒是绝配!”
康老头见气氛很沉闷,道:“我饿了。有饭吃没有?”
明氏去厨房前道:“有。只是没有李三林的饭!”
康老头跟李大林夫妻道:“你租的房子大不,要是大,我们家先在那里住几天。我们家人多,不跟你们挤了,就是你们给我们家人一口饭吃。”
康老头见康氏都要自身难保,不敢再这时候再惹李大林夫妻不愉快。
就主动提出来去李大林夫妻租来的房子住。嗯,虽然这房子的房钱要李三林出。
李大林道:“要是舅舅住,那房钱我出了。”
李二林没好气道:“就让李三林出!他还欠我们兄弟四百多个铜钱!”
邓氏见解决了李三林这个告黑状的小人,康氏也服软了,心里暗喜,去厨房跟明氏一起干活。
明氏煮了一锅饭(直径一米的大铁锅),拿出两大块腊肉、两条腊鱼、十几个鸡蛋什么的,要做辣萝卜干炒腊肉、剁辣椒炒腊鱼、小葱炒鸡蛋,还打算做一个炒青菜。
邓氏可是见识了康家人的饭量,道:“弟妹,吃饭的人多,我那边也煮饭、炒几个菜,到时咱们摆几桌一起吃。”
明氏笑道:“好。这才像过年。”
两妯娌都不是小气的人,也喜欢热闹。
客人来的多,胃口还大,但是只要有米、有菜可以做,她们就一点都不怕。
……
康老头让康氏在李二林家里坐着。他则去李大林家里,把李三林臭骂了一顿,而后把李三林打发到李大林新租的房子,跟李三林要了八十五个铜钱。
李三林也吓坏了,没想到会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连他娘都不管他了,不行,他还要娶媳妇呢,哭道:“舅舅,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你带我去我二哥家,我给我二哥认错。舅舅,求求你,别让我二哥跟我师父说不要我了。”
康老头心里暗骂:你冷漠自私愚蠢,谁跟你在一起,谁就倒霉,你媳妇、你女儿、你爹都死了,你还想连累你娘我妹妹死吗?嘴里却道:“你要是真想挽救兄弟情。你就听舅舅的,你就把这次你们兄弟三人去拜祭的钱子都出了。”
李三林一下子没声了。
康老头驼背,就抬头看李三林,心道:就知道你舍不得花钱。
康老头临走时用蔑视的目光瞟了李三林几眼。
李三林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哭,肚子咕咕叫。往日这个时候,他已经在李二林的家里吃上热饭热菜。
康老头去李大林的家,没看到邓家人,以为邓家人去李二林家了,结果刚要出门,就看到邓家人每人手里提着一捆柴,惊诧道:“你们去山里砍柴?”
邓老大笑道:“闲着也闲着。”
原来,邓家人在昨晚听到康氏话里有话后,就不好意思在李大林家白吃白住。
今天上午他们见李大林家的柴快没了,就去山林砍柴。
康老头心道:我们康家人就没有懒人。道:“那明天我们家人去砍柴。”
邓氏等康老头去了李二林家后,赶紧把李家发生的事告诉兄弟、侄子。
邓老大是个十分传统的人,道:“长子给爹娘养老。你们要是不给你婆婆养老,不合规矩,会被人指鼻梁骨骂。”
邓老二人挺善良,劝道:“你婆婆人对你不错。你别让她哭。”
邓氏也是能听进两个娘家哥哥的劝,轻轻点头。
邓老三问道:“你们还真不想要这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