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村的村规民约很快制定出来,一字一句的教群众背诵,即便不能完整的背诵下来,也得说出个大概来。
活动开展后,韩玉臣的“老阴天”就没晴过。他大哥和母亲虽然没参加学习班,可全公社的人都知道,张集公社在全县带头开展“五讲四美三热爱”活动,根由就是他们家仗势欺人。
韩屯村的妇女背地里可没少议论他们家,每天晚上都在食堂参加学习,耽误了她们织布。
韩屯的妇女白天在工厂上班,织布全靠晚上的时间,家家户户特意换上了一百度的大灯泡。
从小靳庄带回来的二百斤合股纱线,回村就被妇女们瓜分了。她们为了多织布,创造了一种新的织法。
用买回来的合股纱做经线,自家纺的棉线做纬线。不用浆不用染,经好线团就能织。合股线结实,织布不断线,晚上织布速度也挺快。
各家就一间房子,织布机占了半间屋子,本来十几天就能完工,连着学习一个月,妇女们心里都有意见。
心里不克气(满意),讨论的时候就带情绪,话里话外挤兑韩玉臣他们家,粗俗、霸道、缺乏文明礼貌,是大伙对他们家的评议。
大伙没指名道姓,他们家倒是不好反驳,不过都心知肚明,作为他们家的领头人,韩玉臣的脸色能好看才怪。
韩屯村各家的建房款交上来,各种建材就源源不断的运了进来。需要进口的建材,建设局给悠悠姥姥拉了个清单,由震宇公司购买。
悠悠根据清单,在电子商城里,全部订购的优质产品。幸亏有智脑帮忙,包装和货号都得做成现在这个年代的。
后世这些建材的价格,比现在国家的定价,高了成百上千倍,虽说有思想准备,悠悠还是心疼。下一次订单和姥姥嘀咕一次。
悠悠:“赔了!”
姥姥:“嗯。”
悠悠:“赔大发了!”
姥姥:“五斤铜钱够不?”
每次都是这种结果,可悠悠每次都会找姥姥墨迹。
尽管韩屯村的道路是沙灰路,经过各种重型的卡车来回碾压,也不堪重负,路面布满了沟辙,坑洼不平。
运建材的卡车连着侧翻了几次,终于引起了工作组的重视,向地委请示,给韩屯和新石庄两个村修公路。
韩屯距黄河大堤一公里,东西南北道路加上街道,总共三公里。新石庄距离韩屯一华里,加上街道才一公里。
两个村庄四公里道路,里程不多可路面宽,60米的路面除去两旁各5米的绿化带,需要硬化的路面50米。
石庙村的其他三个小村都有意见,可修路的目的是方便工厂运输,他们了解情况后,也消停了下来。
现在修路主要是靠人力,垫村台的民工又多了一项活计,帮助公路局修公路。
悠悠又多了一项见识,八十年代初修公路的场景。
路基下挖一米,最下层是三十公分的大石块,越往上石块越小,最上面是不到一公分的小石子。
石块中间的缝隙,用碎石子和水泥填实,重型碾压机不停的来回碾压,石块石子和水泥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路基上面是二十公分厚的柏油路面,熬制柏油全部靠人工,刺鼻的沥青味漂浮了一个多星期。
人多力量大,半个月的时间,公路就修好了。
修路一开始,村干部就来找悠悠姥姥,让她帮助购买绿化树木。姥姥满口答应,出力的还是悠悠。
这个年代,在道路绿化上,可以说是空白。通往县城的柏油路,两旁栽的是普通的毛白杨,遮阴护路还能做建材。
韩屯村的群众,外出参观的亲眼见识过街道绿化,在家的看过录像。大伙都觉得还是绿化树木漂亮,自己村有公路了,大伙也期盼着栽上绿化树木。
大伙议来议去,还是偏爱果树,最后决定栽种植株高大的柿子树。柿子树即是果树,又是比较好的绿化树。叶片宽大油亮,秋天柿子红彤彤的像一个个的小灯笼,既能赏叶又能结果。
关键是柿子树植株高大,采摘柿果必须使用工具,偷盗困难。至于其他的绿化树木,村里人连名字都不知道。
二爷是这样对悠悠姥姥说的:“秀芹,这次外出参观,村里人涨了见识,都知道绿化树好看,可连树的名字都不知道,到底该咋弄,大伙还真不明白。
你和震宇都是见过大世面的,除了果木树,其他的还得你们操心了。”
怪不得二爷能当家族长,人家知人善任,论见识,悠悠姥爷确实高。
悠悠姥爷不负众望,很快就设计出了道路绿化方案,还是悠悠画的效果图。工作组的专家审定后,所需苗木由悠悠姥姥的震宇公司购买。
新石庄的道路,绿化没有跟着,他们村的群众一致认为,现在快到四月了,栽树不保活,明年早春再绿化。
悠悠出马,万事通畅。路面硬化完工,绿化树木也运了回来。
悠悠姥爷主动主动出马,指导民工绿化道路。民工边干活边议论:“咱们都是二月里栽树,这都到四月了,栽上能活。”
“别的树咱们没见过,可这柿子树够呛。咱们栽果树,最大的三年苗,这么高的柿子树,起码得五六年了,肯定活不了。”
民工心里嘀咕,可干活特仔细,严格按照要求,栽种各种树木。二天的时间,绿化就完成了。
绿化带四周是五十公分高五十公分宽的冬青,正中间隔十米一颗三米多高的柿子树。
柿子树之间是二米高的木槿和紫薇,这两种苗木花期特长,从春开到秋。
冬青带到中间的花木之间,是一米多高的大叶黄杨球、金叶女贞球和红叶石楠球。
五十米宽的大马路,整齐的绿化带,绿黄红三色球状苗木,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来附近村庄的群众,惊叹声不绝于耳。
公路的两旁,一片汪洋,千亩水面连成一片,塘子坑的边沿依稀可见,却还淹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