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瑾萱一路都胡思乱想着,想到了种种可能,却在一进大厅就愣住了。断然没有想到会见到的是那几个人!
奚瑾萱想过岑千叶带自己来前厅会见到的会是什么人,可独独没有想到会见到吴三那个家伙和其他几个跪在地上。而且看吴三那个样子比自己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胖了些许,难道说卖了自己之后,他日子突然好过了?
不过也没看到那个彪悍但很没脑子的老大,似乎上次被洛天赐打的不轻,难道从那次之后就洗手不干了?
王府的侍卫将那几个贼偷围在中央,那几个人早就哆嗦成一团。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不敢抬头,只见到一双黑色靴子的脚和一截锦缎彩绣的衣摆就扑了过来,企图抱大腿的意思,却被两个侍卫手疾眼快的拖住了后腿,硬生生的拉开了一段距离。
扑过来抱大腿不成,吴三干脆爬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似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不住的求饶。
另外的几个也都有样学样,跟着一起哀嚎起来。一时间这王府大厅里闹腾的要命,好像变成了孝子堂一般。
岑千叶眉头一皱,没想到几个毛贼这么闹腾。何况他的恭亲王府平时连五品官都进不来的地方,这样没有眼色、胆识的小贼何尝见过世面,这通求饶惹得他心烦不已。
为首的侍卫长一见王爷皱眉,心里就叫一声“不好”,一把揪过吴三的脑袋,左右开弓就是几个嘴巴,把吴三打的呆愣半晌,倒是止住了哭嚎声。
其他的几个侍卫也赶紧上前,抡巴掌打得“啪啪”作响。顿时之闻耳光脆响不闻哭声切切了。倒是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又或是被揍的蒙头了,停了片刻见周围同伙鸦雀无声,他自己竟然又大放悲腔。
他身边的那个侍卫一时心急,怕上头怪罪他办事不利,手下发狠,从佩刀的刀柄在那人的嘴里捅了几下。
这一下着实够狠,把那人的牙齿打掉了好几颗不说,喉咙、舌头都戳破了。那人吃疼晕了过去,这才止住了哭声。这样一来,其他的几个也都吓的要命,缩成一团没人再敢出声了。
这下终于安静了,岑千叶才深吸口气,压住了心里的怒意,抱着奚瑾萱坐在了中央的雕花大圈椅上。
奚瑾萱坐在他腿上,被他拥在怀里,被这些个侍卫看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岑千叶抱的自然,奚瑾萱也只好忍着性子压下了火烧似的脸蛋。
“看清楚了,伤了你的是不是他们?”岑千叶一手搂着怀里的奚瑾萱,一只手指向了吴三他们几个。
奚瑾萱看了看,点头:“是,就是他们。”
听了奚瑾萱的声音,吴三如遭雷击的摇晃了两下。偷偷的抬起头来,向岑千叶和奚瑾萱看,在看清楚了上面威严而坐的男人同时,自然也认出了奚瑾萱。
奚瑾萱也总算看清楚了,那吴三根本就不是胖了,有福相了。这胖头肿脸的“富贵相”根本就是被打的,可见给捉来的时候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倒是真让自己解气。
“没想到你还记得给我出气呢,你真好。”奚瑾萱反手勾住了岑千叶的脖子,笑盈盈的赞岑千叶的好,这时候不撒娇更待何时?
“自然记得。只是前阵子太忙,也没有时间好好的盘查,这几个人早就与另外几伙盗匪抓了关在京城的监衙里,刚刚才盘查清楚了,那日伤了你的就是他们几个无疑,才带过来给你处置的。”
岑千叶说的轻松,可奚瑾萱已经明白,原来他一直在找人,想要给自己出气。还一起抓了不少的坏蛋,看来那些曾经被欺负过的、被偷过的、被拐卖过的人也该安心了。
奚瑾萱把受伤的小腿伸出来,故意大声的说道:“处置什么的我不会啊,我就知道腿疼的厉害。中间那个家伙飞刀很准啊,一刀落在我腿上,这不到现在还没好呢。对了,还有玉佩,他们偷了你送我的玉佩,我是为了讨回来,才去追的,他们仗着人多欺负我。”
奚瑾萱几句话,说的半娇半嗔,软糯哀婉,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却把吴三吓的浑身骨头都软了,整个人瘫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大叫一声:“冤枉啊!”
不料吴三刚刚出声,他身边的那个侍卫长就一个巴掌扇过来,这次把他打的是眼冒金星,耳朵发胀,鼻子都流出血来。如果做个CT检查,那就是轻度脑震荡啊。
即便如此,吴三还是不甘如此,本着最大的求生之心,跪爬两步,重重的磕头道:“姑娘啊,你不能违心而言啊。吴三是偷了姑娘的荷包,可是没拿您的玉佩啊。我有眼不识泰山,将姑娘送入青楼,那……那是真心不知道姑娘是如此的人物。还请姑娘大人大量,绕过我吧。”
奚瑾萱也知道玉佩是自己弄丢的,可自己的腿总是吴三飞刀扎伤的吧。虽然后来给兰嬷嬷烫伤的也是一个地方,现在经宋青一起医治,估计不会留下疤痕,可她奚瑾萱当时如果不是梅伍娘救下来,真心就给卖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呢。
在想想不知道还有多少姑娘被吴三给害了,奚瑾萱想心软都不行了。要是放了他们,只怕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姑娘受害,以前的那些也无从申冤了。
想到这里,奚瑾萱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一双原本就清澈美丽的大眼此时蒙上一层水汽,更显得楚楚可怜。
又吸了吸鼻子,对岑千叶说道:“他说的是真的,他把我卖了还有理了是吧?如果不是他追的我满街乱跑,我能把玉佩弄丢吗?如果不是玉佩丢了,我才不会回不来王府呢。我想你的心思你知不知道?你远在边关杀敌,却还要因为我失踪的事情忧心,要是稍有闪失,被敌军乘虚而入,那我就是天大的罪人了。他们就是……就是最无可恕。”
听了这话,吴三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他一向是做的偷鸡摸狗的勾当,确实没干过什么好事。可也没有什么滔天的大罪啊。除了狗仗人势,人多势众欺负过弱小,偷偷的拐卖过两次少妇而已。就算真的给官府抓到了,也不过就是坐个三、五年的大牢。要是疏通一下,估计一年半载也就是出来了。
可是现在可好,那个女人往王爷的怀里一坐,小鼻子一红,眼泪汪汪的几句话,自己就成了祸国殃民的大坏蛋了。而且还有国仇家恨、里通外敌之嫌,那根本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呀。他吴三怎么能承受的起呢。
其余几个还没有晕过去的,一听这架势都吓的匍匐在地,全身的骨头酥软的如同一滩烂泥。他们根本连奚瑾萱是何许人也都忘的差不多了。只是依稀记得好像遇到过那么一个彪悍的女子,和他们打过架的。怎么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恭亲王的心头宠?
看来这老天爷要你死,各种方法都能绝了你的后路啊。万万没想到的事情给他们碰上了,这女人三言两语就是要他们的命了,再争辩也不过就是死前多吃点苦头的事情,还不如就默认了,也求一刀死了痛快。
岑千叶抱着奚瑾萱,脸上不动声色,心头却是暗自好笑。打从自己从边关回来,这女人真是一日三变。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多少个心思,多少的表情,自己只要给她找到一些因由,总能看到不一样的奚瑾萱。
而且岑千叶特别喜欢奚瑾萱抱着自己脖子撒娇的模样。原本一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突然收拢了爪子,理顺了毛,柔柔的靠在自己怀里,娇怯动人的说着心里的委屈。那种感觉绝对是给他这样的男人一个天大的面子,更是满足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征服欲。
虽然也知道奚瑾萱说的很是夸张,但也知道面前这几个贼子一直在京城流窜,也没干什么好事。从监衙里拿到的供词也确实是害了不少的年轻女子,逼良为娼的事情最是可恨。
尤其还将奚瑾萱卖到了那种地方,这才是岑千叶一定要找到这几个家伙的主要原因。现在奚瑾萱又费力的演出这么一场戏,自己乐得哄她开心,严办就严办,杀鸡儆猴,看看京城的那些贼偷还敢异动。
岑千叶脸色稍缓,声音却沉凉如冰:“既然有了供词,又有了苦主的控诉和指认,那便交给监管的官衙法办吧。不过这几个可是重犯,断然不能有丝毫的差池。虽然治罪要按律,但也要从严。带走吧。”
短短几句话,岑千叶说的其实不重,也没交代具体该用什么刑罚。自然也不会背上什么滥用私刑的罪名。不过他堂堂一个王爷开口,特别交代要严办,那这几个人不管送到哪个府衙都不会好过了。
其实,侍卫将这几个人带走的时候就没留情面,每人腿上割三刀,把脚筋都砍断了。就算这次衙门不判死罪,以后出来了也是废人一个。
等到这些人终于被带走了,奚瑾萱才晃悠着小腿,左右瞅瞅没人,凑上来在岑千叶的俊脸上“吧唧”一口。
“怎么?看我是非、黑白不分,你倒是高兴了?”岑千叶故意板着脸,微微把头后仰和奚瑾萱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
奚瑾萱的小手仍然紧紧的勾着岑千叶的脖子,既然他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自己就索性凑过去,嘻皮笑脸的在他的俊脸上啃了两口,继而又窝进了他的怀里:“你怎么会是非不明,你是为了京城的百姓除害嘛,会有很多人因此受益,你是英雄。”
“你的英雄?”岑千叶倒是对奚瑾萱的赞赏分外的受用。尤其她这样小猫儿似的撒娇,更是平添了一抹媚色,很是撩人。
“是啊,你是我的英雄,又俊美无俦,武功超绝,身高位重,年少多金,简直就是所有少女心中的男神,无数少妇闺中的梦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