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将军难道不怕皇上怪罪将军有延误之意?”温明玉见牧野根本不看向自己,心中暗自生着闷气,语气不是很好的问道。
“本将军是正常行军,皇上若有怪罪,我便认罚。”牧野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轻蔑的笑意,沉声的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的焦急之意,他是故意不想赶回去的。
“既然将军已有决断,那便是属下多嘴了。”温明玉英气的脸上带着不爽之意,很是恭敬的放下一句,拉起缰绳就退了回去,冷冷的一言不发。
牧野的下属刘意,杨洪,李开等人对视一眼,这些粗犷的汉子们都很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口不言。不管是将军,还是这个与他们同级的彪悍的温明玉,都不是他们管的了的。
牧野的心情丝毫没有被温明玉的干扰而动摇半分。微微眯起带着野性与侵略的眸子,看着远处绵延的土路,牧野的心思慢慢飘远。
不知道王爷与王妃现在到了哪里?牧野由着‘狂风’带着他向前走去,心中静静想着,棱角分明的古铜色面庞上毫无表情泄露。他这段时间忙于军务,好久没有与王爷通信了,也不知道王爷现在到了哪里?应该还在富天钱庄做客吧。
想到这次回来的原因,牧野又微微皱了皱浓眉。皇上立志忙于国家政务,多年未曾纳妃。如今突然下令要纳妃不说,纳的还是冷鸿霖的女儿!王妃就是冷鸿霖的女儿,正是因为这个冷鸿霖才站在了王爷一边,现在皇上又娶了冷睖月,那冷鸿霖会怎么选择?牧野对冷鸿霖有些不放心。
不过随即牧野又轻轻的自嘲一笑,他不放心冷鸿霖,那他自己呢?还不是碍于父亲的压力与姐姐的限制,只能选择听令于皇上,根本不敢相助王爷,比之冷鸿霖还不如。
哎……牧野这个在战场上绝不退缩的将军,此时也长长的暗探了一声。朝堂上的争斗,真是比打仗要让他头疼多了。
大气磅礴,威严肃穆的皇宫中,此时像是沉睡多年的昆虫,迎来了一场复苏一样,处处都透着热闹之气。幽深的红色宫道中,太监宫女的身影穿梭不断,这些往日里很是压抑的奴仆,在这一天更加忙碌了起来,而且还要更加去露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正英殿中,岑启契明皇的身影一如既往的挺直,坐在狰狞巍峨的龙椅上,看着手中的折子,脸上却是没有大喜之日该有的喜色,而是布满了阴沉。
“这就是你调查了这么久所得的结果?”岑启契抬头,目光摄人的望着跪倒在下方的王公公,阴沉着声音问道。
“这就是你交给给朕的答复?”不等王公公开口,岑启契就再次怒声道,看来的确是动了大怒。
王公公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头低的更深了,结结巴巴的道:“皇……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一边说着,一边惶恐的叩着头。
“你叫朕息怒?”岑启契阴沉的龙目中都要凝成寒冰了,重重的把手中折子砸在龙岸上,对着王公公怒声呵斥道:“朕的库房都能被盗,朕的皇宫竟然让贼子来去自如,而你们这些废物奴才连个主谋都查不出来,你还有脸让朕息怒!”
岑启契说的显然是之前岑千叶命人从皇宫中盗走楚棋所要草药一事。当初草药被盗,岑启契就是震怒异常,下令严查,岑千叶那批安插在宫里的手下,都是暴露了身份。但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用,所有人都早早的服了毒,气的岑启契杖责了整个宫里的奴才。然后严命王公公查出幕后主使。可惜,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王公公却仍旧没有查出还什么有用的线索。
王公公深埋着头,恭敬的跪着一动也不敢动。白净的面皮上满是苦涩之意,自己这个皇宫第一太监总管,看上去是满面得意,实则是苦不堪言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如今皇上的脾气越来越暴怒,自己恐怕以后的日子更难过喽!
“狗奴才,抬头回话!”岑启契见王公公之低着头不说话,面色更是愠怒。
“是。”王公公连忙收起心思,稍稍抬起头应道。
“请皇上吩咐。”王公公用着诚惶诚恐的语气说道。
“这件事你果真一点没有查到线索?”岑启契心中还是不甘,龙目盯着王公公的面庞沉声问道。
“回皇上,所有与此事有关之人不是死的死,就是消失的消失,奴才无能,是真的查不到线索。”王公公面色看起来都要哭出来了。
“是奴才对不起皇上,奴才无能,未能为皇上分忧。”王公公见岑启契冷着脸看着自己,吓得碰碰的在地上扣头认罪。
其实王公公心中也是清楚,这件事情,十之八九就是千王爷所为。当今世上,也只有千王岑千叶有这个能力,能够在守卫如此森严的皇宫安插进人手。并且在得手之后,摘的如此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皇上也一定是怀疑到了千王头上,所以才会如此暴怒。但是自己是坚决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的,千王不好对付,他若是傻傻的说出来,又不能拿千王如何,到头来受罪的还只能是自己。
“给朕说重点。”岑启契没有心思听王公公在这里啰嗦,不耐的打断王公公的话,沉声吩咐道。
“是。”王公公应道,不敢多言,赶忙直接说道:“太医说这株草药虽然珍贵但是能用的人不多,除非是那些病入膏肓,中毒极深之人才能用到。”
王公公一长串说完,便静静跪在原地,不敢再多说一句,也不敢抬头去看岑启契的脸色。
岑启契满脸沉吟,微微皱眉。岑千叶要这样的草药何用?他既没有病入膏肓,也没有中什么毒。那是他身边什么人?岑启契随即否认了这个猜想,什么人值得岑千叶不惜泄露自己人马的代价,去拿这一株草药?岑千叶,你到底在想什么?岑启契面色阴沉,他没有想明白岑千叶的用意。
“这件事给朕接着查,朕一定要知道真相!”岑启契龙目扫向跪着的王公公,沉声吩咐道。岑千叶不是一个会乱来的人。
“是。”王公公满嘴苦意,但只能应道。
“给朕盯紧千王一行人的行踪。”岑启契再次吩咐道。
“皇上放心。”王公公连忙应道,至少这件事他还是办的了的。
“石海人在哪里?”岑启契想到了封南煌留下的东冥宫的人马,皱眉问道。
“石海他们……说是替皇上去寻明皇墓了。”王公公抽了抽嘴角,小声的回道。
“哼。”岑启契不屑的冷哼一声,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去替他找明皇墓,是去看看能不能趁机抢到宝藏才是真的。
不过岑启契也并没有什么所谓,石海等人想替他找便找就是。在这玉龙国,他还能让云腾国的人拿走了他的东西?
“这次查到明皇墓的事情,算是你的一个功劳,将功补过,朕先不追究你办事不利之罪。”岑启契龙目看着王公公,冷笑着道。
原来朝廷得到的明皇墓的消息,是王公公打探出来的。看来王公公手下的势力,经营的很是不错啊!
“奴才多谢皇上,多谢皇上。”王公公立马感激不尽的谢恩道。
“皇上放心,奴才一定会派人盯紧石海那群人,也一定尽力帮皇上找到明皇墓宝藏的下落!”王公公面色激动的说道。但是也没有把话说满,没有说一定帮皇上找到明皇墓,而是说的‘尽力’。
岑启契冷笑一声,也不与这个奸诈的奴才计较。
“明皇墓中的宝藏对朕的大业很有用,朕需要得到。”岑启契盯着王公公沉声道,“就算朕没有找到,朕也不想听到他被别人得了去。”
“是,是,奴才明白。”王公公点头如蒜。他怎么会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说的别人,就是千王岑千叶。
只可惜,皇上与王公公都还不知道,明皇墓的下落早就被岑千叶知道了,明皇墓中的宝藏都被岑千叶与奚瑾萱将要席卷一空了。
“牧野回来没?”岑启契平复着心中的怒意,拿起一本奏折看起来,同时低声问道。
“回皇上,牧将军那边传来的消息说,牧将军的军队还需要两日时间才能赶回。”王公公面色恭敬的回道。
“你说牧野是真的赶不回来,还是故意赶不回来?”岑启契面上看不出表情的翻阅着奏折,同时出声问道。
“这个……奴才不敢妄加揣测。”王公公偷看岑启契一眼,见岑启契不理会他,只好硬着头皮道:“不过奴才想,牧将军如此忠君,应该不会故意延迟,想必是真的因为行军需要时间吧。”
岑启契还是翻阅着奏章,丝毫没有反应。王公公讪讪的跪在那里,什么都不敢说了。吉时都快到了,他也不敢开口催促皇上。
“去皇后那里。”岑启契批阅了几个紧急的折子后,终于放下了政务,沉声吩咐道。
“是。”王公公一脸喜色,也顾不上腿上跪了多时的酸麻之意,赶紧起身伺候皇上起驾了。
正德宫,便是玉龙国皇后的寝宫。岑启契的皇后,左相嫡女孟君茹,玉龙国的正德皇后,便住在这个行宫中。
皇上纳妃的日子,作为玉龙国的皇后,正德皇后今日也是要出席这场大婚的,彰显皇后的母仪天下之气。
正德宫,作为这玉龙国皇宫的后宫中,最有地位之人的居所,其大气,恢弘,富丽的气势,是其他任何妃嫔的宫殿都不能比拟的。应该说,在这堪称是人间极致奢华的皇宫中,能比这正德宫更富丽堂皇的宫殿,恐怕只有那屈指可数的几座了。
正德宫中,今日同样热闹非凡,本来喜爱安静的宫殿中,今日却是人来人往。从早上起,岑启契那些说多不多,说少也并不少的妃嫔们,便一个个约好一般的来这里拜访着正德皇后,查探一下正德皇后对皇上新纳的妃子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