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人!
王主任满脸幽怨的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他们招待所要是也有这么个场景,还能亏了?
不过这下半年比以前好了不少,的确也是沾了骆常庆的光。
那一张张的介绍信没白开。
骆常庆剪完彩,跟张金海几个寒暄之余见王主任进商店了,等他把几个朋友送走进去转了一圈就没再看到人,连张斌也不见了,以为俩人见自己忙不过来直接走了。
就一直在店里跟着忙活,顺便看一看哪里有衔接不好的地方,记在心里,等下班的时候给大家开个会。
文喜粮挤过来找他:“常庆,云省那边的电报,说有一批货明天上午到……”
骆常庆正给人称瓜子,点点头道:“好的爹,我知道了。”
他现在让麻亮帮他从那边跑货。
上个月去云省的时候联系上麻亮,让他跟着自己去跑了一圈,如果没时间过来,就让麻亮帮着跑跑云省、黔州等地,自己汇款,他帮着进货、发货。
虽然那边有老关系,可人家只负责自己那一部分,他要的货杂,麻亮给拢到一起,一块儿发过来。
有店员喊文喜粮:“文大爷,柿饼跟柚子都快没了……”
另一人补一句:“橙子,还有橙子……”
那边的店员喊骆常庆补粉条和干海带、咸鱼。
文霞道:“我去拿!”
烧鸡、烧鸭、盐水鸭这些卖的也很快,没撑上一小时就清空了。
这些都是限量供应,每种每天上午限量供应五十只,下午五十只,卖完连根鸡腿都不会补。
还有海城、云省、首都等地糕点面包。
店里部分商品也要票,没有票也能买,价格高一点,这些也是卖的最快的。
干果炒货类也不错……
今天的布匹衣服类的反而是卖的最少的。
万嘉商店里的东西,品种多而杂,平价的衣服布匹是这里头利润最高的,其他的商品利润都不高。
少的只有几分钱的利润,三五毛算是高的。
但就是这样的低利润,等晚上结算的时候那个数额也很惊人。
整整一天,店里的顾客就没断过。
文霞抽空去酸辣粉店里看了看,两个娘都没顾上跟她说话,后头的火烧炉一天没停。
本来发的面没那么多,但早上一看那个状态就知道今天买卖差不了,赶紧又发了两盆面,刚好接上。
粉条也是,一瞧人多起来,赶紧又泡了一桶,就这样还不够卖的。
晚上不太忙的时候只留一个收银台继续工作,另一个跟文霞一起就着票据对账。
弄的这收银台有个方便之处就是钱币分开放,盒子里放满了就拿皮筋一捆,扔到抽屉下边的柜子里,上头接着收,方便归拢。
1.28一斤的甲级柿饼卖了七百多斤;一块五一斤的香蕉卖了九百多斤、柚子卖了一千个;橙子相对便宜些,六毛二一斤,卖了一千五百斤。
最最便宜的甘蔗补了十次货,卖了两千多斤。
还有菠萝、橘子等等……
桂圆干价格高,也卖了上百斤。
四百斤粉条全卖完了,粉条他没往这边的库房里备货,没想到卖的这么快,就没再补。
木耳的销量也不错,七百多斤干海带一点不剩,咸鱼和虾皮也清空了。
其他的那些炒货熟货日用品就更不用说了。
桂省那边的黄糖也很受欢迎,黄糖是骆常庆夏季的时候进的货,那时候进货便宜,冬季的价格跟白糖价格不相上下,他打了个中间差,所以卖价比白糖稍微低一点也能有利润。
各个地方的特产是最受欢迎的,今天拿出来几箱香皂、药皂,上午就清空了,下午没再拿。
最终清点下来,从早上到现在,连本带利四万多的营业额。
相当不错了,这会儿才晚上七点半。
酸辣粉店也在盘算。
火烧、酸辣粉加上卤蛋这些,总共卖了六百来块钱。
两个娘累的也够呛,董慧和齐爱云年轻点,在家里也是做惯了家务活的,还稍微好一些,但是第二天胳膊就抬不起来了。
这还只是酸辣粉,麻辣烫还没上呢,上了更忙。
商店那边有盘账的,有整理货柜的,有扫地的,地上全是瓜子花生皮、还有踩扁了的果皮。
忙活的时候也有进来逛,看着部分空了柜台,道:“没多少东西了啊?都卖完了啊?”
骆常庆笑道:“明天早上过来货全。”
“哦——”这人转着看了看,问,“这里卖不卖菜啊?”
本来是打算卖来着,看了看菜价,觉得先不倒腾了,在果园里放着吧,就没往外摆。
“甘蔗咋卖的?”那人见还有半捆甘蔗,拿起一根掂了掂,问道。
“七分一斤。”
“七分啊?五分吧,你们这都准备关门了。”
五分是上货价,他只比产地那边的集市零售价格贵一分钱,很良心了,还砍的这么狠。
那边好几个店员忍不住想翻白眼。
头天开业就说关门,这人会不会说话啊?
但是想到老板之前的培训,那位军嫂只能咬牙微笑道:“不卖!”
这人转了一圈,光问,尤其是对空出来的摊子感兴趣。
“这儿是卖的啥啊?咋闻着有鱼腥味呢?”
一位叫万春菊的军嫂跟在她后头,道:“干海带、咸鱼、虾皮,都卖完了。”
这顾客眼睛顿时一亮:“明天还有没有?”
“有!”
“这儿呢?这台子上咋还油乎乎的,这是卖的啥?”闻着还有股子香味儿,像她上回闻过的烧鸡的味道。
答案也没让她失望,的确是这些东西。
这顾客开始激动了:“这明天也有啊?卖得好的你们得多摆点,还怕挣钱啊。”
逛了一圈啥也没买,倒是惦记上不少东西。
等这顾客出了门,门口外边响起好几声支车子的动静,相继进来好几位穿军装的人。
这是不放心过来接媳妇下班的。
骆常庆过去打了个招呼。
鲁海是今年才退伍的,跟这几人也认识,彼此聊了两句。
也确实准备下班了,点完货,收拾完柜台,又就着今天的工作做了个总结,统计好明天要补的货,把门窗检查了一遍,打烊下班。
到家后骆常庆去孙老师那里接孩子。
骆言溜溜一天没见爹娘,也没见姥娘和奶奶,但是有姐姐在旁边陪着还算乖巧。
他下午见姐姐在那里嘿嘿哈哈的练拳,自己还模仿着学,一天下来‘嘿’‘哈’说的很好了。
骆常庆过来给孙老师带了条鱼,带了块五花肉还有十斤大米。
聊了两句,准备走的时候骆言想起什么,噔噔噔跑过去拿上孙老师那根教棍,过来跟爸爸道:“走,走!”
“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啊,姥娘教你的忘了?”骆常庆笑着看向儿子。
骆言看看孙老师,再看看手里的杆子,他想说孙伯伯送他了,一时组织不起来语言,就看着爸爸,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孙老师笑道:“我送给他了。”
这孩子也是个聪明的,上午说的话这会儿居然还记得。
骆言这才想起来,跟着重复:“送言言!”
骆常庆好笑的从他手里拿出来,给他正了正脑袋上的帽子,道:“你太小了,玩木棍危险,咱们还给孙伯伯好不好?”
骆言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把教棍还给了孙老师。
“真是个乖孩子!”孙老师摸摸他的小脑瓜,夸了一句。
骆听雨也给自己收拾好了,帽子戴好,拿上她跟弟弟的小水壶,出来跟孙老师道别,跟着坐到了三轮车里。
“孙老师你也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行,明天要是家里忙就把言言再送过来。”
“得嘞,先谢谢您了。”
骆听雨憋了一天了,等她爹发动起车子离开,就迫不及待问:“爸,今天咋样?”
“爆火!”骆常庆跟闺女感叹,“连本带利四万多。”
利润再低,也能有一万多的挣头吧?
骆听雨吸了吸气,但是没过于惊讶,店的面积大,物品种类多,有很多还是本地供销社和百货商店没有的特产,肯定吸引人。
就连那些布匹,摆出来的也不是本地产品,都是从别的地方倒过来的,花色上总跟人家的不一样。
……
限购的东西甭管在哪个时代都能成为一枚‘钩子’,总有人觉得买不上就是吃了大亏,哪怕这东西用不用、吃不吃并不影响接下来的生活。但就因为没抢上,晚上可能连觉都睡不好。
所以第二天商店还没开门的时候,就有人在入口那里排队等着了。
有来买香皂的,有等着来买烧鸡、烧鸭这些熟货的。
旁边的酸辣粉店还不断的有人来,看一眼,纳闷地来一句:“哦,不卖早点啊?”失望的离开。
文喜粮开门的时候跟排队的人歉意道:“货还没补,大家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