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宫女要地图做什么?又或者说佳然公主要地图做什么?
谢喻舟突然想起昨日阿丹王子轻而易举赢下围猎的事。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联系?
不对,佳然公主对和亲十分抵触,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帮助阿丹王子,里面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会是什么?佳然公主到底在图谋些什么?
谢喻舟把眉头拧成川字:“还有呢?”
“她还向我打听了围场中的猛兽。”年轻侍卫从实招来。
“你怎么回答?”
“就和她说些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哦是了,我前天还告诉她山林里有只刚生了崽子的母大虫。她当时说没见过刚出生不久小老虎,问我是不是和猫仔一样,还央求我抓一只回来给她看看。”年轻侍卫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可我哪敢啊?”
母老虎?刚生了孩子的母老虎确实会变得十分警惕戒备。
难道佳然公主想用母老虎对付阿丹王子?
谢喻舟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说不通。
让侍卫抓小老虎又是为什么?宫女不可能无端端提出这个要求,必定有什么理由。
侍卫哭丧着脸说:“为了这事她还与我置了气,让我别再去找她。”
年轻侍卫还是太天真,那位名叫轻灵的宫女哪是和他置气,分明是榨干了他的利用价值,正好借此机会一刀两断。
年轻侍卫耷拉着脑袋,央求谢喻舟:“谢大人,我知道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宫女有私情,还请谢大人饶我一次,千万不要把此事上禀。”
年轻侍卫咬牙说道:“我保证再也不会和轻灵姑娘有任何瓜葛!”
显然他不是什么情圣,也不想因为这段还不深厚的感情丢掉性命和未来,与宫女偷情的确十分刺激,但比起自身的利益来讲,完全微不足道。
谢喻舟本来就没有打算告发对方,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谢喻舟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还有利用价值。
他半阖双眸:“你先去替我办一件事!”
“谢大人尽管吩咐。”侍卫面露喜色。不管谢喻舟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只要能揭偷情之事。
得了吩咐,年轻的侍卫匆匆离去。
等年轻侍卫离开后,谢喻舟对中年侍卫道:“去找人问一下北国使臣今日的狩猎路线。”
“是,谢大人。”
做完这一切,谢喻舟回到自己居住的帐篷。
回来时,帐篷内已然不见戚映欢的身影。
谢喻舟微微诧异,今日戚映欢似乎没有与陆萱有约。
等问过营地内的守卫,谢喻舟才得知,半个时辰前,佳然公主带着安蕊郡主来访。
戚映欢受二人之邀,带行知夏已出门许久。
谢喻舟心中登时咯噔了一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公主和郡主会有什么事找戚映欢?且不提安蕊对戚映欢的敌意,就以佳然郡主前天的举动来讲,谢喻舟不认为会是什么好事。哪怕昨天佳然公主吩咐宫女上门请罪,谢喻舟也对公主的态度持保留意见。
谢喻舟匆匆问过守卫几人离开的方向,立刻带着李盟去找人。
半途中,年轻侍卫拽着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朝他快步跑来,宫女正是昨日来送东西的人,也就是和年轻侍卫有私情的人。
“谢大人,可算找到你了。”年轻侍卫死死抓着宫女。
宫女垂着头,神色紧绷,看侍卫和谢喻舟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敌意。
她环抱着一个竹编的篮子,篮子上盖着深色的布。
不知道是不是谢喻舟的错觉,他看到竹篮上盖着的布抖动了两下。
竹篮里面装着什么?是活物?
还不等谢喻舟发问,年轻侍卫便紧张地把谢喻舟拉到一边。
“谢大人,出大事了!”
年轻侍卫为了将功赎罪,第一时间便遵从谢喻舟的吩咐,准备去宫女那里打探情报。
都说当局者迷,经过谢喻舟一点拨,年轻侍卫猛地意识到自己中了美人计,宫女显然是刻意接近他。
等到了宫女的住处,他正好看到宫女抱着一个竹篮鬼鬼祟祟地走出帐篷,侍卫按捺住心中的不解,一路尾随。
一路上,宫女神色慌张,脚步匆忙。她死死抱着竹篮,用手捂住竹篮上盖着的深色的布头,她似乎非常害怕被人看到里面东西。
等出了营地,宫女才把竹篮松开。
在确认过四周的环境后,她蹲在地上把篮子里的东西抱了出来。
年轻侍卫定睛一看,顿时三魂没了七魄。没想到当时宫女的玩笑话,竟然是认真的。
抓住宫女后,侍卫把她带到谢喻舟面前。
营地内,谢喻舟被侍卫拉到帐篷后。
看着年轻侍卫慌张的表情,谢喻舟沉声问:“什么大事?”
年轻侍卫把想逃走的宫女拽了回来,他一把夺过宫女手中的竹篮。
在谢喻舟李盟不解的神色中,宫女想要阻拦的动作下,年轻侍卫把竹篮上的布掀开。
“谢大人,您看这个。”
竹篮里的趴着一个小家伙。
它有着黄色皮毛,黑色斑纹,身上还夹杂了一些白色的绒毛。
大抵是察觉了陌生地气息,它弓着背抬头与谢喻舟对视。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就像一只猫,体格也是成年猫咪的大小。
看上去虽然像是猫,可不论是身上的斑纹,还是额头上的‘王’字,都无疑表明了小家伙的真实身份。
这是一只老虎崽子。
大约年幼的关系,此时在它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王者风范。
侍卫把宫女带着老虎崽子跑出营地的事,告诉了谢喻舟。
李盟检查后道:“这虎崽子估计出生半个月左右,还没有攻击力。”
谢喻舟朝李盟点了下头,然后用冰冷的目光看向宫女,谢喻舟沉声道:“你是公主身边的宫女轻灵?”
既然宫女被带来了,事情就更好办了。
宫女被谢喻舟点破了身份,身形猛地一顿,她死死咬着牙道:“谢大人既然知道奴婢是宫女身边的人,为何要让拱卫司的侍卫抓我来?谢大人就不怕得罪公主吗?”
年轻侍卫被宫女翻脸无情的表现所震惊,讷讷道:“前几天还喊我郎君,今天怎么就喊我拱卫司的侍卫?”
合着他连性命都不配拥有?
宫女完全不管侍卫的反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谢喻舟。
“得罪公主?你想多了。”谢喻舟冷冷一笑,他还真的不害怕。
据近日来对皇帝的观察,谢喻舟认为皇帝早晚会答应和亲的事,一位即将远嫁的公主,能有什么可怕的?再者,比起心计来,那位公主恐怕还不够资格与他对上。
察觉宫女不配合的态度后,谢喻舟直接道:“既然身为宫女,你应该知道和侍卫私通款曲会有什么罪名。别说公主保不保的了你,也许到时候公主才是极力想和你撇清的人。”
偷情之事要是被捅出去,作为主人,佳然公主必定会大失颜面,说不定她会直接放弃宫女这枚棋子,反正多的是人为她做事,毕竟佳然公主在宫中的风评一向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