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就是最现实的,现实到了一点,那就是有奶便是娘,当初他们欢迎刘家军,那是因为刘家军为他们带来了安全,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不缺安全了,只缺钱,刘家军不能为他们弄来钱,所以只能希望他们调走了。
这些愚蠢的老百姓,他们也都相信官府宣传的一点,那就是当前税收那么多主,要是为了支付军刘家军的这一笔军饷,如果不用支付这一笔粮响的话,赋税将会大大的降低,各种摊派,各种官税都会少,所以这些人还自发地加入了抵制刘家军希望他走的行列。
当然目前还没有人敢公开赶他们走,毕竟刘布就是凤阳总兵,扬州也算是他的防守范围,他如果不愿意走,还真是没有人可以把他怎么样。
但是刘布他并不是看人脸色做人的人,既然当地的老百姓都不太欢迎他,他在进入城外的军营两天以后,也都拔营北上。
他没有按照朝廷和吴宗达的要求,出兵北上,去剿灭流寇,而是去徐州府去了。
他身为凤阳总兵,这地区这么大,总得有一份地方给他落脚,虽然在扬州的老百姓和江南的老百姓不欢迎他,但是并不代表其他地方的老百姓同样不欢迎他们,有种敢催促他们走。
所以刘布他的决定北上除州,再决定行止,抵达徐州以后,无论是北上或者是南下,他都十分的机动。
当然刘布他自己没有随主力北上,他主力军队北上驻扎在徐州,而他自己则是坐船走海路返回山东。
他这一次南来江南,可是捞到了不少的好处,在捞到了这么多的好处以后,他再赖在这里,就有点不识大体了,既然朝廷和地方百姓都希望他走,他走了便是了。
不过刘布他心中冷笑的是,这些人你们居然敢赶我走,终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这些愚蠢的人,这些愚蠢的老百姓,居然相信官府说的这些话,真是没有脑子的,如果没有刘家军在挡着,苛捐杂税和摊派会更多,全靠是刘家军为他们挡住了,他们居然不知道好歹,还把刘家军视为他们的一种负担,既然你自己做出了选择,他就开始撤退。
当然这一种撤退也就是主力的撤退,他还留有不少的军队和办事处,留在这里,毕竟他是凤阳总兵,是负责镇守这一带的,是有权在这一带进行驻守和驻兵的。
所谓的驻屯留守,这就意味着他的粮响还会由这一块地方出,如果地方不出,他刘布的军队会随时来拜访的。
刘布他会教他高望怎么做人,你不要以为你是进士出身,你以为你是官府你就可以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老子手上有兵,心里面不爽,想让你怎么样就怎么样。
结果刘布的军队前脚走,他驻当地的办事处军官陈文若便前往知府衙门,要求发放两个月的粮响。
一开始高望还以为自己就是听错了,提前预支下两个月的粮响,这些当兵的是穷疯了吗?大明这年头只有拖欠军响的,北边的边军如果是太平的地区,拖欠五六个月都是正常的。
现在这些臭当兵的,他们没有被拖欠军饷,准时发放,倒是把他们的胃口养刁了,养野了,还敢要求他们提前预支军饷,怕是穷疯了吧?
如果是刘布在这里,高望他还有几分忌讳,但是刘布在跟他们正面冲突了以后,最后也没有什么样措施,只是灰溜溜的走了,这让高望他充满了自信,有吴阁老这尊大神在,我用的着怕他刘布不成?难道刘布有这么大的富贵不想享,还敢去造反不成?高望看见刘布夹着尾巴做人,他也就是不害怕了。
甚至在刘家军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密谋怎么加收钱,加收摊派和各种税收了,谁知道他的钱没收到,刘家军倒是首先向他下手了,他一声冷笑,心里面在想,难道我就像是一个这么好被坑的人吗?
所以毫不疑问的,高望直接的就拒绝了这些人的要求,他说道:“没有银子!”
为首的军官陈文若一声冷笑,他道:“我们将军把你高望当一回事,你就是一个人,如果我们不把你当一回事,你就是一个屁,现在我们只是提前知会,不是向你要饭,明天此时此刻,没有看见粮响送到我等军营之中,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陈文若抛下了这一句狠话以后,扬长而去,高望非常不爽,非常不快,如果刘布在,会令他有所害怕,但是现在连刘布都离开了,他的大军主力还有他自己本人也都离开了扬州了,还有什么好威胁的?这些当兵的兵力少了,老大不在了,反而成精了?还更加嚣张了?不单止敢向他要粮响,还敢要提前预支,穷疯了吗?
如果是刘布说这句话,他还有几分忌讳,他小小一个副千户来说这一句话,他就不屑一顾了,如果他不是听说这一位在前几天平定民变的时候,自己率领十个人,就敢向上千暴民发起冲锋,杀得对方哭爹喊娘,血流成河,威震扬州城,他说不定就会马上收拾对方一顿了。
刘布他这一次主力撤出扬州,其态度是十分坚决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他手下的主要部队都撤出了扬州城,手下的几名大将也都撤出了,所有的中大炮和军舰也都一一的撤离,只剩下陈文若手上有400多名官兵,400多名官兵还守着这么大一个地方,说白了就是相当于没有。
刘布他名义上还是凤阳总兵,他既然驻军在当地,就必须由当地提供军饷,但是当地的乡绅已经马上有了盘算,那就是军饷这是必须有的,可以有的,但是必须按人头来算,就是说你能有多少人来,就发多少份给你,而不是像以前大手一挥,说手上有上万人,就发上万人的军饷。
高望他们等人就在这里冷笑,他在想刘布他只怕是穷疯了,扬州这样一个花花世界,他都不肯值守,还灰溜溜地离开了,既然你都离开了,又是如此的不识相,还想本官给你发放军响,还想本官按上万人来发军饷给你,怕是穷疯了吧?毛都不给一根你。
高望他就在冷笑,他就在想,刘布在的时候都不能拿他怎么样,这个陈文若小小的一个副千户,能把他怎么样,虽然对方有着陈阎王的外号,受刘布的重用,命令他在此留守扬州,但是小小的一个副千户官,手下不过四五百人,实在是不进高望的法眼,高望直接的就忘记了此人。
高望他在美美的想,等过两天,就必须开始加收税,加收摊派了,如果它不能迅速地加收税收,赶在今年入冬之前把今年的碳敬孝敬上京里面去,估计京里面对他的考成那就是下下等了,他能不能留在这里都不好说。
他高望首先弄一笔银子,就是要为了保证自己的位置,只有保证了自己的位置,他才可以想更多的办法,去捞更大的钱,填补这一个亏空。
高望他现在算是恨死了这白云真人,恨死了范若水等人,如果没有这孵银子,自己在这里,每天肥鸡老酒,大吃大喝,何等快活?哪像现在如此的贫困潦倒?
不过高望他的环境还算是好的,他虽然借了许多银子,但是没人敢向他追,如果是以前朱大典在这里,还怕朱大典问责,现在朱大典对吴宗达避而不见,去了凤阳,他在这一带就算是无人管辖的牛人了,除了南京城里面那几位大佬,他都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这就令他可以安安心心的准备捞银子。
谁知道在第二天一早,他就听到了他手下们的诉苦,原来高望他派他的手下衙役向各乡各镇的乡绅们进行了宣告,宣告的内容无非就是告知朝廷因为要剿灭流寇,要剿灭建奴,所以加收了两成的摊派,这两成摊派必须在本月内收取,令他们速速准备好等他来收,谁知道他的派出去的衙役,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被陈文若的兵给打了,对方非常的凶狠,看见他的官兵和衙役就直接拿大棍子来打,没有把他们打死,但是也打伤了几个,对方如此的横蛮,直接的就让这些官兵和衙役都不敢出去了,他们担心只要一出去,就会被对方打死。
高望他又惊又怒,他说道:“你们这么多人都让他们打了,他们用的是大炮还是火枪?”
他手下狗腿子高三不好意思的说道:“对方只是拿了棍棒,没有使用火枪和大炮。”
高望他更加生气了,对方用的是棍棒,你用的也是棍棒,凭什么你就让对方压着来打?难道你的刀子都是吃干饭的吗?刘布都不在这里了,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们敢打你,你就打回去,出了事情本官担着。”
高三他苦着脸说道:“小人可是不敢跟陈阎王来打,要知道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高望他更加生气,什么什么狗屁玩意的陈阎王:“小小一个千户官而已,有什么得意的,你今天就去把它给拎了过来,狠狠的打了他一顿,让他知道马王爷三只眼,让他以后看见我们的人都绕着走,打死了算本官的,出了天大的事也都有本官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