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风中凌乱了半天，才挣扎出一句，“也没人欺负他啊。”
秦洛皱眉沉思一下，看向两个孩子，“你们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
小扣子指着那个孩子先说，“凌宇哲说我没妈妈！”
名叫凌宇哲的孩子立时指着小扣子，“是秦之航先说我没爸爸！”
“是你先说的！”小扣子推了一把凌宇哲
“是你先说的！”凌宇哲推了回去。
两人说着就一个撕着领子，一个扯着袖子。
老师赶紧分开了两个孩子，冲着秦洛一脸你懂了吧的苦笑。
秦洛头疼的捏着眉心，随后笑了笑，“这个，是我的错，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不是他的错！”
反正就是，孩子没错！
老师再次凌乱，难道重点不是不该打架吗？
“凌宇哲！”
一声暴喝来自门口。
门口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急匆匆走进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车钥匙，看见了凌宇哲就皱了皱眉。
凌宇哲一看见他，没有因为请家长而显露出害怕的神情，反而有些高兴。
“爸爸！”
他笑着看了小扣子一眼，小扣子也兴奋的点点头。
秦洛眼神玩味。
“我马上回来，会议二十分钟以后开始……对，对，这个你回来等我再说……”
男人一边讲着电话，一边过来揉揉凌宇哲的头，“臭小子，你还敢打架！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
老师平时难得看见凌宇哲爸爸，一见到就想讨论下教育问题，“那个凌宇哲爸爸啊，这个孩子平时……”
凌宇哲爸爸客气的打断，“那个老师啊，给你添麻烦了，是他不对，我回去好好教育，来，跟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凌宇哲点头礼貌告辞。
“对对，没错，就按之前说好的合同，是是……”
凌宇哲爸爸一边讲电话，一边就倒退着拉走了凌宇哲。
老师：“……”
一腔育儿理论憋在喉口，老师愤懑的转向秦洛，“那个秦之航……”
秦洛点头含笑，“谢谢老师，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跟老师再见。”
小扣子点头告辞，“老师再见！”
老师追了两步，“那个秦之航爸爸我……”
“不用送不用送。”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老师：“……”
抓狂了！
这俩都什么爸爸啊，难道不是应该教育下不要打架的问题吗？
秦洛和小扣子出来，就看见凌宇哲在走廊里站着，而他爸爸站在角落里讲着电话。
凌宇哲一看见小扣子，一反刚才仇人见面的样子，笑眯眯的跑过来，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奥特曼手办，“给！”
小扣子接过，笑着道谢。
两人那个哥俩好，让秦洛以为两人刚才撕着袖子打架是错觉。
秦洛微微眯了眸子。
“再见。”
小扣子跟被爸爸拉着的凌宇哲挥手再见后，一回头，看秦洛弯下身扶着膝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小扣子慢慢抬起眼。
一高一低。
父子两人视线静默无声的交流了几秒钟。
秦洛盯着他手里的奥特曼，率先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如此近的距离，即使秦洛表情如常，但声音略沉，已让小扣子心跳加速。
他偷偷觑了眼秦洛，将奥特曼悄悄藏在后，抿了唇瓣。
看着不想说。
已经大概明白了，秦洛皱了皱眉，蹲下扶着小扣子的肩膀，尽量让声音温柔，“为什么撒谎？”
父子两人实现平直，像是地位对等和尊重。
小扣子咬着唇瓣，视线飘了一下，有些犹豫。
“为什么撒谎？告诉爸爸？”
小扣子悄悄抬眼，见秦洛耐心的看着自己，才咬着唇瓣，声音特别小，“凌宇哲说他爸爸从来不来接他放学，除了请家长，所以我就……”
听到他的话，秦洛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用力握住小扣子的肩膀，见他抬头，秦洛秉着慈父的口吻，“你是想帮助别人，是好心，但是骗人是不对的。”
看着小扣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满写着我有错吗，秦洛微微叹气，“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骗人是不对的！”
闻言，小扣子抬头激烈的反驳，“可爸爸不也让我骗了非姐？”
秦洛：“……”
静了几秒，秦洛眼中映着焦躁的小扣子，眉眼虽然稚嫩，却带着超乎常人的固执，秦洛缓缓道，“我骗她，是有原因的。”
“那我也是有原因的，凌宇哲在幼儿园总是被人家嘲笑没爸爸，他们都欺负他，他真的特别想见到他爸爸，想让他爸爸来幼儿园，让别人知道他是有爸爸的……”
小扣子说着带了哭腔，眼睛都红了，就那么委屈的看着秦洛，“我真的想帮他。”
几个字，秦洛莫名就懂了。
虽然小扣子没说，但一字一句都在告诉秦洛，同病相怜四个字。
从前小扣子跟着黎非，是不是也是被人嘲笑野种没爸爸？
一想到那个画面，秦洛的心瞬间就疼了。
心口似有巨石压着，喘不过气。
他看着委屈的小扣子，将他抱在怀里，喉口酸胀，“以后都不会了，爸爸会和你永远在一起。”
小扣子也抱紧了他，“那非姐呢？也会和我们在一起吗？”
秦洛身子一僵，缓缓拉开小扣子，看着他写满渴望和心酸的眼睛。
“他们也说我没有妈妈，我知道我有，可他们不信，非姐从不来幼儿园接我，也不会和我做亲子作业，他们都说我没有……”
小扣子越说声音越小，小脑袋耷拉着，看着无比委屈。
这些话，从前小扣子从来没说过，秦洛一直以为他在幼儿园很好。
但是没想到……
秦洛心疼的揉揉他头顶的黑发，似是发誓一般，“爸爸答应你，这些很快就会实现。”
听到他的话，小扣子黑亮的大眼睛盯着他，歪着头追问，“你上次也这么说，很快是多久？”
秦洛：“……”
“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小扣子澄亮的黑眸锁住秦洛的眼睛，那种眼神，让秦洛透不过气。
固执的样子，与黎非如出一辙。
他下意识的看向地上，却又很快的抬起头，摸着小扣子柔嫩的小脸，认真道，“本来应该很快的，但是我没想到你妈妈的问题比较复杂……”
除了轻生这一点，还有……
这些，都让他很头痛。
不解决掉，就算黎非和他们在一起，也迟早会离开。
“什么问题？”
小扣子问。
秦洛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个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不过爸爸答应你，一定会……”
“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