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犯病
谢露露一直在观察阿牛的表情变化。
见到阿牛神色痛苦地抱着脑袋惨叫，谢露露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误以为自己的刺激起了作用，激动地抓住阿牛的手滔滔不绝。
“啊……”
阿牛痛苦地发出一声惨叫声，推开谢露露，双手抱着脑袋，踉踉跄跄地斜靠在旁边的樟树下，一脸痛楚的样子。
谢露露后退两步，深吸了口气，刚准备继续刺激阿牛，不过阿牛后面的举动去把她惊住了。
只见阿牛咬着牙用脑袋‘咚咚’撞在了樟树上。
那动静直接把樟树上的树叶都震落一地，不断地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面目逐渐狰狞扭曲，那样子吓得谢露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红着眼睛看着阿牛，颤声道：“颜亚楠，你怎么了？”
站在后面的何雨柔和古伊娜已经惊呆了。
“够了。”何雨柔发狂地推开谢露露，快步冲上去抱住了阿牛，流泪道：“阿牛哥，你怎么了？你冷静一点。”
阿牛一把抓住了何雨柔的手，两眼无助地望着他，祈求道：“快点杀了我，我头疼欲裂，我难受啊。”
“阿牛哥，我……”
咚咚！
话还没说完，阿牛再次把脑袋撞在了樟树上，这一回直接撞得脑袋都流了血。
“不，阿牛哥，我求你别再折磨你自己了……呜呜……”何雨柔拼命抱住阿牛的身体，阻止着他的动作。
不过阿牛似乎已经红了眼，神志不清，一口咬在了何雨柔的手上。
何雨柔尖叫一声，痛的好一阵呲牙咧嘴。
“阿牛，你疯了。”古伊娜尖叫一声，快步上前去敲阿牛的脑袋，想让他松口，“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那是雨柔，你不是最喜欢何雨柔吗？”
何雨柔强忍着痛楚，抬头望着古伊娜，咬牙道：“依娜，你别打他，他现在肯定很痛苦，你让他咬吧，没有地方发泄会憋坏他的。”
古伊娜悬在半空的一僵，愣在了原地。
何雨柔白皙柔软的小手立时鲜血直流，神志不清地阿牛如同洪荒野兽一般咬住了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终于‘咕噜’一声，也不知道他是把何雨柔的血咽了下去，还是自己咽唾沫。
站在一旁的古伊娜擦了下眼角的泪花，一声不吭地把脑袋扭到了一边。
她都看不下去了。
谢露露难以置信地盯着神志不清的阿牛，一行清泪划过脸庞，后退两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个跟头。
他，他不会是疯了吧？
陡然间，谢露露目光落在了阿牛脑门的伤疤上，登时倒吸了口凉气。
枪伤？难道他的脑袋里真的有一颗子弹？
谢露露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转身蹲在地上，捂着嘴巴痛哭起来。
他到底经历什么痛苦，一颗子弹直接射进了他的脑袋，想想就觉得痛。
阿牛喉咙里‘咕噜’一声后，两眼逐渐清明，缓缓地松开了嘴，苍白无力地瘫软在何雨柔的怀里，浑身上下已经被热汗打湿，脑门上的皮肉已经装破，虚弱无力地看了眼惊魂未定的何雨柔，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颜亚楠，你没事了吧？你现在记得我是谁了吗”
谢露露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起身，刚准备去帮忙，却看到阿牛已经逐渐清醒，连忙指了指自己问了一句。
阿牛迷茫地看了眼谢露露，虚弱地摇了下脑袋。
何雨柔扶着阿牛站稳了脚步。
“怎么可能？”谢露露有些不愿意相信事实的摇头道。
“你别再说了。”何雨柔双臂抱着阿牛的腰，狠狠地剐了谢露露一眼，咬牙切齿道：“全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刚才刺激阿牛哥，阿牛哥就不会犯病，他的脑袋里有一颗子弹，根本不能受刺激的。”
谢露露刚想到这一点，深吸了口气道：“对不起，不过他是颜亚楠的事实无法改变，我会想办法再唤醒他的记忆的。”
“我警告你，我不许你再接近阿牛哥。”何雨柔指着谢露露警告道：“阿牛哥不是什么颜亚楠，他是我的阿牛哥，我希望你别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谢露露沉着脸摇头道：“我做不到。”看了眼阿牛，“我还会来找你的。”
说完这句话，谢露露拉着古伊娜离开了小花园，直接钻进了甲壳虫里。
“露露姐，你刚才是不是有些着急了。”古伊娜戴上黑墨镜，苦笑道：“你不是说只是见见他吗？怎么你刚才不断地刺激他，看到他那样子，我心里也不舒服，现在只怕雨柔把我都恨上了。”
谢露露有些无助地斜靠在车座上，望了眼窗外的天空，“恨就恨吧，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不是吧，你还想再刺激他？”古伊娜把墨镜拉到小鼻子上。
“我会用一些温柔的办法来唤醒他的记忆。”
古伊娜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温柔的了么，刚才不是你刺激他，他也不会去撞树。
“露露姐，有句话我说了你别不高兴。”古伊娜撇嘴道：“也许阿牛根本就不是颜亚楠，你会不会看错眼了？你这样再刺激下去，只怕他会撞死的。”
谢露露倔强道：“不可能，阿牛就是颜亚楠，他的眼神和动作和颜亚楠一模一样，不会错的。”
“可是……”
“好了。”谢露露伸手摁了下车座旁边的按钮，躺在了车座上，“我累了，你送我回酒店吧，明天早上再送我去何家面馆吧。”
古伊娜叹息一声，发动车子，踩了脚油门，驶离了师范学院。
“阿牛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何雨柔小心翼翼地把阿牛扶到了木椅上坐下。
阿牛虚弱地摇头道：“我好多了。”
不过目光却很快落在了何雨柔流血的小手上，阿牛一把抓住了何雨柔的小手，质问道：“雨柔，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什么。”何雨柔扭捏地把手抽了回来。
阿牛也不傻，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迹，转念一想，什么都明白了。
啪啪！
阿牛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你干什么啊。”何雨柔扑了上来抓住了阿牛的双手，嗔怒道。
阿牛红着眼睛愧疚道：“雨柔，我，我不是人，我刚才伤害了你，你打我吧。”
“我为什么打你？又不是你的错。”何雨柔一屁股坐在了阿牛的身边，抓着阿牛的手安慰道：“你别难过了，是我主动把手塞到你嘴里的，刚才你头疼欲裂，咬我的手可以发泄一下，对你有好处的。”
“对不起。”阿牛两眼无神地垂着脑袋。
何雨柔有些心痛地抱住了阿牛，吸了吸鼻子，“不用说对不起，你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这点牺牲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