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段连鸢肩膀上的脑袋再度蹭了蹭,那张平日里冷酷俊美的脸瞬间染上了几分委屈和愧疚,而后大手紧紧的环住了段连鸢的腰肢。
“我……体内的寒疾一日不除,便一日不能行……夫妻之事,大夫已经找到了方法,想必很快就会成事了!”说这话的时候,谢蕴的身子是紧绷着的,大手更紧的抱住了段连鸢,唯恐她会嫌弃自己……或是生他的气。
这些时日,他一直不敢说,便是怕段连鸢会因此而有些芥蒂,虽然知道她并不是一般的女子,但他终究不敢冒这个险。
只有行了正式的礼节,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真正的拥有了她。
微微松了一口气,也将多日来心中的猜忌一并放了下来,想想上一世,谢蕴便不曾娶妻,想来……他所说的寒疾占了极大的因素。
也难怪他这些时日一直有些顾忌,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虽说不是她所想象中的背叛,但这个问题也必须解决,在皇家,没有子嗣是大忌,只要她三年不曾生育,安嫔便有理由将另一个女人塞到晋王府,到时候,入到晋王府的女子便不止是一个韩湘凝了。
“谢蕴,这种事,你为何不早些与我说?”段连鸢幽幽开口。
却是惹得身后的谢蕴身子更加的僵硬,似乎生怕段连鸢就此跑掉,将她抱得更加的紧了,好似想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段连鸢终是忍不住‘噗哧’一笑,转过身,在谢蕴的嘴唇上印上一吻,捧着他严肃得好似上战场的脸,道:“我既然嫁给了你,便会与你风雨共进,别说你这病还能医治,便是不能医治了……只要你真心待我好,我一样不会负你!”
上一世,她一心一意对待谢睿,为了谢睿,她受尽屈辱,可到头来,谢睿却将她如拌脚石一般踢开。
重生后,她便发誓,这一世,定然不会为了哪个男人付出所有。
但是……倘若有这么一个男人,能用生命去爱她,那么……她还是会回报同等的爱,前提是……没有背叛。
庆幸的是,谢蕴隐瞒着她的只是身体的问题,而不是另有所谋。
“连鸢,我这一世,绝不负你!”谢蕴也松了一口气,眼中的担忧瞬间变成了深深的宠溺,而后他低下头,覆上了她甜美的唇,抱着她柔软的身子,滚上了那张属于他们的婚床。
直到吻得两人都筋疲力尽、大汗淋漓,谢蕴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段连鸢。
段连鸢躺在他的怀中,感受着谢蕴极快的心跳,以及他絮乱的呼吸,身体却冰冷如寒霜,她猛的坐了起来,翻身下床,正要去找王府的大夫,却被谢蕴拽住了手腕:“连鸢,我没事,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已经习惯了!”
方才的激动,诱发了他体内的寒疾,此时的谢蕴,脸上的红润褪去,一张脸惨白的不像话,便是连说话都似乎失去了力气,可眼中的宠溺却丝毫未褪,更多的是对段连鸢的愧疚,新婚之夜……他未能尽到丈夫所能。
原本想尝试一回,却在这个时候又发病了。
苦笑着将她再度抱回怀中,声音低沉沙哑:“若是让别人知道,我会颜面尽失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段连鸢知道,他是不想在这新婚之夜,让她难做。
这事传到宫中,只怕又是一翻是非。
轻轻叹了一口气,段连鸢安静的伏在他的怀里,小手替他顺着胸口,原本以为这样做谢蕴会舒服一些,却不想……却诱发了他的心跳加速,而后小手被捉住,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连鸢,不要碰我,这样……会让我更难受!”
意识到谢蕴所说的‘难受’是什么意思,段连鸢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窝在他的怀中,再也不敢动弹分毫,只得强迫自己闭上双眼,直到两人都纷纷进入梦乡。
晨日升起,房内的烛火燃尽,新婚之夜很快就过去了,谢蕴睁开双眼,便瞧见怀中的小女人正一脸恬静的闭着眼,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微笑,眼中亦满是温情,低头在她的额间印上一吻。
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这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幸福,他便恨不得天不要亮,他便这么拥着她一直到老。
很快,怀中的女人亦眨了眨眼皮,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刚睡醒后的样子,还带着一丝迷茫,与平日里凌厉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子的段连鸢又给了谢蕴一种全新的感觉。
他只觉得体内一阵躁热,而后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覆上她的唇瓣,卖力的索取着她嘴里的甜美,直到将她完全吻醒,而后怀中的女人开始挣扎。
“谢蕴,你现在还不宜……不宜……”行房,后面的话段连鸢是说不出口。
却是被谢蕴接了口:“就算不能行房事,可尝尝总不为过吧?”经验不多,可说出来话却丝毫没有顾忌。
段连鸢倒抽了一口气,一把将人推开,嗔怪道:“我不与你说了,今儿个还得进宫,我可不想误了时辰又被人责罚!”
谢蕴看着她难得的小女人模样,单手撑着半边头,附和道:“王爷和王妃新婚恩爱,这个也要受罚么?”
段连鸢是彻底气结!
她哪里想到,平日里少言寡语的男人,新婚之后,居然会如此不要脸了。
也懒得再与他多说,正要唤如意和如喜进来洗漱,却瞧见谢蕴一把掀开被子,而后用小刀将自己的手指划破,而后将流出的血染在了身下的被单上,之后,再若无其事的将被子拉好。
段连鸢愣了愣,这才意识到宫里的嬷嬷还在,今儿个早晨必定会收了这床单,若是没有落红,只怕她今后的日子又该不好过了。
她都不曾想到的事,谢蕴怕是早已打算好了,这个男人……心细到无可挑剔。
“进来吧!”将一切都做好,谢蕴这才起身,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便是让段连鸢以为方才那个厚脸皮的男人根本主就不是眼前人。
有了谢蕴的吩咐,外头候着的下人们这才推门而入,韩嬷嬷与桃女官自然也在其中,如意和如喜以及幻珠也一块进来了。
经过了昨夜,幻珠也不敢明目张脸的勾引谢蕴了,从始至终都跟着如意和如喜一块伺候着。
换好进宫的正装,两人便出了寝房。
韩嬷嬷带着宫里的人拉开被单,瞧见上头的落红,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吩咐身后的人将其折好准备带回宫去。
桃女官的眼神却是一闪,而后不着痕迹的退出了房间,亦领着景和宫的人候在了王府外。
很快,段连鸢与谢蕴也用完了早膳,两人回房准备收拾一番便进宫去。
一回房中,段连鸢便察觉出了不对劲,脚步一顿,而后蹲下身,往那床底一瞧。
这一瞧……她的脸‘刷’的一下惨白一片,那床底下居然有一个人,方才她听到的声音便是从那床底下传来的,几声呓语,以及微弱的抽泣。
原本以为是皇后或是安嫔派来监视的人,却不想,一拉出来,居然是段瑾瑜。
她穿了身宫中女婢的服饰,因为年纪尚小,因此,这身衣裳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又长又宽,活似唱戏的小丑,此时,她正暗自抹着眼泪,可怜巴巴的低头抽泣着。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段瑾瑜连看都不敢看段连鸢一眼。
而段连鸢呢?也是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你几时躲在这里的?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她只想知道,她昨晚到底听了多少墙角,好在她与谢蕴未行夫妻之事,若是被这小丫头片子听见他们行夫妻之事,还他们的脸往哪里搁?
虽是未行事,可昨夜他们还说了好一会话,行为也是亲密的,想到这里,段连鸢的脸便气得通红,扬起手便要掌段瑾瑜两巴掌。
在段家,她已经应允段瑾瑜,三朝回门之时,便会寻个借口将她接到晋王府。
却不想,这丫头如此贪玩,竟混在迎亲的队伍就这么过来了。
还在床底呆了整整一夜。
“连鸢,你先冷静点!”倒是谢蕴拦住了她,知道她平日里最是疼这个妹妹,若是下了手,只怕一会又该后悔了。
段瑾瑜更是吓得缩了一下,在段家,段连鸢从未对她发过火,每一回都是和颜悦色的与她说话,她不懂段连鸢为何变得如此凶了,小脸更加的委屈了,最后段连鸢还没有骂她,段瑾瑜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哭也没用,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跟来?”
段瑾瑜这才止了哭声,一边哽咽着,一边说道:“我在母亲的茶里下了药,母亲没有资格接受姐姐和王爷的跪拜……”
她越说越小声,生怕段连鸢会骂她。
“你怕父亲知道后责怪你,就偷偷跟着迎亲队伍来了晋王府?”接着段瑾瑜的话,段连鸢已经猜出了她的心思。
果然,段瑾瑜点了点头,继续道:“来府之后,我一直找不到新房在何处,之后瞧见一名宫女,我便骗了她的衣裳,而后跟着那宫里的嬷嬷躲进了床底……我原本想趁着大家都走了就从床底出来……结果,结果……我在床底睡着了……”
听到后一句,段连鸢总算松了一口气。
在她的心里,段瑾瑜还是个孩子,不该知道这些夫妻之事,好在她昨夜睡着了。
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但段连鸢还是没打算善罢甘休,若是这回纵容了她,只怕下回,段瑾瑜便不知悔改了,于是,她仍旧装作一脸的恼怒,斥道:“既然如此,你便该知道后果,三日后,与我回段家,亲口将此事告之父亲!”
段瑾瑜一听,吓得小脸一白,哭得更大声了:“大姐,你可千万别告诉父亲,他一定会打死我的,上一回五弟便是最的例子!”
段连鸢满意的勾了勾唇,这丫头还知道后果,看来,脑子里也不全是浆糊。
一个秘密揭晓,大家都该明白谢蕴有多清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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