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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3)

因此东宫里的太监宫女想不知道都难,也是长夏拉着凛冬背地里警告吓唬了一番,消息才没有传出去。

不过由于周承弋隔三岔五就去太医院取药的缘故,太子殿下养了个手段了得的妖女,日日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消息流传甚广。

朝堂之上再次出现请立太子妃的声音,都被皇帝搪塞而过,周承弋自己反正没去上朝,这些话全权是说给聋子听了。

现在东宫书房分成了两部分,周承弋叫人又搬了一张书桌来,将对面清空也布置了书架和各种文房用具,房观彦自己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还有从府中搬过来的。

周承弋知道他喜欢书画,他叫人弄了不少颜料出来,房观彦见猎心喜,特意画了几副。

《交替》便是此时出产的,除了这副画之外,其中有半数是周承弋的肖像。

房观彦的画带着古代特有的韵味,或许技巧并不如现代画师的多样繁复,却实在功底扎实,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周承弋的神韵,虽然没有西方素描画那般写实,却也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周承弋本人。

且他的娴熟已经做到了心中有人笔下有画的地步,想到什么便能画什么,不需要多犹豫思考。

饶是周承弋不懂欣赏,也直呼厉害。

周承弋同时也想起一件事,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听闻我失踪那段时日,所有的画像都是由你提供的?那我倒是好奇,你到底画了多少张?又是从什么时候画起的?

自然是,见你之后。房观彦含糊。

周承弋一听就知道肯定撒谎了,他随口调侃,你这个见我,是见我本人,还是见我文章?

房观彦沉默,强行按捺住想要蜷缩起来的手指,笔尖在宣纸上抖落一滴墨,他装作若无其事的下笔晕开,将这个意外变成神来一笔,只有脖子微微发烫。

周承弋捕捉到他片刻的停顿,对他的了解早已不复之前,瞬间明白了,忍不住道,是《狐梦》?画给我看看?

房观彦没有否认,只红着脸说了句,不行。

这下周承弋当真好奇了起来,就闹着房观彦非要看,竟然还抱着他将头埋进他颈间里来回转动摩擦,阿彦,给我看看,反正是画的我,你肯定画的很好,给我看看,后面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依你的。

房观彦扛不住,最后还是点了头,只是叫人将画取来后,提醒道,看了,你可别后悔。

那必然不会。不知道是不是周承弋的错觉,他总觉得房观彦眼中刚刚一闪而过的是期待。

直到周承弋展开了画。

画是好画,人也很好看,这画成的时间应该是《狐梦》第一卷 刚上刊之时,他们还没有见过面,画中人的长相都是房观彦自己的臆想,且因为种族原因,眉眼看起来更多几分邪气,与周承弋本人颇有差距。

是的,种族原因。

这幅画,房观彦将他画成了一只狐狸,拿着一柄玉烟斗,轻轻张嘴吐着烟,随意懒散的靠坐在一张软榻之上,一条银白色的大尾巴从背后探出攀在腿上,尾巴尖微微翘起,而《狐梦》的原稿不羁的摊放在他腿上,上面的字是特意模仿的他本人的那笔稀烂的辣眼睛毛笔字。

人有多好看,字就有多丑,也是难为房观彦一字一金的书法大家能写出来了。

周承弋看了片刻,默默的将其卷起收起。

哪知道房观彦却道,你方才说看过之后,我做什么都依我可是真的?

周承弋心中警铃大作,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装扮成这样子吧?其他还好说,尾巴我可长不出来。

房观彦其实没这么想,不过既然周承弋自己开口了,他顺水推舟便改了口,尾巴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填坑,马甲文的第四个故事,百花楼盗宝。

说真的,我当初为什么会想不开写这个题材?看似写的一篇文,其实写了三四五六七八篇呜呜呜。

小剧场

周承弋:画就算了,字你觉得你礼貌吗?

房观彦:字不重要,真人扮上让我看看。

周承弋:可以,等着,今晚别想下床了。

发现你们都好奇太子的小癖好是什么,其实就是喜欢看子固失控啦~毕竟子固性格还是很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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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被拒稿

皇帝恢复周承弋太子之位后,被扣押搜走的那些奇珍异宝也都重归原主,皇帝还悄然在其中补了一些东西,可惜周承弋对这些东西没概念,看都没看一眼,叫人收到库房里去了。

直到房观彦说要玩角色扮演play,周承弋才第一次打开库房,还真从里面翻到了和画上差不多款式的衣服,玉烟斗也有,贵妃塌也有。

狐狸尾巴找不到,却找到狐裘领子,他想起现世某动漫里的犬妖,灵机一动也将领子搭在肩膀上一路垂下去隐在背后,走路的时候微微摇晃,倒真有那么些像尾巴。

周承弋这么一装扮,懒散的往塌上一靠,低头咬住烟斗,张嘴吐出一口白烟来,仰起脖子露出喉结,斜睨过来一眼,笑的倒真有那么几分邪气。

明明同画中人不一样,却恍然间像是画中人成精。

过来。周承弋低哑的气音带着几分蛊惑的笑意。

房观彦心念微动,玉白的手指紧了紧,缓慢的走上前,然后被周承弋一口冰凉的白烟扑在脸上。

他顿了顿,冰?

是啊,毕竟这九月的天,这样也有些热。周承弋说着拿出不知什么时候藏在身后的巴掌大玉壶,冷气袅袅,正是一整壶的冰块,有些化了。

我看房公子似乎有些热,要不要来一颗?周承弋说着挑出一颗咬在牙齿间示意的抬了抬下巴,眉头挑衅的微挑。

房观彦知道这人事故意引诱他,心里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他顿了顿,看着白烟从周承弋嘴里轻轻吐出,被热气微微熏融的冰块凝出水珠,红色在上面一扫过去。

房观彦没忍住发出一声吞咽,即便明知道周承弋是故意挑逗他,他也甘愿的低下头去。

你推我往的争夺从一开始就激烈,直激起双方的火气来,连气氛也焦灼难耐,逼得人呼吸急促不稳,热意节节攀升,角落里的冰桶发出咔哒的一声响,融化出一层冷水。

两人互相看着平复了好一会,房观彦探出玉白的手指从玉壶里夹出两粒,就着和周承弋几乎相贴的距离,将冰放进嘴里。

周承弋仰头要凑过去,房观彦却反而直身坐起来,手抵住他的胸口将两人隔开,明明端着一张高不可攀的脸,眸中潋滟着的水光却泛着叫人难以自持的吸引。

我吃冰,你要做什么?房观彦全然无辜的模样。

周承弋都笑了,半点都没有收敛眼中的侵略,视线露骨的几乎要具现化一双手来。

他抓住房观彦玉白的手指低头去吻,眼神却一直落在他身上,回道,那房公子吃冰可千万别冻了自己的手,这么好看的一双手,能提笔写诗作画,也能叫人消解寂寞若是伤了哪里,某可是要心疼好一会。

周承弋故意拖长寂寞两字,顿时叫房观彦打开记忆大门,控制不住的红了脸。

他视线不自觉的往下瞟,下意识往后要退。

嘶。周承弋倒抽一口冷气,房观彦感受到什么,直接连脖子都红了。

不帮帮我?周承弋侧脸碰了碰他的手指,意有所指,他眉眼微微往下撇着,无声的一下一下用脸颊磨蹭房观彦的手指。

房观彦受不住的蜷起手指,终还是受不了他的磨蹭,点了头抽回手去。

到了后来,自然又是一番胡闹,长夏来问晚膳,走到门口听得动静,几乎没有停顿的扭头往回走,顺便将上来值班的凛冬一并带走。

凛冬这次终于不问为什么了,可喜可贺。

一场酣畅淋漓的交锋结束,房观彦累的眼皮都睁不开,在毯子里兀自熟睡,周承弋叫人换了新的冰桶进来,又叫了水,把一切清洁收拾完毕,已经是深夜十分,连凛冬都打了个哈欠。

周承弋却精神的很,他披着那件在床上饱受□□的外袍,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房。

俗话说得好,咕咕一时爽,赶稿火葬场。

周承弋人虽然失踪了,但赵家楼的《长安朝报》却是一直在出的,他那点存稿已经快要见底,看新一期的刊发,正好完结少林寺部分。

他前几天出宫顺便叫人去驿站取了信件包裹,赵家楼的催稿信从截稿日一发到一日一发,足足堆了十来封,编纂的语气已经是恳切到都快要去官府报失踪了。

不过周承弋彼时正忙着和房观彦培养感情,直到这时候才想起填坑。

他翻出之前写的大纲,重新熟悉了一下,大胆的没有列细纲,落笔便写了下去。

百花楼盗宝是《江湖都是我的传说》的第四个故事,算是整篇文的高潮,而从这里开始与序章的时间线逐渐重合,而这一卷并不主打前三卷的解密、诛宵小的主旨,单纯的就是耍花枪即主角的实力展示舞台。

这一卷要的是字里行间的那种紧凑感,要体现出百花楼哪种费劲一切心机却终究枉然的感觉,用以称托解春风出神入化的奇诡功夫。

百花楼作为刺客的老家,能屹立江湖不倒,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地方,解春风却来去自如,将众人耍的团团转。

当然,从解春风本人的视角来写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轻松,但无妨,越是险象环生越是刺激,也能在完成之后叫人爽感更高。

周承弋这一篇收紧了自己平时的写作节奏,因为剧情点的紧凑而将整个故事营造出激烈之感。

先破机关城,再入死人渊,明明宝贝已近在咫尺,他却改道演习场屠百花榜,逼得百花楼楼主现身想要取他性命,却反被解春风利用。

解春风不仅那道宝贝全身而退,还念了一句百花楼自比的诗句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直将这江湖第一刺客楼的面子里子都丢在地上踩。

于是便有了序章的追杀令,也为了后续的红船坞剧情埋下伏笔。

周承弋这次没有空闲悠哉游哉的存稿,他写到日上三竿才将将写完万字,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粗略检查了上面的错字,直接拿笔在稿子上改好,便封好叫凛冬跑了一趟送去驿站。

不是周承弋不誊抄,而是实在《长安朝报》要的急,今天下午就要开始排版刊印了。

赵家楼是官方的,主营还是新闻,刊载小说目前只是一种尝试,自然不可能像长安书坊一样为了刊登他的稿子还专门加刊重新做目录什么的。

且不说他的文章能否好到这个地步,便是得到青睐,赵家楼的经费是从皇帝的私库走的,司礼监的人根本不可能批准这个荒唐的事情。

一并送出去的,还有《卧底》的前半部分稿子。

周承弋担心暴露的风险,虽然用着平平无奇小天才的笔名,却没打算投给老东家赵家楼,而是填了长安四大书坊仅剩下的两个中随意挑了一家。

不是周承弋不想挑,而是他发现这两家并没有什么明显特别的风格,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两家以长安书坊为首,符谦没有垄断出版业的意思,所以并不追求市场上的追风,他指尖露出去的那些足够两家吃饱。

《卧底》这篇文题材偏门一些,最起码周承弋目前没有在市面上看到这一类的稿子,他觉得兴许还是能激起一些火花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像之前一样担心被退稿什么的。

而偏偏这篇稿子被毙了。

大约是九月中旬,周承弋收到了包裹,还以为那家这么快就搞出样书了,结果拆开一看,竟然是他的稿子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里面还带了一封致歉信。

信是第一个收到这个稿子的编纂,可以说就是责编所写。

信中此编纂表明自己认真的看过了稿子,对其稿十分喜欢,已经申请排队出书,没想到却被总编纂驳回了,原因便是市场上没有这类题材。

如今这世道,要跟紧步伐,切莫掉队,不然连剩饭剩菜都吃不着,只能喝西北风了。他是这般说的。我不认同此种说法,长安书坊能起,靠的从来不是追寻风向,而是引领风向。

武侠当道之时,他反其道而行之推行鬼怪异志类的《狐梦》,此书新颖,文风独特,是如今兴盛之白描式写作的集大成者;而鬼怪异志成为风向时,他却又出了四公子的《穷书生种田》,直接将此文推上巅峰,往后此类型小说都难以摆脱其框架矣;甚至小公爷如今推主的并非这二者,而是从四公子书中提炼出来的星海流。

吃饱喝足跟风足以,想要突破瓶颈是需要孤注一掷的尝试,不往前踏出一步便永远都不可能进步矣。

这位编纂信中将事情描绘的很清楚,又作证证据论之,可以想见他对此事是有多无语。

最后他又写道:君之稿子被拒之,吾反而欣喜,落于我坊之手,怕是要埋没。君若想再投递,不妨试试长安书坊,符小公爷从来不吝啬探索创新。

竟然是提议让周承弋去投稿给符谦。

周承弋:

他决定给另外一家投递试试,这次结果比上回快了不少,几乎是秒拒。

周承弋拿着稿子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时之间很是难受,连写稿都不能叫他忘记此事。

房观彦在对面已经悄悄看了他许久了,看他神色纠结万分,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难道是《卧底》的稿子不顺利吗?

可不是,我寄的两家书坊都不要,说是题材太小众了,书坊要承担风险。周承弋按了按眉心,猛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是《卧底》?

虽然他并没有刻意隐瞒,还想着以后找机会再告诉,可也没有光明正大拿出来说过啊,怎么房观彦连文名都知道了?

房观彦沉默起来,不知道自己该说在鸿蒙教的时候就看到了,还是装傻充愣表示是无意间在书桌上看到的,毕竟他们这些天共用一个书房,看到些什么是难免的。

然而他短暂的沉默已经叫周承弋看出了端倪,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是我?

他省去了中间的名字,房观彦决定给对象一个面子,遂吐出另一个笔名,长安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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