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我该有多绝望,明明都快跑掉了,最后却被自己的亲哥哥拖了回去。
“啊!不要!”我拼了命得喊,拼了命得叫,想有人能救救我,奢望他们可以放过我,可是换来的却是,他们随便拿东西塞住了我的嘴巴,让我叫不出来。
我呜咽着,恳切得盯着我哥,求着他,求他看在亲情的份上,放了我。
我哥终于有了点动静,却只是问了声,“虎哥,不会有事儿吧?我妹好像很疼。”
虎哥是住我家隔壁的邻居,比我哥大三岁,因为长得又黑又壮,所以外号虎子。
他说没事,比我瘦的,他都压过,女人没那么容易坏的,让我哥别乱操心。
我哥应了一声,提脚往外走,“那行,我去外面大院门看着,你轻点弄,毕竟是我妹,别太狠了。”
“放心吧,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肯定不会乱来的。”虎子笑着摆了摆手,催我哥快点出去,转身就压在了我身上。
他想亲我,我别过头不让,却被狠狠甩了一巴掌,他嘴里不干不净得骂着,甚至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
我恨啊,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挣扎,那样无力得挣扎。
那时候的我,才11岁啊,那么小,却要承受这种事儿,而堵我回去的正是自己的亲哥哥。
难怪我会那么同情斯旺承里被猥亵的孩子,原来我也曾经经历过那样的不堪回首。
“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豆豆来到了我身边,他仰着头看我,“你想让前面的人停下么,我可以帮你哦。”
我站在那里,明明知道那只是过去的记忆,根本改变不了,却还是答应了,“帮我,不管什么代价。”
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心里疼得仿佛一个空洞,什么都不剩了。
豆豆甜甜得笑了起来,“姐姐陪我玩字谜,我让你亲手报仇怎么样。”
“好。”
“庄前明日光。”豆豆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简单的哦,而且跟姐姐特别贴切。”
明的日光了,就只剩下月,月在庄前则为脏。那个让我好不容易摆脱的字,再次烙印在了我身上。
“脏,你是在说我脏么?”我缓慢得低下头,声音平平的,不重不轻,不缓不急。
“好棒,姐姐果然聪明,过去吧。”豆豆竟然鼓起掌来,欢呼般在我伤口上撒盐,“磨盘在那里,把那个男人狠狠捣烂,吃了他的肉,心里就会被填满了。”
“你跟斯芬克斯协会是什么关系?传说中,他设下字谜,答对了的人活着过路,错的人则被他吞食,王姐死前提到过那个协会,不是巧合。”
“姐姐答对了问题,所以,我放行,让姐姐过去报仇啊。”豆豆说的是那么理所当然,“但豆豆太喜欢姐姐了,所以把那个丑男人的肉肉让给姐姐来吃,就当是奖励啦。”
报仇,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对,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过去报仇。
我重新抬起了头,发现眼前11岁的自己已经不见了,磨盘上只剩下虎子,他被绑着,手法跟以前我被绑的一模一样。
我握着龙木剑走过去,男人不住得向我哀求,声音是那样嘶哑,“放了我吧,求你了,放了我吧。”
“放了你?”我明明很想哭,却笑了出来,“我也曾经那样哀求过你,可你们是怎样做的,你们有放过我么?”
没有,你们没有放我,现在同样的,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将手中的龙木剑高高抬起,脑子中仿佛已经看到他被我割成碎块的样子,血肉模糊,满是浓腥。
“安然!”一个男人大叫了我的名字,我没有回头,拿剑的手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我闭上了眼睛,想狠狠砍下去,却被一个人从身后抱了个结实,“安然!”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得霸道,却带着满满的安全感,“安然,停下,停下来。”
“我停不下、”我想抓紧,身子却抖个不停,龙木剑也随着颤抖掉在了地上,“吕刻,我恨,我好恨,是他毁了我,毁了我一生。”
我永远记得那种被阴影缠身噩梦般的窒息,整晚整晚都哭叫着醒起来,甚至在那个时候我都放弃了追逐卓悦的脚步。
因为,我脏。
吕刻抱着我的胳膊颤抖了起来,“是我来迟了,是我错,可是安然,你不要这样。”
“杀了我吧,你不是一直恨我么?”我空洞得看向前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反正,我本来就欠你命,活着,还是死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吕刻把我转过来,轻轻捧着我的脸,琉璃眸里满满都是心疼,“我没有阻挡你报仇,只是杀人的事,你不擅长,让我来。”
为什么又要这样温柔,明明才告诉我一切都只不过只是骗局。
温暖的,冷酷的,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哟,来了。”一个分不出男女的尖细声音响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管她了呢。”
“你要我来,我来了。”吕刻本能得挡在我身前,手攥得我紧紧的,“现在让她离开,平安得离开。”
“她可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
他继续说着话,声音让我越听越觉得熟悉,是当初那个敲门人的声音。
“你敢!”吕刻头发被风扬起,冷冽异常,“男人间的事儿不要涉及女人,动她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你如今不过是一缕残魂,也配和我放肆。”
“你确定不忌惮我么。”
话音刚落,一道蓝色的光将我围绕了起来,仿佛一个漩涡般,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
突然的,我被甩了出去。
“吕刻!”当发现我们在分开的时候,我恐慌极了,迫切得想抓住什么,却根本回不去,眼睁睁看着那个颀长的人影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眼前是一扇门,上面的门牌号显示着409,是我的宿舍。
刚才我是出现了幻觉么,可是那个让我痛恨的记忆,却再次回到了身上。
我跟以前不一样了,再也不一样了,一滴泪砸在了手背上。
我抬起头,想把眼泪擦干净,却感觉手里有什么东西,摊开后,发现竟然是那枚玉坠。
可是它不是应该在吕刻那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