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确定吗?”叶牧皱眉,黄氏药堂这个名字,令他想到了一些往事,只是不太确定。
况且,天下“黄”姓人很多,纵然也是唐古拉人,也不能断定便是黄氏药堂的人吧?
“不能确定。”
倪不染摇摇头,“我只是第一假设,或许而已。”
“无妨。”
叶牧安慰道:“即便是真的,又能如何?纵然整个黄家要与我们作对,有我在也绝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是我太敏感了。”
倪不染扶着额头,与叶牧对视而坐。
“人之常情。”
叶牧能理解倪不染的心情。
换做是他,若遇到类似的事情,恐怕还会更着急。
毕竟,他至今二十年未曾见到过父母,而倪不染则是整整三十年。
三十年。
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了。
在接下来的旅途中,一切都相安无事。
直至翌日凌晨四点钟,距离终点站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火车内各节车厢的扩音器传来的一道求助信息:
“各位乘客,十三号车厢有位三岁男童突发惊厥,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如有医生,请您施以援助……”
叶牧和倪不染所在的包厢中,两人同时醒来。
“我陪你。”
倪不染看出了叶牧想要去现场救助孩子的心思,当即披上了外套。
“小孩子发热容易造成惊厥,如果处理妥当的话,十分钟左右便能恢复正常,只是不知道现场如何?”
叶牧已经打开了包厢门。
倪不染紧跟其后,两人越过了几节车厢后,来到了十三节车厢。
这里的乘客,伴随着终点站的临近,已经中途下站了不少,已经腾出了许多空位。
他们一眼便看到,一位妇女正抱着三岁的男童,正在座椅上来回摇晃着。
“小宝快醒醒,别吓唬娘啊,小宝快醒醒啊……”
这位三十多岁的妇女,也算是中年得子,出于那种紧张的疼爱,已经哭的泪流满面。
“不要晃动孩子了!”
叶牧这时一步上前,将围观者们驱散开来:“大家都散开,这样围堵着,极易造成孩子呼吸受阻。”
说着,他就要从中年妇女手里抱过孩子。
“你是谁?干嘛抢我的孩子!”中年妇女怒目圆睁,狠狠的瞪着叶牧。
“我是医生,把孩子给我,不要再晃动了!”叶牧理解中年妇女身为母亲的苦楚,可依旧言辞犀利。
“医生,原来你是医生啊,快帮我救救孩子吧……”中年妇女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赶紧小心翼翼的将孩子就给了叶牧。
叶牧接手后直接将孩子平坦在了座椅上,“孩子是发热引起的惊厥,如今才三岁,脑袋还未发育健全,你刚才一直摇晃他,非但无法将他唤醒,还极可能造成脑震荡,轻则癫痫,重则脑瘫!”
“啊!”
中年妇女吓得脸色一阵泛白,扑通就坐在了走廊里。
“去准备些温水过来。”
叶牧一边帮孩子褪去外套一边吩咐道。
“我去。”
倪不染率先答话,径直离开了现场。
叶牧下意识的看了眼倪不染的背影,只希望不出现什么意外。
很快,三岁男童只穿着肚兜,以侧身趟的位置躺在了座椅上,叶牧伸手便是两枚银针。
“你还是个中医?”
中年妇女还是认识银针的,看到两枚银针扎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总觉得一阵阵肉疼。
“不仅如此,我还是洛氏医院的院长。”
叶牧没打算低调什么,“你孩子没多大问题,等下我同伴接到温水回来,你帮他擦拭一下身子就能恢复了。”
“笑话!”
然而,叶牧话音后刚落,便听到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一声冷哼:“孩子惊厥是急症,是体内炎症引起,单单针灸两下擦擦身子就能恢复的话,还要大夫做什么?”
“你也是医生?”中年妇女看向了一直坐在座椅上,一副孤傲姿态的眼镜男子。
“我三哥可是唐古拉黄氏药堂的三掌柜,你说是不是医生呢?”另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趾高气扬的对中年妇女瘪了瘪嘴。
这么一说,附近还在座的乘客们都望了过去。
能坐在这里还没下车的,除了几个小站台的之外,基本上都是终点站唐古拉的,当然听说过黄氏药堂。
“没想到黄老板也在这趟火车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大家风范啊。”
“是啊,没想到会这么巧,黄老板竟然也坐绿皮火车出行?”
“有时候,越是大富大贵的人就越低调,坐绿皮火车怎么了?这是体验生活,享受不同的人生。”
黄氏药堂的美誉在这片地带中很是广泛,乘客们很快又重新围观了过来。
“原来是黄老板啊,太好了,快请您救救我孩子吧。”中年妇女也是唐古拉人,自然知道黄氏药堂的声誉,忙祈求般的看了过去。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身为医生,自然有医者仁心,可是我也无能为力啊!”黄老板很是可惜的摇了摇头。
“无能为力?”
中年妇女一听就懵了。
难道她的孩子无药可救了吗?
“我三哥的意思,你还在已经被一个庸医诊治了,也拖延了最佳救治的时间,就没有出手救治的必要了。”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又瘪了瘪嘴。
“啊!”
中年妇女听后瞬间瞪向了叶牧,“你个挨千刀的,原来是个庸医啊!”
哭喊着,她就冲上去开始对叶牧抓挠起来。
“冷静!”
叶牧单手擒住了中年妇女,一丝丝内力弥漫开来,令中年妇女瞬间无法反抗,且冷静下来。
“堂堂的黄老板,从我未出现时便在这里了,为何没有救你孩子?而我出手救治之后,他却开始说风凉话,你就信了他了?”叶牧一字一言,提醒着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不是不讲道理,而是在她的印象中,的确听说过黄氏药堂的声誉,却从未曾说过什么洛氏医院。
并且,叶牧自称是洛氏医院院长。
这不就是笑话吗?
堂堂的院长,哪有这么年轻的?
“温水来了!”
就在此时,倪不染用一个不锈钢盆,从餐厅方向疾步走来,看到叶牧和中年妇女的一幕后,愣住了。
“不染,你帮孩子擦擦,很快就能苏醒了。”叶牧温和了给了倪不染一个眼神。
“明白。”
倪不染来不及寻思什么,急忙帮孩子开始擦拭身子。
中年妇女只是慢慢说道:“你可以放开我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叶牧可不会轻易相信中年妇女的话,以免再次胡来打扰到倪不染。
“就算你不是医生,我也相信你。”
“就算黄老板是医生,他见死不救,又让我如何信服呢?”中年妇女冷笑着,看向了戴着眼镜阴晴不定的黄老板。
“哼!像你们这种贱命,有资格得到我的诊治吗?不可能的,等着你的孩子夭折吧!”黄老板的孤傲习以为常,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出手救人。
只是看到叶牧年纪轻轻,竟然使用银针救人,他才忍不住出言羞辱的。
“啪!”
然而,叶牧一步站在了黄老板面前,甩手便是一个大嘴巴子,“诅咒孩子夭折的败类,再多说一个字,便将你丢出火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