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芙君往她旁边的主位一坐, 艳丽的眉眼越发显得凌厉:“她的事我现在不管,我只想问你昨晚是想做什么。”
梁芙君从来就不是好惹的人,她出身军帅世家,纵然长相格外美艳,却不是喜欢屈与委蛇的人。
她从来都是直来直去, 一刀见血。
这也是她不耍心机, 却仍旧能够在后宫极有地位的缘由。
许多耍心机的妃嫔也不敢招惹她,可是那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撕下别人的脸皮,再残忍践踏的人。
但这其中杨钰珍却是个意外。
杨钰珍和梁芙君是手帕交,两人闺中关系不错,却也时常产生口角, 但也像那些因为鸡毛蒜皮而吵架的小夫妻那般,床头吵架床尾总是能和上。
此时杨钰珍不慌不忙, 笑得越发从容:“我只是见你身边这个奴才, 像只胆小的小猫,逗弄起来很是好玩, 昨天夜里见她从房间出来便逗了两句。”
说到这里,她更像是玩笑一般:“我见她长得如此好看,嘲笑她像个女娘,怎么还因为这事和你告状了吗,还真像个女娘一样会耍小性子呀。”
梁芙君神色一凛,探究看着杨钰珍。
她忽然有种错觉,杨钰珍这是知道了韶音的真实身份?她知道她是个女娘?
她警告看向杨钰珍,语气仍旧强势:“无论她是什么性子,她是我宫里的人,你知道我最不喜你动我的东西!”
房间里其他奴才立刻跪下。
主子娘娘发火,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承受的。
杨钰珍却转头看着韶音,语气不疾不徐:“你让她说说,我哪里动她了。”
韶音只觉得杨钰珍的视线并未落在自己的脸上,而是落在了胸口的位置。
她心脏在这一瞬间停滞,半晌才重新恢复跳动,整颗心却被狠狠地压在胸腔,好似呼吸也变得困难。
她又莫名想起了昨天夜里的那个梦。
恍然有种噩梦成真的错觉。
她抬头向梁芙君看去,贵妃娘娘也正转头看她。
韶音只说:“珍妃娘娘只是向奴才问了几句话,并没有欺负奴才。”
这话说得极其违心,昨日夜里韶音确实感觉自己是被珍妃欺负了。
只是珍妃的欺负和梁芙君是不同的,没有落下任何痕迹,珍妃如何都能解释狡辩。
且让这两个娘娘为了自己心生嫌隙,甚至要吵起来,韶音心有不安。
她的不安不是因为她圣母,而是她清醒的知道,她不能放任自己成为这些娘娘较量的工具,外人看似她在得宠,只有她自己知道,若是真的恃宠而骄,她会落得不好的下场。
这后宫又有谁是单纯好惹的。
梁芙君深深看了韶音一眼,杨钰珍也将视线落在韶音身上。
如此看来,倒不像是她告了状。
否则她又怎么可能说这话,难道是为了在自己面前卖个好?
但也不至于。
她意味深长的眼神,让韶音更是将头低下去,不敢与她对视。
在韶音看来,珍妃这样的人,比贵妃和皇后更难相处。
只是此时韶音还未意识到,她说的这番话,已经让梁芙君沉了心。
梁芙君并未再发作,转头再看向杨钰珍,神色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看着有些疏离跋扈:“你不是说有慕晴的消息吗?查出什么了?”
杨钰珍仍旧从容且温和:“陈家还真有些腌臜事。”
她勾起的唇角很温和,眼神却充满兴味:“陈家嫡子和慕晴成亲几年,怎么也生不下孩子,后来纳了一个妾,纳妾的头一年也没有怀上孩子,第二年那个妾才怀了孕。”
“在那个妾怀孕期间,陈家嫡子又纳了几房妾,不久,这些妾都怀孕了。”
“这便有些奇怪了,怎么头几年无论如何都怀不上,忽然之间就好似开了窍,接二连三的让别人怀了孕。”
“只是慕晴就是无论如何也怀不上孩子,外人都说是慕晴的问题,可为何第一个妾头一年还是没怀上呢。”
那就是真的有猫腻了。
韶音就知道,这些家长里短肯定包裹着无数八卦,想来,那个陈家嫡子应该是有些问题的。
杨钰珍道:“那些妾怀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现在也无从得知,不过我倒是让人把消息放出去了。”
说到这里她又是一笑:“就算那孩子是陈家嫡子生的又怎么样,只要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放出去,让他们陈家乱成一锅粥,慕晴的日子就要好过许多。”
这也算是暂时解决了这个问题。
梁芙君现下已经与杨钰珍生气,听完了这些消息就要起身离开。
杨钰珍却又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回座椅上,对她说:“我又得了另一个消息。”
梁芙君面色不善看着杨钰珍。
杨钰珍:“良妃家里要将良妃的妹妹送进宫,就是今日就要抬进宫里,听说良妃的妹妹格外娇柔惹人怜惜。”
说到此处杨钰珍看了韶音一眼:“若良妃的妹妹当真是个惹人怜惜的可人,皇上或许就不会再盯着韶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