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芸清突然抢白,杨青青愣了一下。却依旧是为难的低着头,做出慌乱无助之态,惶恐的向后退离了楚芸清两步。那仓皇模样,好似楚芸清又欺负了她一般。
楚芸清知晓那杨青青又是企图用可怜之态,为自己寻得他人庇护蒙混。
“啊!”楚芸清突地闷哼一声。伸手捂住缠着绷带的右手,闷哼一声做出痛苦状,后退两步身体不支的倒坐在地上。
众人皆是被这突然变化吓了一跳,纷纷侧眸看向倒在地上的楚芸清。符钰反应甚是迅速,快步转身绕到楚芸清身旁,手脚利索的上前,欲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别、别动!”楚芸清甚是痛苦的惊呼出声,伸手护着自己的右手道:“我、我的手,刚刚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疼!”
“扎了一下?”符钰一怔,徐潇也吓了一跳,立即上前走到楚芸清身边蹲下。他伸手拉开楚芸清的袖子,这才看到那下面被绷带包裹的严实的手。
徐潇抬头看向楚芸清,惊愕道:“你受伤了?”
“没、没事!昨天在五小姐邀请下出了城后,在马车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下山之后才察觉手有异样……”楚芸清面露虚弱痛苦之色看了徐潇一眼,又佯装坚强的要从地上自己站起来。
徐潇也记起昨天下山之后,他也的确察觉到楚芸清手上异样。只是从昨日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停歇片刻,这才忘了她身上的伤。
“你这手既然已经包扎,定是叫人看过。大夫可有说,你这手是中何种毒药所致?”徐潇紧张的伸手将楚芸清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符钰见状也不动声色,一旁小心护着楚芸清。等着她安然站稳之后,这才不着痕迹的将楚芸清从符钰手中拉开,甚是小心的护在了自己身侧。
徐潇看着落空的手,眼中微微露出些怅然之色。
“放心吧徐大人!真凶没有落网之前,我还死不了!反倒是一清道长之死,我看多半是真凶为了让其顶罪,而将他杀人灭口。眼下之际还是尽快找到杀害一清道长的真凶为要!”楚芸清在说这话时,一双眼直直看向了一旁装着柔弱,却备受冷落的杨青青。
在这一刻,楚芸清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这杨青青总喜欢佯装柔弱博取男人同情的心情了。那种被人捧在手心小心呵护的感觉,怕是每个女人心里都想要的!
只是她楚芸清能够分清楚什么是自己能要的,什么是自己不能够去贪求的。可这杨青青,分明就是要将自己摆在一个地球中心的位置,意图让身边的男人,都能对他关怀被制小心呵护。
当然这一点或许并不是杨青青真心所求,怕只怕这背后,还有着更为可怕的目的。有时候柔软的表面,更是能够潜藏起背后的凶狠毒辣。
“哼!果真是贼喊捉贼!这凶手还要找吗?摆明就是这匕首主人!而这匕首是谁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也勿需在这佯装无辜了!”杨大人冷哼着出声,再次强调着楚芸清才是杀害一清道长的凶手。
“咳!”楚芸清轻咳一声,冷眸侧头欲开口与那杨大人理论。符钰突地伸手,轻巧的制止楚芸清。一直没有开口参与论案的他,挺胸昂首看向杨大人,开口不轻不缓的说道:“杨大人!刚刚吴仵作也已表明,一清道长致死之因在于有人用掌劲化为利刃,震碎其咽喉所致。由此可见,那凶手定然是个对掌法甚是精通,且内力高深武艺不凡之人。”
“什么武艺高超掌法精通?简直一派胡言!”杨大人冷哼一声。他虽有些忌惮符钰气势,可也不会就这么放任眼前机会,就这么被楚芸清他们牵着鼻子走。
他回头看了那吴仵作一眼,突地伸手直指向他。抬脚向其走了两步,开口指责道:“我说你这仵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不是你所言,这一清道长是被那匕首杀死的吗?怎么这会儿你又变了说辞?你是不是……”
说到这,杨大人突地又顿了一下。转而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转身看着楚芸清和符钰以及徐潇一眼,开口指责道:“是不是你们指使这仵作胡乱改那一清道长死因?杀人乃是重罪,岂同儿戏?你们这样做,简直是在拿整个青州城中百姓性命在开玩笑!你们若要……”
“杨大人!你虽为青州监司,却也不能胡乱猜测?若说本官教唆仵作篡改死因,你可有真凭实据?若没有,你对此有所怀疑,大可另行找仵作前来查探?可你若要在这堂上肆意乱言,纵使你是青州监司,本官亦要让你知晓这青州城中,到底是谁做主!”徐潇被杨大人这突然的污蔑抹黑,给气得面色铁青。这先前被讽的事情,接连眼下被污蔑之事,新仇旧怨算在一起,徐潇也终于是绷不住了!
“你——”杨大人猛的一怔,似是没有想到这徐潇竟然当真当着众人面,直接与他冲突。
楚芸清看着突然大发官威的徐潇,眼中是惊奇又欢喜。她是身份在那,可选择恭敬那杨大人,自然也是可以凭着符将军在一旁护持,无需将他放在眼中。
可是徐潇他则不一样,在这官场上,要想随意畅言,那可是有些难的。一如徐潇往日与那杨大人之间交情可见,彼此间应是多为恭敬,哪能突地说这些直白训斥的话。
“徐、徐大人!你、你简直被这妖女迷了心智!”杨大人气呼呼的指责着,不过最后这锅又莫名其妙的落在了楚芸清的身上。
正心中暗自乐呵的楚芸清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梁。气恼的刚想开口同那杨大人理论,就见符钰回头扣住她的手腕,暗示其不要再开口多言。
“我……”楚芸清虽气闷,可看在符钰的示意下,还是乖乖的闭了嘴。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符钰不希望她再惹恼那杨大人,她也懒得再同他废话。
再说当务之急,是将一清道长的事情给弄清楚。而不是在这公堂上,和那无脑的杨大人一较口舌之长。
“吴仵作,据先前杨大人所言,你说这一清道长可能是被匕首刺死。现下你又怎地说,他是被人透过肌肤以掌化刃震碎喉咙所致死的呢?”既然决心不同那杨大人废话,楚芸清立马将重点又放回到了一清道长的死因上。这杨大人虽然态度与说话皆有问题,不过该给的解释,这吴仵作还是需要解释的。
吴仵作朝楚芸清拱手行了一礼,回道:“回楚姑娘!今日凌晨尸体被抬入府中时,在下只是匆匆勘验,并未解剖细查。是以只是在检验时,随意说出可能致死原因。”
“属下在还未仔细勘验前,说出不当之语给了大人错误引导,还望大人见谅!”吴仵作转身,又对徐大人与杨大人行礼致歉。
杨大人怒目而视,对那吴仵作的道歉丝毫不领情,愤然一甩手中官袖,侧眸冷哼了一声。“哼!”
再看一旁徐潇,他则只是蹙了蹙眉,开口问道:“那现下你的答案,可是在经过仔细勘验之后给出?可有错查可能?”
“这……”吴仵作皱眉犹豫了一下,低眸看着地上的尸体,还未开口回答,就听一旁愤慨不已的杨大人道:“徐大人!我看你这府中仵作也该换换了!勘验个尸体,还能错漏百出,他所给出的死因,实是叫人难以信服啊!”
徐潇听言并不以为意,可一旁围观的百姓,却对杨大人之言深以为意。众人皆是看案不嫌事大,纷纷侧眸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楚芸清见此情形,随而开口又道:“仵作在勘验尸体之前,根据尸体表象合理推断死者死因,这本是寻常之事。若一个仵作,连眼前死尸身上的痕迹也无法给出合理推断,那才是叫人疑惑吧!”
“再说……今日凌晨之事,吴仵作当时应该也不过是在看到尸体时,根据外表伤痕随心一说。应并无公文禀告徐大人,给出一清道长确定死因才是!我很好奇……这事是怎么样在短短几个时辰内,被当成事实般传开的?”楚芸清抱着手,一脸探究的看向杨大人和一旁的杨青青。
杨青青面色沉郁,本是在一旁看着楚芸清。可在她侧眸向她看去时,杨青青立即垂下眼眸不动声色。
楚芸清踱步从杨青青面前走过,突地转身又走到徐潇面前,开口笑道:“徐大人!看来你这青州府也并不安全呀!一点儿风吹草动,转眼整个青州城的人都知道了!”
徐潇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抬眸向四周站着的众府役瞥了一眼。众人心中皆是一震,低着头秉着呼吸,谁也没敢出声大喘气。
楚芸清盈盈一笑,随而又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能够永远潜藏的秘密。若有心人想要陷害于我……”说到这时,楚芸清顿了一下,特意侧眸多看了杨青青一眼。续而又道:“纵使我没有杀人,有心人也会想法设法的为我制造杀人痕迹。此时追究是谁漏风并无意义,将那杀害一清道长的真正凶手揪出,这才是当前最为要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