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落在朏朏头上,回头注视着这片火海,碧色的眼中倒映着炽烈的火光,一合眼,却是万物泯然,流转的墨色气息,如涟漪缓缓化开。
pk要结束啦,让我再挣扎一下!咱们霓旌小姐姐还是很上道的,咱们的配角们好像都挺上道的!
作者菌:魔尊,你可靠谱点吧
魔尊:本尊几时不靠谱?
第四十九章 :我的哥哥啊
有重黎开路,不消多时,步清风等人便顺利离开了中谷,海岸边,聚着数名死里逃生的弟子,散去了蜃楼,火灵在离岸数丈之距停了下来,孟逢君驱策着毕方鸟辟火,护住了其他弟子。
“清风师兄!”她立即命毕方清路,前来接应,一眼瞧见多出的二人,不由一怔,“师兄,他们是?”
“这二位散修,是我三人在谷中偶遇的,多亏二位仗义相救,我们才得以脱险。”步清风解释道。
此时重黎已听从霓旌的劝告,敛起气息与滔天的法力,化身为凡人,故而孟逢君看来,这二人也只是有些修为的寻常人罢了。
霓旌上前一步,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与家兄本是钟山散修,因家中变故,爹娘为妖邪所杀,兄长一怒之下着了心魔,暴躁易怒,难以根治,迟早会病入膏肓。听闻神物长生之血能治兄长的病,打听许久,才到了这令丘山,不曾想一场空欢喜,这儿竟是这般惨况。”
闻言,余念归狐疑地瞧了重黎一眼:“原来是病了才会这般凶吗?”
“可不是嘛。”霓旌说着,眼就红了一圈,“我兄长从前是个温润如玉之人,便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扒了衣裳也依旧笑得如沐春风,知冷知热怜香惜玉,我们那片山的姑娘家都是排着队让媒婆来我家说媒的哎哟。”
“怎么了?”孟逢君见她说着说着忽然就软了腿。
“没,没事,我只是太伤心了”她揉了揉被石头打中麻筋的腿肚子,苦哈哈地挤了两滴眼泪,叹息道,“若不是那场变故,哥哥也不会因心魔而性情大变,我可怜的哥哥啊哎哟!”
还未嚎出声,另一条腿也挨了一记,害得她差点摔在步清风身上。
瞧这个妹妹伤感得站都站不稳了,他一脸的凶恶这会儿倒是没有唬住任何人,众人不由地齐齐朝着重黎投以同情的目光。
多好一公子啊,生得这般好看,可惜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呢
霓旌你给本尊等着啊,待长生之血到手,你看本尊不打折你的狗腿!
眼看着孟逢君已然握住了霓旌的手,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一刻,缩在步清风背上的云渺渺禁不住瑟瑟发抖。
一阵莫名其妙的嘘寒问暖之后,剩下的弟子也在毕方的护持下,灰头土脸地从谷中掏出,一行人御剑离开了令丘山,落在一片野林子里暂作休憩。
已然道出了“身世”的霓旌在步清风询问接下来作何打算后,顺理成章地提出了同行的建议。
“我与兄长找寻长生之血多年,也算有些线索在手,但兄长心魔未除,若是横生事端,仅凭我一人之力恐怕还没拿到宝物,便撑不住了。”她瞧着步清风一脸好忽悠的样子,苦着脸循循善诱。
果不其然,听说她的为难之后,他也思量着一个姑娘家带着重病的兄长孤身上路,的确有诸多危险。
“阿旌姑娘的意思是”
上钩了。
她从怀中拿出一只铜盘,上有司南和八卦阵法,递到了他面前:“这是家中祖传的宝物,我与哥哥想尽办法,终能使其在注入我的法力后,显现出长生之血的蛛丝马迹,我便是跟着它找到令丘山的。若小仙长不嫌我二人累赘,不如一起寻找长生之血,治好了我兄长的病,宝物交由仙长处置,我并不在意。”
她言语诚恳,甚至将手中铜盘都放在了他手中,分外坦然。
“这”步清风陷入了犹豫。
令丘山的线索断了之后,他们一时半会儿的确不知如何是好,这只铜盘若能有长生之血的线索,倒也不失为机缘。
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这二人从火海中救了渺渺和他们,倒也不像是刻意挖好了陷阱等他们自投罗网。
见他心生动摇,霓旌趁热打铁。
“只要能治好兄长的病,我别无他求。”
步清风回头看了眼倚在树下的红衣男子,虽说不大面善,但渺渺说,是他救了她
倘若真的只是心魔作祟,弃之不顾有失道义。
这儿谁都不曾见过长生之血,多两个人出谋划策,或许能尽快找到。
一番权衡之后,他点了点头:“路途凶险,我会与师弟师妹们商量,阿旌姑娘且去歇一歇,今日我们要露宿此地了。”
说罢,他将铜盘还给了她:“此物既是姑娘家传之宝,姑娘还是自己拿着为好。”
霓旌微微一笑,拿着铜盘走回了重黎身边。
重黎瞥了她一眼:“你骗人的伎俩倒是愈发高超了。”
霓旌坦然受之:“多谢尊上赞誉。”
他看了看她捧在手中的铜盘:“这什么?”
她意味深长地一笑:“咱俩的传家宝啊。”
她清了清嗓子:“我同那个叫步清风的小子说,这只铜盘能找到长生之血的线索。”
“他信了?”
“看来是。”
重黎顿了顿,看向这只铜盘:“真的?”
“假的。”她毫不犹豫的答复令重黎僵了僵,却见她顺手掂了掂此物,道,“看风水的罗盘,人间铺子里三两银子买一赠一。尊上您该不会也信了吧?”
她诧异地看了过来。
重黎:“没有。”
“”得,真信了啊。
她转而朝着他之前一直看着的方向望去,就见那个额前缀着紫流苏的小姑娘坐在树下,同门正为她上药。
她方才去瞧过这女子的伤势,左腿脚踝骨裂,右臂脱臼,身上还有诸多伤口,同行的弟子中,就数她伤得最重。
“那枚能照亮整座崇吾宫的下品灵珠的主人,就是这姑娘吧?”她低声问。
重黎斜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霓旌莞尔:“只是觉得尊上八年前欺负人家,八年后还欺负同一个人,这姑娘未免太可怜了些。”
闻言,重黎一怔:“本尊何时欺负她的?”
霓旌一脸不可思议:“若属下没有记错,您方才,是跟夹米袋子似的将人从火海里提溜出来的吧。这姑娘本就折了手脚,这一颠簸,只怕比原来伤得更重。”
重黎看了那边一眼,云渺渺眉头紧皱,上药之人须得小心再小心,便是如此,她依旧疼得冷汗直冒。
他不禁疑惑:“不是你说的,应当怜香惜玉些?”
“您这是怜香惜玉?”
“本尊救她出火海,甚至随身带着她,在她断气之前替她寻到了同门,还不算怜香惜玉?”他费解地皱起了眉。
霓旌望着半条命都给折腾没了的云渺渺,浑身一抖。
“这姑娘方才还出言袒护于您,真是了不得的宽容啊,若是唤作属下,可不得当头给您一棒。”
霓旌:我有个一个哥哥,温柔如水,便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扒了衣裳也依旧笑得如沐春风,知冷知热怜香惜玉,我们那片山的姑娘家都是排着队让媒婆来我家说媒的,可惜啊。
魔尊:你特么可以醒醒了!这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第五十章 :分你的桂花糕
入夜后,林间便冷了不少。
毕方鸟乃吞火之兽,百寒不侵,即便已经生了一簇火,众人还是忍不住往其羽翼下凑。
毕方本就心高气傲,除了孟逢君,平日里压根不让人近身,众人才靠近几步,便被它突然喷出的猩红火焰吓得连连后退。
孟逢君摸了摸毕方的羽毛,好笑地望着众人:“我的毕方,可不是那等随随便便让人碰的鸟兽。”
说着,还朝着正欲伸手薅一把的余念归扬了扬眉。
余念归心中不服,正欲反唇相讥,却见一只漆黑的乌鸦径直朝着毕方鸟飞了过去,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坦坦荡荡地在毕方脑门上落了脚。
毕方鸟似乎怔了怔,与它互觑一眼。
良久的沉默之后,那只乌鸦低下头,啄掉了一片青色的羽毛。
众人:“”
毕方鸟眯了眯眼,莫说发火,鼓捣半天,只从鼻孔里喷出一缕青烟。
而后,它低下头,又咳出一团火来,点燃了云渺渺面前的那一堆柴。
众人匪夷所思地看向孟逢君:“师,师叔,你的鸟好像不仅被随便碰了,还被借去点火了呢。”
孟逢君:“”
刚拿起野果的云渺渺吃了一吓,却见自家命兽飞了下来,气定神闲地蹲在了她肩上,毕方缓缓收回了脑袋,回头就扇飞了离它最近的一个弟子,不知哪来的火气,背过身去趴下就不动弹了。
只是谁敢近身,立马给一腿子。
云渺渺云里雾里地看向桑桑:“你刚刚跟它说什么了?”
桑桑昂着脖子,在她肩上不轻不重地划拉了两下爪子,扬起翅膀指了指她跟前的火。
云渺渺顿时了然,抬头看向孟逢君:“谢师姐借鸟生火,师姐的命兽,真是一年比一年懂事了,师姐教导有方。”
她言辞真诚,孟逢君气得脸发青。
一番闹剧似的场面之后,没人敢上前找毕方取暖了,它硕大的身躯卧在幽暗的树林里,不知为何,显得格外委屈。
另一边,云渺渺托着桑桑到眼前,将它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依旧不得其解。
“乌鸦会喷水吗?”
桑桑:“”
它其实不光会喷水,喷火喷金喷银都很在行呢。
云渺渺将它放在膝上,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它的脖子,赶巧言寒轻兜着一包野果回来,瞧见她坐在这,刚打算将果子分她一些,却被突然转过头来的桑桑呲了一脸水。
他平静地抹去了眼前的水渍,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发问:“云渺渺,我哪儿得罪你了你要用鸟口水对付我?”
“我”她心虚地提起桑桑,放到身后去了,“桑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刚刚知道它会呲水,就试着戳戳看”
也许能吐出几尾鱼呢。
言寒轻抿了抿唇,还是没同她发火,看着她身上的伤,终究还是屈下身来,将怀里的两兜果子分了一兜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