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凌乱破败的景象,令人忍不住做出各种猜想。夏醇沿着走廊转了一圈,左手边有个房门开着一条缝,他走到跟前小心将门推开,从里面的布置来看,应该是个小孩的房间。
窗帘和床上用品都是粉嫩的颜色,墙纸上有充满童趣的贴画,桌上是一些带有插画的书,床边还有个个头不小的娃娃。
夏醇一边检查一边说:“这家里应该有个女儿,他们大概是度假去了。”
这座房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随手捡起娃娃看了看,样子还挺可爱的,正要恶作剧地掀起娃娃的裙子,娃娃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为什么不理我呢?”
夏醇吓了一跳,直接将娃娃丢到了床的另一边。娃娃摔在地上,还在眨眼蹬腿,稚声稚气地哭起来:“你陪我玩嘛。”
在这静谧的夜里,听着这逼真的小女孩哭声,夏醇觉得头皮发冷:“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制作这种会说话的娃娃,太恐怖了吧!”
“卧槽,刚才吓得我把水杯都打翻了。”
“主播胆子那么大,竟然怕洋娃娃哈哈哈这都是欺负我们的报应。”
“平时可能还好,但大晚上听见真的毛骨悚然。”
“吓尿我了,醇哥能不能把那个娃娃关了,别让她哭了!”
娃娃哭了一会儿,又开始笑了,喋喋不休地重复着录音机里的那几句话。夏醇绕到床的另一边,将娃娃捡起来,却怎么都找不到开关,索性把它背后的电池取了出来。
让人心悸的声音终于停止,夏醇和观众同时松了一口气。就在他准备再去其他地方看看的时候,余光里出现一抹极为不和谐的颜色。
床两边都铺着柔软的白色长绒地毯,刚刚捡起娃娃的位置,有一摊黑色的污渍。他顺手从口袋里掏出烟杆,用烟斗那一端轻轻拨开长绒,虽然看不出黑色的痕迹究竟是什么,但他心里怀疑可能是血迹。
然而这只是他的直觉,痕迹早就干透了,只凭肉眼是分辨不清的。他起身把烟斗用床单擦了擦,刚一转身又受到了惊吓——他身后竟然有个人。
等看清不是别人,而是他们家的小鬼,夏醇摸了摸胸口道:“小祖宗,你是要把我吓死然后继承我厨房里那堆调料吗?”
小鬼看着他,脸上满是委屈,好像在说“你就那么对我的烟杆吗”。夏醇自知理亏,忍着不适揉了揉小鬼的脑袋:“我也是一时忘了靴子里有刀,下次不会烟杆戳奇怪的东西了。”
小鬼仰头看着他,似乎是不打算消失。夏醇见观众也很高兴,便让他跟在身边。
“有男神在我就安心多了。”
“男神变小的时候好萌啊prprpr”
“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我是一个人吗?好方!”
“你不是一个人,我已经抱住了我妈。”
“噗,跟老妈一起看?好温馨。”
经过观众的提醒,夏醇也发觉了奇怪的声音,好像就是从二楼的某处传来,听上去像是什么东西在轻轻摩擦的动静。声音虽然不大,但让人很不舒服。
“房子里不是没人吗?”
“会不会是小动物?”
“一家人都出去玩,就把动物留下了?!我要告他们虐待!”
“可能只是去近处,很快就回来了。”
“有点像是在挠门……”
夏醇离开儿童房,站在走廊里仔细听着,声音是从走廊尽头的房间传来的,确实有几分像是房间里有什么人或者动物在轻轻挠门。
气氛愈加诡异,他悄声对观众道:“我怀疑这里可能是一座凶宅。”
因为那张照片太过血腥,为了不引起观众的不适,他没有把照片放出来,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之前他就猜测过,这里可能有个吃人的鬼,那传送点是凶宅就不奇怪了。
房子里的家具物品虽然还算整齐,但表面都蒙了一层灰,住在这里的人像是走得十分匆忙,什么都来不及带上,又或者离开的时候没想到可能长期不会回来,房子就这样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原样,更显得十分孤寂。
夏醇小心翼翼接近那扇门,气息和脚步都放得很轻。门里的不明生物似乎能够感觉到他,那阵“擦擦”的均匀响声忽然加快起来,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接待客人了。
面对听上去是尖利指甲挠门的声音,观众发了满屏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已经认定他开门的一瞬间,就会扑出来一个面目可憎的东西,必须用弹幕护体才能不会被吓尿。
夏醇轻轻握住门把手转动,几秒钟之后他却放弃了开门,并向后退了两步。
“主播一定是怕了。”
“哦吼,醇哥也有这样的时候。”
“憋死我了……”
“还是别打开了,我后背发凉。”
夏醇:“门锁了。”
观众:“……”
不过这样一扇薄薄的门根本拦不住他,只要一脚就能踹开。观众屏息凝神,给夏醇加油,让他一切小心。夏醇脚下一转就要来个侧踢,突然楼下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他强行收住已经抬起的腿,和小鬼一起来到楼梯前往下看去。房子的大门被人撞开,三个狼狈不堪的人闯了进来,其中有个人似乎受伤了,在同伴的搀扶下步履艰难,而跟在最后面将门锁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