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衣着打扮十分省布料,李浩然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她们,老毛病发作,不由的看起她们的面相,结果看了半天毛都没看出来……因为脸上的妆太厚了,将面相遮盖了大半。
他叹了口气:“纯天然不好吗,非得往脸上抹这么多东西。”
其中一个较为靠近的女孩似乎听见李浩然的嘀咕声,她用那双画了重重紫色眼影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土包子,我们这叫做魅力加分,你懂什么,看你穿着就是个臭**丝。”
李浩然有些愕然,自己已经穿的十分整洁干净出来了,哪里像臭**丝了……
女孩们看他一脸懵逼的样子,纷纷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紫色眼影女孩,她露出手腕上一个看似价值不菲的手表:“看到没,我上个礼拜认识的那凯子送的,据说要好几千块呢!”
其他几个女孩表示不服,纷纷亮出自己身上的东西,展示着自己的战果。紫色眼影女孩只有一个手表,很快比不过了,她的神色有些不舒服……
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拨打了号码,劈头盖脸问道:“爸,你说这个礼拜会打钱过来,怎么还没打呀,这边学校已经催的很紧了,你不希望自己女儿上不起学吧!”
周围音乐震动,但李浩然五感灵敏,还是能大概捕捉到电话里的声音,那是一个略微沙哑的男人声音:“爸这边的工头拖延工资,现在只拿到三千块,你看要不先打过去,求他们再宽限宽限几天,我一定补足上来?”
紫色眼影女孩露出厌恶的表情,她不耐烦道:“那你现在马上去给我转,我着急用……”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低声嚷嚷了一声:“我怎么摊上这没用的爹!”
她回到吧台上来,重新露出了笑容:“刚才那凯子说要给我转点钱用!姐妹们都点一杯彩虹天堂,算我的!不要说我不够大方呀……”
李浩然刚进来时那颗火热的心逐渐冷却下来,原来紫色眼影女孩口中的那个凯子,就是电话里她那被拖欠工资的父亲呀,呵呵!他父亲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亲爱的女儿,拿着她的血汗钱出了家门不是去上学,而是来到这种地方玩吧……
吵闹的音乐浪潮中,李浩然已经没有心情去感受这里的气氛,舞池里的男女们,在眼里似乎化作一只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如百鬼夜行般乱舞……
他准备起身,身体忽然一滞,一个身材瘦弱肤色黝黑的老女人走进来,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措施,身上穿着环卫工人的衣服,只有长期受到太阳暴晒,才会拥有这样的沧桑的皮肤。
老女人穿着,气质,样貌,神情,和这个建筑里的一切都那么的格格不入,她似乎在找人,浑浊的眼眸中突然一亮,急匆匆走进舞池中,拉住一个染着粉红色的短发女孩:“兰兰,兰兰你是不是把家里的钱拿走了,快给我,那是你爸爸的救命钱呀!”
被叫做兰兰的粉红色短发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紧接着一咬牙推开老女人:“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什么兰兰不兰兰的,你看我和你女儿长得像吗?”
老女人被推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惊愕和不敢相信,她拍着自己的胸口:“是我呀,我是妈妈呀,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旁边的一青年将兰兰勾着,流里流气的道:“这哪里来的死老太婆,太扫兴了,不会真是你的妈妈吧,今晚还玩不玩了?”兰兰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娇声道:“玩,当然玩了,我怎么敢扫你的兴呢!”
老女人看着青年一副混混的模样,她冲过掰开他的手:“你是哪来的流氓,不要碰我女儿!”
青年反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老女人后退两步又倒在了地上,嘴角甚至渗出了血液:“管你是谁,别他娘的来扫兴,快滚!”
啪!!!
李浩然手中的玻璃杯裂出了两道裂痕,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冷冷的看着舞池中的情景,将那兰兰和青年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老女人被打倒在地上,见兰兰都没看自己一眼,眸子里露出绝望的神色,她一把抱住兰兰的腿:“你要去玩,妈妈拦不住你,但是你爸爸的手术费不能拿走呀,他还躺在病床上等这笔钱救命呢,你快给我吧!”
几个看场子的走到舞池中,粗鲁的抓起老女人的胳膊,将他像麻袋一样拖了出去,而那个兰兰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有些躲闪,但回过头来时,和青年一起疯狂扭动着身体,又恢复到先前狂嗨的状态……
这时几个看场子的把老女人拖出去后,他们回来了,但脸上有些不自然,其中一个来到那兰兰面前说两句什么。那兰兰面色一变,终于停下了狂扭的身子,朝着门口跑了出去……
出什么事情了?
李浩然眉头皱了皱,他也跟了出去,推开大门,没走两步整个人都是一震!
在夜总会大广场前的马路面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三四米血迹,血迹尽头是一个极为扭曲尸体,正是刚才进夜总会找兰兰要钱的那个老女人!
此时的老女人双眼圆睁,眼中充满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她的两条胳膊绕着身体缠绕一周,两条腿朝着关节的反方向扭着,其中一条腿骨头都断了,只剩下一层皮勉强连着……
在马路的旁边花坛上停着一辆打着双闪灯,轮胎带着血迹的奔驰,车头撞上了花坛,整个变形支离破碎,车子边站着一个头破血流的年轻人,看稚嫩的相貌似乎还不到18岁,他正嚷嚷着打电话,说自己撞死了人,让谁谁赶紧过来处理之类的话。
那兰兰站在路边,愣愣的看着的扭曲的老女人,青年走过去搂住她:“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去接着嗨呗。”兰兰眼眶有些发红:“她,她是我妈……”说着挣开青年的手臂,想向马路上的老女人的尸体跑去!
青年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甩手就是一巴掌:“你他娘的贱人,老子还比不上你死了的妈重要吗,今晚要是不把我伺候开心了,你的下场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你知道我的背景!”
兰兰抹掉眼眶里的泪水,靠在青年的肩膀上:“我跟你走就是了。”青年哈哈大笑:“你这贱人就是皮痒,不用硬的就是乖不了!”
他们往夜总会走着,青年忽然咦了一声,只见一个人穿着衬衫牛仔裤的人挡住了去路,这人露出两排排洁白的牙齿微笑道:“两位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