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问霖子母亲,霖子到底有什么身世,还有,霖子的特殊身世,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了!”她阴森森地笑着,虽然她模样好看,此刻却恐怖地像个老巫婆。
就在她要告诉我的时候,她手中的刀突然被抢了过去。
原来是霖子父亲冲过来了。
他粗暴地推开霖子母亲,就像疯了似的,划破我的左胳膊,开始放我的血。
我发现霖子的父亲性格非常暴躁,本以为他对霖子的母亲会好一些,没想到也这么粗暴,就像疯子。
霖子母亲倒是没说什么,但她的话被打断了,我想听的内容没有听到。
我也发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两次祭祀,他们都是选择割破我的左手臂来放血,即使流得很慢也没有选择从别处采我的血。
我想,一定是因为我的左手臂上长着那种奇异的花纹。
那花纹是跟死人复活有关系的,现在他们把我的血滴到霖子身上,我只能理解为他们想要复活霖子。
再加上霖子又躺在棺材里,这种种迹象都说明霖子是个死人,他已经死了。
不不不,这个想法一出现子我的脑子里,立刻就被我自己推翻了。
霖子是实实在在活着的,根本不可能是一具尸体或者什么魂魄之类的,一定是我想错了,霖子父母这么做应该是有别的用意。
很快我就无法思考了,感觉头很晕,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过我还没有完全晕过去,只是浑身无力,连手上的刀伤都感觉不到疼了。
这场仪式还要进行多久……我好像快要撑不住了……
“水,给我水……”我张张嘴,挤出这几个字,我已经没有精神问任何问题了,此刻只觉得口渴难耐。
但没有人理我,我也看不到霖子那边的情况,只知道他也被捆着,想跑也跑不了。
身体开始轻飘飘的,我正在接近死亡,更可怕的是,我突然不想再挣扎了。
眼前漆黑一片,随后出现了一道光,就好像是从一个光洞里发出来的。
那道光明亮,温暖,我只想就这么走过去。
听说临死的时候都会看到这样的光,原来死亡也没有这么可怕,我想。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从光洞里走了出来,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他浑身脓疮,手上裹着绷带,他慢慢靠近我,这个人竟然是死去的老警官!
他就和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很像,那时候他还活着,到医院去警告我一些事情。
看见光洞就意味着快死了,所以看见死去的人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
老警官神情严肃地看着我,“强子,你还是来了啊。”
“为什么这么说?”听起来他好像一直在等我似的。
“你忘了你的爹娘了吗?你忘了你姐姐了吗?她的病没那么简单的,你就这么走了,他们怎么办?还有啊,你就那么放心把小雪交给那个女人吗?”
他说的应该是带走王颖和小雪他们的那个三号女人。
“我也想活,可是没有办法啊,我被捆着,根本跑不了……”说着说着我就哭了,因为他的话确实让我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死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活着的人却要承受那么多痛苦,我爹娘经不起这个打击。
“不,你有办法的,你只要坚持住,别睡过去,千万别睡……”老警官说着说着,突然就来到了我的面前,我盯着他那满脸的伤疤,紧张地直咽口水。
大大小小的脓疮全是眼睛形状的,好像全都在注视着我,用一种特殊的角度观察着我的内心,观察着我的未来。
老警官曾经跟我说过,自从他身上长了这些东西后,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
那些眼睛一样的脓疮在观察着这个世界,观察着每个人,它的视角黑暗,诡异,没有一丝感情。
“你要活下去……”老警官的死亡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他的脸狰狞可怕。
“你如果死了,就全完了,其他人就要遭殃了,你死了,就意味着更多人会死……”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着急地叫喊起来,他却没有回答我。
“我活不了了啊!我活不了,你告诉我该怎么活!”我语无伦次地继续喊叫。
老警官没有说话,但我仿佛听到了一个遥远的声音传来。
它模糊带着颤音,却直达我的心里,充满了力量。
它说:再坚持一下。
这时老警官慢慢转过身去,他要走了。
因为他的衣服是破烂的,所以他的后背有一部分裸露在外面。
我看见他的后背上有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恐怖,半步也不敢往前走下去,这个光洞是骗人的,我不能进去。
我开始后退。
紧接着光洞越来越小了,温暖的感觉在流失。
虽然现实是冰冷的,疼痛的,但我不能被那个光洞所吸引,我必须回去。
猛地睁开眼睛,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紧接着,我看到一双惊恐的眼睛。
一个身体壮硕的男人正在给我松绑,腿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但是手和腰还被绑着。
这个男人好像正要把我从架子上弄下来,然后扛到……扛到那个煮沸的大锅里去!因为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
“他还活着!”壮汉见我醒来突然惊叫道,连忙后退了两步,就像见了鬼似的。
霖子父亲听到他的话后,看我一眼,匆匆走到霖子的棺材前俯身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霖子。
“怎么会这样,哪儿出了问题,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还能活着!”他又暴躁起来。
所有在场的村民都在祭坛下跪下了,连霖子母亲的脸上也流露出不可思议和恐惧的神色。
“再来一次,这次一定能成功!”霖子母亲紧张地说,她的脸色惨白。
霖子父亲迟疑了片刻,凶神恶煞地朝我走过来,他手里握着一把剔骨刀。
我紧张地呼吸着。
那个声音说,再坚持一下。
我咬紧了牙关,闭上眼睛。
一声枪响,紧接着我的面前传来‘扑通’一声。
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霖子父亲已经倒下了。
他的腹部中枪了,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分别打在了祭坛上的另外两名壮汉的膝盖上。
他们全都痛苦地倒在地上,这下所有人都慌了。
村民们无处可藏,又不敢动,就抱着头蜷缩着身体伏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霖子母亲则慌张地看着周围,试图那找到开枪的人。
很快,那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出现在了正西方向,也是我面朝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