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吗?”肖墨寒一笑,随意的用手背触碰了下被打痛的侧脸,心中却不禁苦笑,他还真是犯贱,挨这女人的打,都已经成了习惯,如今,连脾气都没有了。
“让我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张落施嘤咛着哭出来,泪珠顺着脸颊一颗颗不住的滚落。
她不哭还好,这一哭,肖墨寒心都要被她哭碎了,一时的畅快,却将彼此的误会加深,他何苦。
“别哭,我送你离开。你不想见我,我就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直到你愿意见我为止。”他心疼的擦拭着她脸颊的泪痕,柔声的哄着她。
肖墨寒起身,从衣柜中取了干净的衬衫套上,又选了件林落施穿过的裙子丢给她。她原来那件早已被他撕成碎片,自然是不能再穿的了。
张落施快速的穿了衣服,畏缩地站在门边,低头沉默的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女孩。
他想她走过去,她却畏惧的后退,慌乱间撞上身后的茶几,背脊撞得生疼,眼泪都在眼中打转。
肖墨寒看着她,无奈轻叹,却不敢再上前。“没事儿吧?”
张落施摇头,依旧沉默不语。
肖墨寒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张落施就跟在他身后,却依旧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直到他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张落施犹豫了。两个人一个里面,一个外面的僵持着。
“不是要离开吗?后悔了?”肖墨寒轻笑,虽是句玩笑的话,唇角旁却是难掩的苦涩。
张落施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萎缩在电梯一角,戒备的看着他。
肖墨寒无奈的摇头,修长的指尖按下了指示键,电梯缓缓下行,很快在地下车库停了下来。
深夜的街道格外的安静清冷,肖墨寒的车速并不快,大概是珍惜着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吧,他恨不得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张落施安静的坐在后面,目光涣散的看向窗外,道路两旁是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温暖,却照不进心中。
激情早已褪去,张落施觉得身体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肖墨寒将她送回居住的酒店,当车子停下的那刻,张落施逃一般的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七寸高跟鞋蹋在地上,她的步伐不稳,却跑的极快。
他依旧坐在驾驶座上,默然的看着她远离的背影,一双墨色眸子深不见底。
……
张落施惊慌失措的开了门,快速走进去,然后碰的一声将门重重关紧。
她的身体贴着冰冷的房门,胸口中的心脏狂跳不停。她将手紧捂着心口,好像一不小心心脏就会跳出来一样。
她的身体依旧在颤抖着,微合着双眼,泪珠顺着纤长的睫毛,再次滑落了下来,一颗接着一颗,最后几乎凝成水柱。她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统统哭出来一样。
一道突兀的铃声,打破了屋内死一般的沉寂。张落施颤抖着拿起手机,慌乱地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千御野关切的声音。
“落施,昨晚去哪里了,怎么都不接听电话?”
张落施深吸了一口气,用手背胡乱的抹掉了脸颊上的泪。
“睡下了,没有听到。”她随口回了句,因为刚刚哭过,声音都是暗哑的。
“张落施,你是不是哭了?发生了什么事?”那一端,千御野的声音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没,没有。”张落施轻咳了一声,缓和了些许情绪,“眼睛进了东西,有些痛而已。”她胡乱的编了个理由。
因为张落施从不说谎,千御野便轻易的相信了,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让她以后小心些,注意身体之类的。最后,才将话引入了正题。
“落施,董事长午后的飞机,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就能到达S市,我们一起去接机。”
“嗯。”张落施应了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将手机丢在一旁,木然地走进屋内,开始动手脱身上的衣服。
她的身体被肖墨寒碰过,从上到下都残留着属于他的味道,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昨晚发生过的一切。此刻,张落施无比的痛恨着自己,她这样算什么呢,一夜情?还是打算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张落施承认,并不是不被他吸引的,可她也知道,他有心爱的女人,也有未婚妻。无论是在他心里,还是他身边,都没有属于她的位置。
浴室中,水柱不断的冲刷在身体上,张落施窝成一团坐在水柱下,呆愣的任由着水柱冲打。泪水和水流汇聚在一处,她从未停止过颤抖和哭泣。
“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她用手痛苦的捶打着头,如墨的长发被抓的散乱。
浑浑噩噩间,已经是下午时分。
千御野又打了几次电话来催。张落施换好了衣服站在试衣镜前,拉高了领口,遮挡住脖颈间和胸口处残留的深浅不一的吻痕。
她几乎从不化妆的,今日却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底,以掩饰苍白的脸色。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在他人面前,她依旧要强颜欢笑。
千御野的车子准时在酒店门口等候,赶往机场的路上,张落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沉默不语。
千御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她只是点头,或者摇头,思维明显的慢了半拍。千御野自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却始终没有开口询问。他了解,她若不想说,逼她也没用。
梅莎在助理的陪同下走出通道,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面孔却是冷的。只有见到张落施的时候,才露出慈祥的笑。
“外婆。”张落施走上去,和她深深的拥抱。
“我的宝贝,是不是想外婆了?”梅莎笑,慈爱的抚摸着张落施的长发,端看了她半响,便逐渐拧起眉心,“工作不顺利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张落施有些慌乱的摸了下脸颊,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吧,不碍事的。”
昨晚,她自然是没睡好的,被肖墨寒折腾了一夜,睡得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