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现场就是电视台的演播厅,唐君瑶参加录制前是让助理带着洛太难去化妆室旁边的休息室,所以洛天就是在那里走丢的。她心急如焚地看着监控,就看到走廊上的监控镜头拍下了洛天由一个戴着帽子的女人牵着往外走,然后消失在了监控盲区。
看到这里,她急得满头都是汗,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是谁?助理发现洛天是被人带走的,知道自己这回惹了大祸,眼泪马上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了。
“继续看监控,看他们去了哪里!”关键时刻,唐君瑶不再是在综艺节目里大大咧咧的样子,她强迫自己沉下心,头脑开始运转起来,“导演,麻烦你叫保安来。如果那个女人领着天天出去了,那大门口的保安一定见过她。对了,这栋大楼有没有后门?”
导演没想到在录制节目的现场会发生这种事,也有些着急,闻言立刻道,“有后门,但为了防止闲杂人等乱进出,平时都锁着。除非那女人有钥匙,不然她不可能走后门,但她不可能有钥匙。”
唐君瑶忽然想到什么,看着导演道:
“节目组里有没有人认识她?如果她不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又不是从后门进来,那她是怎么走进大门的?”
这句话把导演给问住了,他哑口无言。
想要进电视台大楼,必须要有工作证或者能自证是来这里录节目的艺人,才能被门口的保安放行。但现在那女人却像是幽灵一样溜了进来,然后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唐君瑶的儿子。
导演愣了一会儿就回过神来,他赶忙叫人去找保安,又找电视台人事部的职员来辨认监控上的女人。很快这件事就惊动了电视台高层,李副台长听说唐君瑶的儿子丢了亲自赶来,看着脸色苍白的唐君瑶,低声问:
“要不要直接报警?”
唐君瑶知道她这一报警,肯定要惊动很多人,尤其是那些无处不在的娱记,到时候这件事一定会传遍全网。自从洛天出生后,她就一直致力于保护洛天的隐私,这样一样无异于是前功尽弃。
但现在她也顾不上想这么多了,想找到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没有犹豫多久就拿出手机来报警,这时又听电视台人事部的职员说,“这女人看不清正脸,但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不像是我们的工作人员。”
电视台在职员的着装上有过规定,像这女人一样戴着有些夸张地女士帽子,还穿一身风光摇曳的鱼尾长裙,这肯定是不被允许的。对方的话又提醒了唐君瑶,她想到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
如果这个女人真是要拐走洛天,为什么要穿的这么招摇?正常人要做坏事,都是穿的越不起眼越好吧,而看这女人夸张到都能去走红毯的打扮,就好像是巴不得所有人注意到她一样。
唐君瑶心里一沉,加倍地担忧慌乱起来。
她怕这女人不仅是想拐走她儿子,或是要绑架洛家的小少爷,如果真是这样对方起码不会在一开始就伤害洛天。她就怕对方是什么精/神病,根本就不是为了钱来的,那样的话就难办了。
其他五个嘉宾在一旁看着神色极度难看的唐君瑶,都没有出声添乱。许雯纱走过去帮着一起看监控,舒淑则神情严肃地和苏恋紫小声地说着什么,两个男生也都皱紧了眉头。
终于,一楼大门处的保安队长被带过来了。
唐君瑶见到对方就迫不及待地破过去,急切地问,“那个红裙子的女人进大门时出示了什么身份?”
保安队长一脸懵,他被带着看过监控录像后愣了一下,看着唐君瑶,“这个女人不是来找你的吗?”
“她怎么可能是来找我的?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你怎么会以为她是来找我的?”
唐君瑶急死了。
保安队长意识到自己可能捅了大篓子,脸色立刻白了几分,心虚地低声道,“但她是由你们团队的人带进来的。”
“什么?!”唐君瑶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一瞬间想到很多,哑着嗓子问,“是谁带她进来的?”
“是你的经纪人。”保安队长迟疑了一下说,“我听你们都管她叫梦姐。”
之前唐君瑶来录制节目时,梦姐也跟着来过,保安队长就跟着记住了对方。所以这次看到晶姐带着那女人来,他都没检查什么就直接放人了,哪里想到居然还闹出了拐带小孩的事。
“谁?梦姐?”
唐君瑶错愕又震惊。
她和梦姐已经合作了很多年,之前她状态最不好的时候,是梦姐陪她度过,后来她生完孩子从娱乐圈复出,也是梦姐给她做职业规划,成功让她的事业又上了一层。
直到现在,梦姐仍然是在事业上给她保驾护航的那个人。所以唐君瑶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梦姐会协同外人拐带她的孩子。她立刻拿出手机给梦姐打电话,但梦姐的手机却关机了。
“梦姐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说她在电视台楼下。过了一会儿后她又给我来电说她临时有事要去办,等你结束录制后再上来。但梦姐始终没提到这个女人。”
一旁的助理观察着唐君瑶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
唐君瑶沉声道,“既然这个女人和梦姐认识,那一定是梦姐的朋友或者怎么样。梦姐不知道为什么手机关机了,等她开机了我再给她打电话。”
闻言,在场的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大家都猜到了是不是经纪人伙同外人一起作案的可能,毕竟有很多绑架案都是熟人作案,但看唐君瑶这么相信这位梦姐,所有人也都知道这时候不该说出这个猜测。
等警局的人来了,让警局去调查吧。
许雯纱盯着电脑屏幕,十分懊恼地说,“这栋大楼的每一层不都有监控吗?那个女人到底把天天带到哪里去了。她不管去哪儿,再怎么规避摄像头,也总会被拍到吧,怎么可能就像是消失了。”
明羚也走到她身旁,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道:
“如果她一直待在楼梯间,或者是去了天台这样的地方——你们这儿的天台有摄像头吗?”
闻言,负责播放监控录像的人点头道,“天台是有摄像头的,而且路上也有,她们要是去天台,那不可能不被拍下来。”
许雯纱听了之后,更加觉得这事情很离奇。
“那像储物间,卫生间这样的地方呢?确定都有摄像头吗?”明羚也又问。
既然摄像头没有拍到这个女人带着天天离开电视台大楼,那她们就肯定还在大楼里。
“大楼里的储物间很多,我不太确定。至于卫生间门口肯定是没有摄像头的,但去卫生间的路上有。”调监控的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眼睛一亮道,“我们这一层就有个因为漏水问题废弃不用的卫生间,那里外面的摄像头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明羚也和许雯纱对视一眼,然后明羚也主动走到导演面前,让导演带人去那边的卫生间寻找。唐君瑶听到他的话,走过来道,“我也跟着去找!”
许雯纱见她情绪有些激动,原本你想劝她留在这里等消息,等警方的人来,但一想到她身为母亲孩子丢了现在会是什么心情,也确实需要找些事情做,就没说话。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那个现在不被使用的卫生间。
“没想到就是在演播厅的同一层,居然有这么一大块监控死角,而且这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许雯纱走在明羚也身边,压低声音喃喃道。
明羚也刚想说什么,就眼尖地看到藏在拐角后的那一抹红色裙角。说实话,这里的灯有些都没亮,艳丽的红色在此处竟显出几分阴森,有些都市怪谈的感觉。
但明羚也没有害怕,他对导演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看到那里有人,然后就和几名保安悄无声息地上前,想趁对方不注意直接将人控制住,避免对方拿小孩子当人质。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带着帽子的女人回过头,华丽夸张的帽檐底下露出一张错愕的脸。
“你们——”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扑上来的保安队长抓住手腕。明羚也眼疾手快地抓住站在女人身侧的洛天,将他抱起来,然后交给快跑过来的唐君瑶。
终于找到了自家娃,唐君瑶激动到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把洛天抱得紧紧的,然后带着满腔怒火说,“天天,爸爸妈妈是怎么教你的?妈妈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许和陌生人一起走,你怎么不听话?你知不知道刚才看到你不见我都急死了?!”
洛天在她怀里一脸茫然,被凶了一顿后撇了撇小嘴,正想委屈地说什么,见到唐君瑶满脸的泪水,他愣住。他虽然年纪小,但他知道妈妈是为他才哭的,这让他慌张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是不听话,才让妈妈不开心了。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被保安队长制住的女人尖声道,“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再不放开我,我就报警了!”
闻言,唐君瑶气得冷笑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欺骗我的经纪人,还冒充和我认识?你把我儿子带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女人看向她,愣了一会儿然后说:
“你就是唐君瑶?”
唐君瑶的气更不打一处来。她刚经历过儿子走丢的危机,此刻没好气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女人皱起了眉头,朝周围张望了一下,见这么多人围过来,用谴责的目光瞪着她,还有人说已经报警了,她总算想明白了为什么唐君瑶看到她一脸敌意。
她啼笑皆非地说:
“你们以为我绑架了这小孩啊?真搞笑,我为什么要绑架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屁孩。”
白元缘生气道,“你还装呢,你肯定是事先打听好,知道了洛天不仅是君瑶姐的儿子,还是洛家的小少爷,所以想绑架他勒索他爸妈,索要天价赎金。不然你干嘛把人带到这来?你是不是想在这里先躲着,然后把小孩弄晕,再趁机逃走?”
女人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嗤了一声说:
“你这小孩长得挺帅,脑袋却不怎么好使。我要是真想绑架他,我会在电视台大楼这种满是监控录像的地方下手?而且,我为什么要绑架他,我又不缺钱。”
说完,她把长发一甩,有些盛气凌人地环视了一遍众人,对被抱在唐君瑶怀里的奶娃娃洛天道,“如果不是你吵着要上厕所,我至于人生地不熟的带你来这里吗?洛小天,你不说点什么,就看着我背黑锅?”
唐君瑶听到这话,心里十分奇怪,这女人的口吻怎么好像还和她儿子认识似的?
洛天抽了下鼻子,他听到刚才那个叔叔说了这么多,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他仍然不太明白绑架的概念,但他隐约知道,大家是把堂姑带坏人了。
“妈咪,我不是和陌生人走的,她是堂姑。”洛天指着戴帽子的女人,对唐君瑶费力解释道,“我跟着化妆师姐姐在化妆室里,我太闷了就站到走廊上,然后就看到了堂姑,她问我妈咪呢,我说妈咪在录节目,但我想,想大号,堂姑就说她带我去。”
说完之后他的小脸红扑扑的。
其实他已经憋了很久,但他还不会自己擦pp,他又不好意思麻烦不太熟悉的助理姐姐和化妆师姐姐,所以在走廊上看到堂姑后,他才那么高兴,直接跟着走了。
唐君瑶怔住,堂姑?
她抬头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人,发现对方的脸蛋长得还真不错,好像和洛翼真有一两分相似。而且对方那种高傲的气质,看着也实在不像是缺钱的绑架犯。
她忽然想到,洛翼好像真有个堂姐,但她一直没见过洛翼他堂姐,她们俩补办婚礼时,这位堂小姐没有来,洛夫人解释说对方是在非洲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课题研究项目,实在腾不出空。等那位堂姐有空在欧洲时,她又回国内了。